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緒層出不窮,像是跌進冰冷沼澤的漩渦里。
這種痛苦更多出自於心理上,實在沒辦法表現出來。
趴在床沿的薛一蕊睡得並不沉,察覺到裴矜胳膊了,轉瞬跟著醒了。
對上空的雙眼,關切問道:「矜矜,還難嗎?」
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周妍尋聲坐起,湊過來,一同看向裴矜。
裴矜試圖張了張,發現嚨乾得說不出話,有一團火滯在里,如何也發泄不出來。
薛一蕊連忙給倒了杯溫水,扶著的靠坐在床頭。
裴矜就著的力氣喝了口水,乾咳了兩聲,啞著嗓子問:「我怎麼來醫院了?」
周妍接過話茬,「你睡了將近兩天,怎麼都不醒。我和蕊蕊晚上的時候發現你發燒了,嚇得不行,就趕把你送來住院了。醫生說,你差點沒燒肺炎。」
裴矜著水杯的力度微微發,緩了好一會,輕聲道謝。
「跟我們就別這麼客氣啦。」薛一蕊面擔憂,「不過矜矜,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可能前兩天不小心淋了雨,有點著涼。」
知道不太想多說,薛一蕊和周妍也就沒再繼續問。
簡單聊了幾句,周妍出去買早餐,薛一蕊安頓好裴矜,出門打熱水。
裴矜平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沒過幾分鐘,察覺到有人推門進來。以為是們回來了,轉頭瞧過去,發現來人是陳楚亦,不由愣了下。
沒想到他會這麼早趕過來。
陳楚亦靠近病床,坐在椅子上,將手裡拎著的打包餐盒放到一旁,「就不能照顧好自己?」
裴矜聽出他的生關心,出微弱笑意,「生病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昨晚有救護車開到你們公寓樓下,那麼大靜,想不知道都難。」
「……消息傳遍了?」
「嗯。說什麼的都有,還有說你自殺未遂的。」
裴矜自是不在意這些流言,轉念想起什麼,問道:「誰告訴你我在這家醫院的?」
「沈知妤。」
裴矜瞭然,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們倆怎麼了,鬧矛盾了?」
「很明顯嗎?」裴矜苦笑了笑。
「昨晚宿舍封寢,我出不去。沈知妤不在學校,想趕來很容易。」陳楚亦說,「你們要是沒鬧矛盾,不至於連夜給我發消息,托我早晨過來看你。」
裴矜不願跟他多提這事,轉移話題,「謝謝你能替過來。」
陳楚亦深深看,「就算沒有的這條消息,我還是會過來。你怎麼就不明白?」
「我都明白。」裴矜說,「所以更是要謝謝你。」
陳楚亦沒再說話。
一時無言。
陳楚亦打開食盒蓋子,拿出白粥和小菜,「先吃早飯吧。」
裴矜猶豫一下,接過碗筷,想再次道謝,瞧見他看似冷漠的表,終究沒將這話講出來。
其實彼此都明白,太過客套無外乎是對一個人的變相疏遠。
話到邊,有時候說比不說要殘忍得多。
-
沈行濯穿戴整齊下樓,徑直走到餐桌旁落座。
接過阿姨端來的咖啡,輕抿一口。
沒過多久,樓梯拐角傳來細微腳步聲,沈知妤的影由遠及近靠過來。
沈知妤在對面坐下,主打了聲招呼,「小叔,早安。」
沈行濯微微頷首,「早。」
撕下一塊吐司放進裡咀嚼,沈知妤開口:「小叔。」
「怎麼了。」
「你怎麼不問我這幾天為什麼請假?」
沈行濯掀了掀眼皮,瞧見眼下泛著的烏青,不答反問,「熬夜了?」
「嗯……有些事想不通,睡不著。」
「這是你請假的原因?」
「算是,也不全是。」沈知妤頓了頓,「就是覺最近特別累,想休息一下。」
沈行濯淡淡睨,「這次我不會跟你父母說,下次注意。」
沈知妤應聲稱好。
早餐吃到一半,沈知妤拿起手機,掃了眼宿舍的四人微信群,緩慢翻聊天記錄。
容不多,群里大多是薛一蕊發的消息,給在住院的裴矜發專業課老師的課堂板書,偶爾還有幾句日常。
翻到半個小時前的聊天記錄,看見上面的容,沈知妤下意識蹙了蹙眉。
緩了幾秒,抬頭看向沈行濯,「那個……小叔。」
「有事說事。」
「矜矜前兩天生病住院了,今天沒人在病房陪,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
短暫安靜。
沈行濯說:「朋友之間相互探是禮貌。這一點不用我教你。」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沈知妤試探著問。
「是你朋友,不是我朋友。」
探不出口風,沈知妤只得放棄。沒心再吃,喝完一杯牛,逕自回到樓上。
腦子裡閃過直奔醫院的念頭,且越來越強烈。再三糾結,還是決定放棄。
樓下,小鍾推門走進來,手裡捧著樺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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