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 阮雲手還叉在腰上，面上表卻逐漸呆滯。

「啊？」

「幾……幾千萬呀？」

孟聽枝臉上還掛著亮燦燦的淚，聞聲「噗嗤」一聲笑了，咬了一下, 儘量給阮雲臺階下。

「你別什麼事都麻煩堂哥好不好，我開不了那種車，我開了一次就撞了。」

阮雲順話就下，掛了和孟宇的電話，慢慢地點頭說：「是吧，我看照片裡那個車也不怎麼好，就能坐兩個人吧？沒多大用說實在的。」

孟聽枝應著：「嗯。」

「不過你也是啊，你談個遮遮掩掩的幹什麼，連你媽我也不告訴？任他有潑天的富貴，唉，我們家又不缺這那，你就板正心思跟人對象，又不短人什麼？」

說著，阮雲拎著菜要進廚房，臨門退回一步問：「他是蘇城人不？」

孟聽枝緒緩過來了，只是眼眶還有點紅，被突然一問，慢一拍點頭：「是。」

阮云：「祖籍就是蘇城的？」

孟聽枝：「是。」

阮云：「他是獨生子不？」

孟聽枝：「是。」

阮云：「……」

本來打算也挑揀一下對方，不料一點沒切進去，阮雲撇撇，沒好氣地說：「那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們家不也是。」

孟聽枝站在原地，後知後覺媽剛才是企圖幫強掙點面子，哭笑不得地彎了下，心口有又悶又實的暖。

可這事也沒那麼快過去。

院裡小道消息還沒停，只是輿論風向稍微變了，人人驚訝，有樸素清流標籤的孟聽枝，居然本就是個蘇城土著富婆。

「都散了吧，別再酸了，人家本就又富又，個開豪車的男朋友不是常規作？」

「這不比院某些背假包釣凱子的名媛強多了，起碼人家的包都是真的，男朋友有錢也是真的，不像某些名媛背假包，釣假的富二代，什麼都是假的。」

「孟聽枝低調的，要不是這件事出來，人家估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錢，男朋友又巨富，這還不是清流？」

「現在還在上躥下跳的，要麼檸檬要麼仇富，承認人家各方面都優秀，憑本事進工作室有那麼難嗎？」

「跟同班，大學四年，孟聽枝是我們班出勤率第一，綜測沒有掉過前三，拿獎不多是因為風格比較固定，沒什麼功利心，不會為獎參賽，也拒絕了很多機會，這些都可以去查，是真的很乖很有教養的孩子，絕不是那些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吃瓜的猹說的什麼心機綠茶。」

「不懂誰還在帶節奏，院生慕虛榮這些一棒子打死所有院生的鬼話，怕不是就這麼傳出去的。」

……

鄧銳知後，張萬分地給孟聽枝打來電話，孟聽枝人正在枕春公館的帽間拆禮。

落日濃橘，並著樹影在窗口鋪陳出一副寫實油畫。

這間半開放式的帽間很大，大到因為缺主人而顯出幾分清冷空曠。

沒有多東西在這裡。

有一次，程濯從樓下游泳上來，深藍浴袍的寬大兜帽著額前的幾縷烏黑發，眉眼冷澗，他靠在一邊，看把穿過的一件折起來，放進小旅行袋裡。

「拿我這兒當酒店啊，拎包來拎包走？」

孟聽枝咬，轉時鬆開力道，一個俏皮的笑：「不止呢，還白嫖。」

他走過來，把人在玻璃柜上吻。

「嫖誰？」

孟聽枝「唔」了聲，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舌兇悍地長驅直，摟著他的肩臂回應，男人發末梢的水珠久積後落，冰涼一滴，落在眉心。

那不偏不倚的貫穿力，蘊涼抵心，有一種不可逃的宿命。

走神愣住。

上微微一痛，被他咬住。

「換氣，」他用鼻音輕笑了聲說：「跟你一起憋死算了。」

孟聽枝匆匆收攏思緒，回了神，耳尖是紅的，深深呼吸一下，脯起伏。

他掃一眼略顯清冷的帽間，一條巾隨手發，轉頭對說：「你留點東西在這兒，不然總覺得你不會再回來了。」

孟聽枝不知道要留什麼在這裡，一般只帶兩套換洗的服。

他上次回國，人沒有待多久就走了，禮倒是寄了好多回來，紙袋禮盒在帽間堆了一地，進來的時候，孟聽枝都是尋著空落腳。

手機放在一旁的皮凳上。

拆開一條花紋別致的巾，看兩眼，又放到一旁，俯往手機那兒湊，對鄧銳說：「不要告訴他了，他那麼忙，也回不來的，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都已經理好了。」

鄧銳頓兩秒，盡職盡責地關心道：「那孟小姐你需要我再做點什麼嗎？藝公社那邊的負責人我都認識。」

孟聽枝想想說：「不用了，你別張，就算程濯以後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我保證。」

「對了，鄧助理你知道他在國那邊的隨行助理是誰嗎？」

鄧銳：「是溫迪，程董書室的總，怎麼了嗎孟小姐？」

「哦。」孟聽枝淡淡應一聲，拆開另一個橙的盒子，剝開包裝嚴整的袋，裡頭是一隻松石綠的kelly，也只是看一眼就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