姜亭月本來還想親眼看的,但奈何煙燻火燎的,實在是遭不住,更何況,桃喜辦事放心,便掀了簾子去外間。
桃喜也確實理得很乾淨,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燒了一盆灰,拿火鉗撥了撥,直到一點痕跡都沒留,才起開窗散去屋中味道。
外間,梨憂煮了花茶,倒了一盞,捧給姜亭月,聲問:「小姐,那個管家的事……」
有心想問一問,梨憂心裡總覺得很奇怪,怎麼看,都覺得那個管家有幾分眼。
姜亭月拽著手中帕子,咬牙說:「不許提他!」
「是。」梨憂噤了聲。
白梔著梨憂的舉,默默記著小姐的喜好,思索著,又主出聲道:「小姐若是不喜歡,找個藉口,打出去便是。」
「……」姜亭月又猶豫,「倒也沒這個必要。」
雖然不知道陸慎不務正業來這裡當個管家的緣由,但又覺得,好歹祖母將他送過來的,說不定就有什麼計劃。
青葉背著的大刀,靠在窗邊,聞言回頭說:「小姐不必擔憂老夫人那邊,既然給小姐送過來,那用不用,都看小姐的意思,不管小姐如何做,老夫人一定事先想過,不會在意的。」
姜亭月:……
梨憂端詳著神,心下念頭一轉,咳嗽了聲,道:「其實管家來了之後,行宮裡很多地方都比從前便利不,下人都聽話了許多。」
不是每個丫鬟都像白梔這樣有上進心,能在這裡待多年的,更多的是不思進取之人,宅子裡養了一堆下人,又不用伺候主子,更多的人,都懶散慣了。
來這裡不過短短一個月,們手底下的人,就跟行宮這邊發生了不,只不過都被與桃喜解決了,沒讓這些事傳到小姐耳中,免得煩心。
而管家來這裡,不過幾日,底下就再沒曝出這些麻煩事,是以,梨憂說的是實話。
當然,這些實話都是看著姜亭月的態度說的,若是厭煩狠了,確實想將人趕走,梨憂便會說,管家越俎代庖,欺上瞞下,收攏人心,也能算實話。
同一件事,怎麼說都行,梨憂只看小姐行事,小姐想聽什麼樣的,便說什麼樣的,便是再逆耳的忠言,也會捋順了再說。
「這樣啊!」姜亭月說,「那先不管他就是了。」
白梔聞言,向梨憂,心下默默道,我學。
不過白梔越是待在小姐邊久了,越是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每回小姐提起那個戴面的管家,神都是一副惱怒的模樣,但管家每回過來,還是會親自相見。
這兩日,管家常常捧著書卷,細細讀給小姐聽,白梔聽了兩回,就是最普通的遊記。
站在外面,正吩咐底下小丫鬟清掃,一回頭,就見窗戶大開,桃花灼灼,落了滿窗繽紛,小姐斜倚在榻上,管家捧著書卷,坐在一旁,莫名的,白梔忽然有種郎才貌的錯覺。
但下一刻,就見桃喜奉了茶,彎腰放在小姐旁,那錯覺,頓時煙消雲散。
白梔心下唾了自己一聲,心說,那可是國公府小姐,頂頂尊貴的人,拿管家與之相配,簡直是侮辱小姐。
站的有些久了,又一直盯著管家看,梨憂不由得皺眉問:「你在看什麼?」
白梔回過頭,一臉嫉妒道:「我也識字,聲音也不難聽,小姐怎麼不讓我讀?」
好嫉妒啊!做了那麼多努力,又學禮儀儀態,又將行宮裡上上下下都背了個遍,還各種向小姐邊侍奉的下人討好打聽,這才勉強,留在了小姐邊。
結果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管家,就憑藉一把好嗓子,就把位置立住了,嫉妒死了。
梨憂:……
「念這些,不是憑聲音好聽就行,還需要斷字,重音,各方面都需要把握好。」梨憂說,「我學了好幾年都沒學會像桃喜那樣念書。」
往日裡,小姐邊是有專門的夫子念書的,有時夫子不能跟隨時,都是桃喜念的,因為聲音也好聽,而且念的也好,完全不輸教們的夫子。
白梔深吸一口氣說:「我能學好。」
梨憂失笑道:「這你也學,那你也學,你什麼都學了,也不能一個人就做好所有事。」
「可惡!」白梔知道說得對,但還是忍不住道,「要是我會分就好了,我一個人學會後,就能給小姐包圓。」
「好了好了,進屋吧!」梨憂笑著推,「你該跟桃喜換換了,都站大半天了。」
白梔當即直背,道:「好,我可以站整整一天,換了不用換回來。」
梨憂啞然失笑,「你真是……」
直到桃喜撤下來,梨憂見一副言又止的表,問:「怎麼了?」
桃喜抿直,說:「我覺得,小姐和那個管家之間奇奇怪怪的。」
梨憂神也有幾分凝重,「你細說。」
「我不知道怎麼說。」桃喜有些煩躁道,「老爺和夫人,絕不會允許小姐嫁一個管家,但若是小姐執意,興許收個面首也行得通,但是,陸二公子那邊怎麼辦?小姐說了,他沒真死,而且小姐也不似口中所說,當真忘的一乾二淨。」
梨憂比想得開,說:「管他呢!小姐喜歡,我們才會提起二公子,小姐若是不喜歡,管他二公子三公子還是四公子,與我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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