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孟聽枝用靛藍的寬口圓碗端出一碗麵。
他不吃蔥,不吃香菜,所以湯麵乾乾淨淨,只臥著水煮蛋和一小把綠青菜。
餐區的燈很,襯得那碗面澤鮮亮,格外讓人有食慾。
他想起以前說的話——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一個男人胃。
一邊慢斯條理拉開椅子,一邊略抬一下眉梢,跟說:
「以前好歹還有三菜一湯,現在就一把掛麵,孟聽枝,看來你是不打算抓住我的胃了。」
孟聽枝被揶揄得臉一窘,又有一點哭笑不得,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托著臉。
「那個,廚房好像沒有米,我怕你等太久。」
了一下腰,又補充說:「其實,我會很多的!以後做給你吃嘛。」
程濯吃了口面,空空的胃裡有了點熱息,意外的很舒服。
烏木筷子卷著細面,他抬眼輕笑:「那先報個菜名?」
皺起鼻子,一副兇相。
程濯見了反而高興,「會生氣了?」
之後程濯沒有再住府西京,回了他在城北的別墅住,孟聽枝大四課,又剛開學,有時間就往枕春公館跑。
自吹「會很多的」廚藝,在一個月被程濯全部檢驗完畢。
「孟聽枝真厲害。」
他連名帶姓喊人,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逗弄寵。
孟聽枝起初除了捂臉,本沒別的招架法子,後來直接上手去捂他的。
「你不許說了!」
他要使全力,孟聽枝哪有拿他的份兒,偏偏他縱容,又故意說:「夸還不讓夸?」
「你那本不是夸,」越說聲音越低,互相折騰的作停下來,兩人視線就黏在一起。
程濯湊過來,親了親,笑著說:「怎麼不是夸?」
上周末來做飯,往程濯的廚房裡補了大大小小、有用沒用的做菜神。
接到流電話時,孟聽枝人在禮堂聽學校安排的就業宣講會,快遞一天都陸陸續續到了,程濯助理幫忙收的。
程濯也是閒,回家花了半個小時拆,然後連視頻電話跟孟聽枝說,「你那些小玩都到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玩?」
耳朵尖紅紅的,孟聽枝對著手機,哭笑不得。
「什麼小玩,那是正經做菜的!」
周末,孟聽枝就過來了,演示小玩怎麼正經做菜。
他來了興趣過來巡視,看用一個腹部空空的小黃鴨打蒜泥,敷衍又誇張地亮了亮眼神。
「孟聽枝好厲害啊。」
他誇人從來都不正經的。
孟聽枝跟他了才知道,程公子生人勿近只是表面,骨子裡亦正亦邪。
嗔他一眼,走過去掀起鍋蓋,把去了的整個番茄放進去,沸水咕嘟咕嘟冒著泡。
番茄還沒有煮,腰就被人從後極親昵地抱住。
象徵地扭了一下,「幹嘛呀。」
「……」他折頸埋在脖子裡,一邊細吻著,另一邊,手掌落在小衫下擺的花邊上。
不屬於自己的溫著平坦小腹。
孟聽枝倒吸一口涼氣。
那隻手掌有朝上游弋的趨勢。
掌溫灼燙,孟聽枝險些不能拿穩鍋鏟,想他停,一偏頭,猝不及防被他銜去了呼吸。
不上氣,連舌都酸。
程濯蹭到紅的耳背。
覺得自己快站不穩了,腦子裡僅剩的安全意識只夠手指胡索著,把明火扭小。
卻攔不住另一火,越燒越旺。
忽然懸空,的腳丫子從拖鞋裡出,人被不容抗拒地抱到另一邊的流理臺上。
位置偏高,孟聽枝只能俯垂髮與他吻。
沒經驗,但也不想當掃興拖後的那個,到深,便捧著他的臉,喃地說:「程濯,不要在這裡……」
兩人略微分開,間還有水意。
程濯心地將長發往耳後撥弄,聲音蘇倦帶笑,仿佛撿到一個大寶貝,拇指就一直不釋手地蹭頰,一下接一下。
想躲也只能別著臉,本躲不開。
「這裡?孟聽枝想什麼呢,你可以啊。」
這又算什麼誇人!孟聽枝恨不得原地遁走,可現在雙懸空,人困在他雙臂間。
他就是天地,半步也挪不了。
孟聽枝整張小臉上都在燒,恥得要命,覺得這人壞了,「明明是你先……」
他一把握住推搡的手,抵在自己口,要親自知,他這一刻有多心暗涌。
「孟聽枝,我期待值有點大了。」
聞聲,孟聽枝咬住下,腳背都不由自主繃了起來。
可以什麼呢?他期待什麼呢?分明正常的話,本不能細想。
對視間,頭皮都在發麻。
喊他的名字,那一聲得跟求饒似的。
修長手指攀上睡最上面的紐扣,輕鬆解開,他微微偏抬著鋒利的下頜線,近染著紅暈的耳朵,沉沉地應了一聲:「在呢。」
孟聽枝嗓子很乾。
不敢想。
如果不是好巧不巧他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之後會在廚房發生什麼。
徐格組了麻將局,三缺一,興致老高,電話里嚷嚷著程濯趕快來。
聽說池家那位從小被養在農村,連高二都沒讀完的大小姐被領回來了!眾人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可沒想到——京都頂級四大世家為什麼全都巴巴的把孫子、兒子送來和池歸同班?享譽世界的醫學大拿為什麼如此親切又熟識的和池歸聊天?還有傅家那位心狠手辣,無人敢惹的太子爺,為什麼畫風突變,天天在群裡曬池歸?其他人:「我女友做飯好!」「我寶貝彈琴好!」傅斯:「我老婆屍體解剖的好。」眾:……池歸:……這些人好煩啊。
聞知是賀家領回來的小姑娘。 臉上有一小片淡紅色的胎記,性情安靜溫軟。 女孩有個祕密:她暗戀着少爺賀嶼之。 紈絝驕躁的少爺愛吃紙核桃,都是聞知剝,剝到手指生疼。 只換來一聲冷嗤:“反胃,拿去扔了。” 後來,聞知終於學會將喜歡收斂,賀嶼之卻慢慢換了個人。 他買了粉餅遮掉她的胎記,凌晨帶她去買最後一盞孔明燈。 生日那天。 蠟燭的火苗照耀着兩個人的臉。“你許願,想考上A大嗎?”聞知問。 賀嶼之卻閉上眼,聲音澀然:“不” “我許願,讓知知不要再自卑那塊胎記了。” 聞知悄悄想,或許他也有一點喜歡我。 — 可第二天,聞知去找賀嶼之,卻發現對方又跟一幫混混在一起。 那些人起鬨說:“你不會真喜歡她吧?” 少年倚在牆邊,漫不經心地玩着打火機:“怎麼可能?” “看她可憐,做做善事而已。” - 聞知被騙了好久。 她攢錢做掉了胎記,再沒給過對方一個正眼。 後來,不可一世的少爺像淋了雨的小狗,夾着尾巴在樓下等了好久纔等到聞知下來。 眼尾泛着急色:“知知,我錯了。” 聞知卻垂着眼,轉身便走。 “麻煩別再來找我。” 直到第二天回來,發現賀嶼之仍站在原地。對方抱着破落的玫瑰,淋了一夜的雨,可憐巴巴的。 “可是我想你。”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