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粥接過口香糖，嚼吧了幾下，學著他似的鼓著腮幫子, 按照他的樣子練習了半天，只能失敗地發出一個「噗」的聲音。

這蹩腳的技把蔣契逗笑了, 他走到陳粥的對面, 彎著腰教著, 「你跟我一樣, 舌尖往外送一點，氣息要勻稱些，別著急。」

陳粥試著他說的要領。

「再試試。」

鼓起腮幫子，按照蔣契說的想著要領，屏氣凝神間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泡泡，像個魚似的不敢彈，眼神卻看向蔣契，充滿了驚喜。

泡泡吹到最大再也不能承載空氣時，「啪嘰」一聲才破了，轉頭對蔣契說，「契哥你好厲害，沈方易說的沒錯，你在吃喝玩樂上，果然有一套自己的建樹。」

蔣契：……

我謝謝您。

沈方易過來早，他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也看到陳粥在那兒雙手著兜跟蔣契複製黏似地在那兒吐泡泡，今天穿了條復古的水洗牛仔背帶，子上的兜被塞進去的手撐得鼓鼓的，站在風口裡，跟個不學好的小流氓似的。

沈方易上前，「什麼事只跟他說，不跟我說。」

陳粥見到沈方易，連忙把吹起的泡泡收回來，興高采烈地朝他的方向進了一步，白的鞋尖剛好抵到他的腳尖，先討好上前：「沒有呢，只可能有跟你說不跟他說的事，沒有不跟你說跟他講的事。」

變臉極快，毫無人前人後兩副面孔該有的恥心。

的討好是讓他極為用的。沈方易出手，攏過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裡帶，輕地了，然後轉頭對蔣契說到，「別再給吃口香糖了，都被你帶小流氓了。」

蔣契一臉無辜，陳粥卻還幫著他說，為什麼吃口香糖就是小流氓，說沈方易有偏見。

沈方易只是慢條斯理地說到，不是吃口香糖就是小流氓，是你吃口香糖，像小流氓。

陳粥不置可否，依舊跟蔣契打打鬧鬧。

不過粥明顯覺到，因為那次業的事之後，有時候跟沈方易出去，周圍的人看的眼神都不由地多了幾分變化。

他們跟沈方易寒暄的同時，會禮貌地帶到，問一句陳小姐好。

就連一心搞音樂的阿商都聽說了，還特地發消息來問細節，說最近要寫一首歌，但實在是沒有什麼靈，說讓陳粥能不能給些靈。

陳粥略略略地應付。

自然也是知道，沈方易是待好的。

即便陳粥沒問他要過什麼，但是吃穿住行上他都會適時地給添置。

只不過沈方易沒待多久，就又飛到國外去了。

他就是有這點不好，聚離多，大多數時候，他們就跟異地似的，陳粥學不會跟圈子裡其他的姑娘一樣，在他不在的時候，花錢去找自己的開心，大多數時候，只能靠著自己那點信念，去跟那見不到的思念抗衡。

沈方易有時候打電話來，依舊會在深夜微醺地問，想不想他。

啞著嗓子，說是想的。

他就會問，想他的什麼，想他俯吻時手臂上裂的青筋，還是想他把人扣在牆上時溫的口.技。

陳粥著嗓子，紅著臉隔著電話罵他流氓，說他不正經，說這種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沈方易惹後低低的笑在電話那頭漾開來，而後他又會特別正式又纏綿地說到，「小粥，我好想你。」

我想你，大概是他說過的最好聽的話了，他沒有說過我喜歡你，更沒有說過我你，最多的「尺度」在於這句我想你。陳粥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對於沈方易來說，我喜歡你和我你，是一件極為嚴肅和莊重的事，就好像它後面聯繫到的，是一輩子的承諾。在那些承諾沒辦法確定能做到之前，他不用那樣的表達。

不去在意那些，好似心裡早就有答案一樣，但那一句帶著名字的我好想你，是真真實實地給的，是帶進夢中的助一夜好眠的。

至，比起從前，的失眠已經好多了。

*

他不在的時候，陳粥大多數時候都在學校里，冬日的夜越來越長，頭疼的期末也快來臨。

依舊趁著考試前還有段時間前，出來聽阿商唱歌。

阿商簽了個常駐的合約，換了地方，在一家別致的小酒吧里，來的人都是安靜音樂的好者。

阿商說那首歌終於寫出來了，一臉神地拉著陳粥來聽。

陳粥坐在下面，聽到一半，皺了皺眉頭，誠實認真地給發了一條留言：阿商，你真的不適合寫歌，建議你可以談一下再寫。

「喲，小粥粥。」一頂藍的鴨舌帽落在自己上，陳粥下意識抓過帽子，抬頭，見到了半個多月未見的蘇談言。

蘇談言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也是阿商簽合約的甲方，但行事作風一點都不像是個老闆，陳粥懷疑他開這個酒吧是為了揮霍家產的。

陳粥把帽子從脖子上拿起來。

來人不死心地把帽子又扣回，二十五六歲的男生的頭圍大一圈，還未來得及抵抗就被帽子罩住整個腦袋，陳粥索放下手，頂這個蓋住臉的帽子，氣呼呼地說：「蘇談言你真的很稚。」

坐在對面的男生爽朗地笑起來，而後才抬手，把陳粥的帽子摘了，「怎麼，見到哥哥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