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同學們都被家長領回去了,許嘉只能坐在外面等。知道張秀琴不可能來接自己,可是肚子疼得厲害,怎麼也走不路。老師來問,只能撒謊說媽媽很快就會過來,然後繼續於窘迫中積攢力。
兩個小時過去,老師都越來越不耐煩了,詢問的口氣都急促許多:「你有沒有和家長聯繫,到底是什麼況啊。」
窘迫,尷尬,疼痛......
許嘉忍著間的苦,小聲說抱歉,說會自己回去的,說不好意思耽誤了老師的時間。
那人大概是覺得年的太可憐,最後還是將送回了張秀琴的家裡,並提醒許榮要注意關心孩子。
許耀在襁褓里哇哇大哭著,張秀琴抱兒子,滿眼嫌棄地瞪向。
許榮則是甩給一耳,怒斥:「他媽的,就會給老子丟臉!」
許嘉討厭醫院,討厭那充滿厭惡的目,也不想再過委屈求全的日子。
幸好幸好......
許嘉在黑暗中握邵宴清的手,也許找到了能夠真正依靠的人。
隔日,劉科將早餐送病房。
許嘉僅嗅著那鮮甜的味道,就猜到這一定是海鮮粥,打開看,果真瞧見悉的海參與鮑魚。
邵宴清放下厚重的文冊,坐到旁,顧自舀了勺粥,將白瓷的小勺湊近邊:「來,張。」
許嘉瞥了眼站在門邊的劉科,耳尖有些燙。
好歹是年人,總不能被人圍觀著餵飯吧........
許嘉小聲說:「那個,我還是自己來吧。」
邵宴清笑瞇瞇,又將小勺朝前遞:「啊—」
米粥的香味撲鼻而來,許嘉咽了咽吐沫,忍不住抬眼看他。
邵宴清依舊是副好脾氣的模樣,手臂向前舉著,十分有耐心地等待開口。
許嘉垂眼,緩慢地湊上前,舌尖剛及米粥的糯,忽聽見低低的笑聲。
邵宴清挑眉,饒有興致地瞧著:「嗯,這樣才乖嘛。」
簡直像是投餵小的語氣,聲音既輕又帶著些莫名的調侃。
許嘉耳尖一熱,想儘快將粥全部吞掉,卻被嗆得直咳嗽:「咳,咳咳。」
「唉。」
邵宴清將水遞給,輕輕替他拍背,「慢些慢些,不著急。」
許嘉攥玻璃杯,一個勁地想岔開話題:「咳,你真的很喜歡海鮮粥啊。」
邵宴清笑:「錯了,是你喜歡。」
許嘉怔住:「我?」
邵宴清:「你在本家時誇讚過粥這好喝,難不是我記錯了?」
許嘉:「......沒有。」緩而垂眼,輕聲道,「我以為你早就將這件事忘了。」
邵宴清揚,舀起一勺粥:「怎麼可能呢。」抬手,將勺子抵於邊,「你的胃需要好好調養,這幾天就先吃些流食。」
許嘉小口喝著粥,問:「那你怎麼辦。」
邵宴清笑:「等餵完你再說。」
最後,邵宴清終究沒能留下來吃飯。
劉科說公司有要的事找他,他隨意地點頭,卻是一刻也沒耽誤地離開。
許嘉靠在床頭看書,手指磨著書頁,角總不經意地揚起笑。
這些書全是邵宴清帶來的,或是劇目原著或是技巧提高,每一本都與芭蕾舞相關。
許嘉向他道謝。
邵宴清卻親吻的眉心,這是給表演功的獎勵。
許嘉已經太久沒有過清閒的假期了,在醫院的這些天過得時分舒心。
邵宴清基本每日都來陪,劉科也會講些不知從哪聽來的段子逗高興。平寧劇院發布推文,將吹捧為最有天賦的年輕演員,是芭蕾舞界冉起的新星。
霍思思給打電話:「哇哇哇,許嘉你超級棒,我們劇組這兩天都在討論你。哎呦你是不知道,最近天天有人問我要你的簽名呢」
許嘉有些歡喜又有些不確定:「真的嗎,芭蕾舞劇畢竟還是小眾吧。」
霍思思:「什麼小眾啊。邵氏宣布剛次年第一季度的投資項目,排在首位的就是以芭蕾舞劇為題材的電影。」
許嘉怔住。
霍思思:「聽說平寧劇院已經被邵氏收購了,《天鵝湖》的演出既然大獲功,就說明電影的選題沒錯。誒,你想一想,那些個演員有誰不願意參與邵氏的項目?肯定都要撞破頭的搶啊。」
「你既是平寧劇院的首席,又是奧傑塔的主演,現在在他們眼中就是香餑餑。」
許嘉聽得有些迷糊:「......香餑餑?」
霍思思急得輕嘖:「誒呀,傻丫頭,你怎麼聽不懂呢。你現在紅啦,大名人啦。」
恭喜啊,你獲得了想要的一切。
友人的祝賀落在耳畔,許嘉卻沒什麼真實。
住院的這些天裡,邵宴清從不與說外界的事,就連『平寧劇院』四個字都鮮提起。
始終在病房休息,除卻偶爾看一看手機里的評論,再無從得知外人對的看法。
許嘉看向隨風搖晃的梧桐葉,握住書本的手用力:「劉科。」
劉科正坐在門邊打盹,聞言迷瞪瞪地抬頭:「怎麼了?」
許嘉:「我想今天出院。」
劉科:「啊?」
許嘉合上書,掀開厚重的被褥:「《天鵝舞》才獲得功,我作為主演,應該配合劇團的宣傳。」裹著紗布的腳落地,眉梢一蹙,又抬手將長發束馬尾,「現在是打出名聲的最好時機,我不能一直窩在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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