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太多了，你介紹一遍，我也記不得啊。」

「不用記得。」

「啊？」

他抬起手肘，示意把手放上來，「只需要收禮，不就好了。」

未了，他頓了頓，又說，「要是真不想去，放你回去，然後把東西送你屋裡去，拆著解悶？」

自然不能這麼荒唐，但被他逗笑了，搖搖頭，親昵地把手搭到他的手肘上。

滿場的人都認識，只因為沈家這位往常從不出席公眾場合的神接班人，今天為了一個姑娘，辦了這麼一大場的生日宴。要是都這樣了，來的賓客還不出陳粥的名字，認不得這張臉，那真是白瞎能被沈家這位瞧得上來出席宴會的資格了。

原先跟陳粥混的那群姑娘也來了。

阿茵坐在那兒抿著酒，見到陳粥，把手邊的一個禮給，「阿商的，你知道，有音樂節演出，剛好撞上了，說回來了再給你賠罪。」

「謝謝。」陳粥接過。

「打開看看。」阿茵朝抬抬頭。

陳粥打開，是一個木製的手工雕像，刻了個姑娘，背了個吉他，木工糙，但不難看出來，是阿商。

「是不是很醜。」阿茵抿著笑，「這傻姑娘，我都說很醜了，真能送得出手。」

「我很喜歡啊。」陳粥眼裡星點點，「一定是自己做的是不是？」

「是，做這個鬼樣子，我說那雙手，也就能彈彈吉他，小時候破個子，針線都拿不穩，都是我給的，跟木雕這種細活怎麼能沾邊呢。」

「我很喜歡。」陳粥收下。

「還有這個。」阿茵從包里拿出一副四四方方裱好的畫，「小譯畫的。」

陳粥眼神看過去，裱好的畫上是個小姑娘，剛到鎖骨的發，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個蘋果，眉頭被他畫一個「王」字，大概是想表達皺眉頭的意思。

陳粥不由地彎起角，這是阿商被那些人打傷後，陳粥替去給小譯送飯，主友好的說，姐姐給你削個蘋果把，小譯一臉的點點頭，卻拿著水果刀無從下手，用小刀削蘋果對來說難度有點大，還是小譯最後解圍的心的說，他用牙齒也能把皮咬了……這才有了這幅畫，蹲在牆角愁眉不展。

「謝謝阿茵姐。」都全數接過。

「知道你什麼都不缺。」阿茵把手收回去，在名貴的帶著logo的披肩下，「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給你什麼好。」

「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陳粥這樣心的回到。

阿茵淡淡地笑了笑，「那你高興嗎，小粥。」

陳粥笑笑，沒說話，只是抬起頭，從草坪帳篷的隙里落下來的打在阿茵遮瑕都未能完全蓋住的眼下淤青。恍然抬頭，才發現，邊的人來來去去，變化莫測。

「祁沅沅走了。蘇家那位，家裡要找正主了，前段時間，分手了。」阿茵隨意切換著話題。

難怪祁沅沅之前出現在他們場合里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如今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在他們的圈子裡，原來是這個緣故。

「問我來借錢。」

「很缺錢嗎？」陳粥想起宿舍里滿柜子的包。

「跟了人家一年多了，別的沒有得到什麼，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在那裡，每個月容院就有不的開支，跟蘇家那位結束之後，一直覺得，是自己不夠好看，來回飛了好幾趟韓國，你如今見了，大抵是要認不出的。」

陳粥沉思。

阿茵察覺到對面沒聲音了，抬頭看著陳粥笑。

陳粥疑的看向。

阿茵：「小粥，你知道嗎，我遇上你之後，就變得特別糾結，原先因為你跟阿商的關係，想勸你一句，別跟他，換個人，換誰都好。直到你不見了吧，我又覺得，除了你之外，誰站在他邊，我都覺得不相配。但你真回來了吧，我又開始不安……」

陳粥聽明白了，報以微笑，「因為阿茵姐跟阿商一樣，都把我當自己人。」

只有真的在乎你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心吧。

盼你去，又怕你傷；盼你生活的轟轟烈烈，又盼你平平淡淡的庸碌一生。

阿茵一愣，跟著陳粥在春日引睏乏的里也笑起來，「還是我們小粥，活的通。」

*

阿茵沒跟陳粥說幾句，就回到前廳去了，季言冬找。

陳粥聽說季言冬不是個什麼善解人意的溫角。他出苦，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一不要命的孤膽。

但有一次，阿茵在一個局上被一個剛獲獎的背靠金主的明星辱後，當晚那個明星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回來。

見過阿茵給他系領帶，他雖然一臉冷漠，但也會遷就的高，微微低頭。

季言冬向來沉默寡言，但聽說還是每每去哪裡都帶著阿茵，即便他們甚流。

季言冬無父無母，只有個養他長大，過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他家。

從來沒有家打算的季言冬，還帶著阿茵回了老家。

矮矮房子裡三個人坐在那兒吃著的家常菜，老人家拿出自己的嫁妝，指名道姓的要留給阿茵，季言冬也只是淡淡的說，收下吧，而等到季真的過世了，他也沒有說起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