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拖到樓梯底下，蹲下來，抓過趙昭昭的頭髮，迫使抬頭∶

"你們給我聽好了，往後槐京，不是江家說了算，更不是你們趙家說了算，這個城，它往後，改姓欽」

二三月的槐京突然開始下起了冰雹。

蘭燭看著這反常的天氣，從屋子裡拿了一件外套，剛走到院子，就看到林伯帶著幾個人進了院子。

幾個人恭敬地站在屋檐下，微微低頭，對著坐在躺椅上的江昱說了些什麼。

江昱好似沒什麼表示，看著前方，也不打斷，靜靜地聽他們說完。

他們說完之後，林伯一臉抱歉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來人搖了搖頭，只是相互寬著走出了屋子。

蘭燭看到江昱坐在屋檐下，聽到外面傳來的冰雹落地聲，走近他邊的時候，到的是他周悠長又孤寂的落寞。

蘭燭把外套蓋在他上，「二爺，天涼了，回屋吧。」

「嗯、」江昱淡淡應一聲。

他說完了，但是沒起來，對著剛剛人走了的地方說道，「那幾個，是我的親叔伯，剛剛給我帶來消息，說江雲湖，危在旦夕。」

蘭燭眉心跳了一下，知道江老爺子還不錯，怎麼突然就危在旦夕了。

「他們想讓我回去，說他想見我。」江昱淡淡地說道。

「你想去。」沒有用疑問句，用的是肯定句。

蘭燭握著他冰涼的手，「我陪著你。」

雪夜中，司機停好車，江昱下車之前還握著蘭燭的手，「我一個人上去就好，你乖乖在這裡等我。」

蘭燭拉了一把江昱，言又止∶ "二爺……"

他用手拍了拍的手臂， 「沒事， 都到了這一步了， 江家除了我以外， 誰也沒有這個能力能再撐起這片天了，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蘭燭聽江昱這麼說，心裡微微穩妥了些，又對著江昱後的林伯說道，「林伯，您陪二爺上去吧，二爺還沒恢復，煩請您照顧了。」

「是。」林伯點點頭。

江昱腳步往下一邁，又像是想起什麼，回頭對蘭燭說道∶「阿燭，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我就下來，你就在車上等我，外面風大，別出來，好嗎」

「嗯。」蘭燭點點頭。

江昱給了一個寬的眼神，溫關上了車門，而後轉過來，往前走了幾步，等到走到蘭燭看不到的地方的時候停下來，抬頭看向後的醫院的一瞬間，臉恢復之前的冷漠。

風雪中，他站在那兒，這才緩聲問道「他怎麼樣」

林伯撐著傘，回到∶「三個人，就老爺子，還沒有斷氣。」

「通知大哥了嗎」

「嗯，早就去了，這會，應該快馬加鞭地回來了。」

江昱背著手，站立在風雪夜下孤獨的燈下，緩聲說道∶「林伯，您為江家心了一輩子，江家念無比，只是如今，是到了抉擇的時候，江家要易主了，您是姓舊姓，還是跟我姓新姓」

林伯聽聞後猛然抬眼，他看到雪中下長玉立的江昱，他一黑，雪花紛揚卻一片都不敢落在他的上，他又了原先浮京閣人人可畏的江二爺， 緘默地等待著自己的答案。

林伯微微退後一步，手中依舊幫江昱舉著傘，像往常一樣臣服地躬∶"是、二爺，我這就讓人去阻止江月梳及時趕回。」

江昱點了點頭，往前走。

林伯忙把傘遞上。

他手一擋，「不必了，這點風雪。」

第69章

醫院外，江家的子弟姊妹哭一團。

醫生護士出來的時候都紛紛搖搖頭，囑咐他們做著最後的告別。

家裡幾個主事的叔伯背著手焦急地在房門外走來走去，一個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嬸娘姨們抹著眼淚哭訴著「你說這人好端端地怎麼就變這樣了，早上還說跟趙家的那位老爺子去桂院喝茶，晚上本來還安排了家宴……」

「是啊，一車四個人怎麼就……趙家那老爺子當場就沒了，我們家老爺子送過來的時候……就剩這一口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眾人一團哭訴著，不知誰在人群中突然提了一句∶

「對了，老爺子生前財產分割了嗎」

這一句，把在座所有人都驚醒了。「是啊，老爺子生前分割財產了嗎」

「沒聽說過啊，打電話律師，打電話律師問問。」

「打什麼打，這還用問嗎老爺子生前什麼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遲遲不肯放權，怎麼可能會立囑。」

「這可怎麼辦，這偌大的家產讓誰來打理啊」

「依我看，要不我們自己分了得了，省的幾家幾戶地打理起來又是一地飛狗跳。」

「我同意。」「我也同意。」

「分當然是沒問題了，但是這要怎麼分呢」

"怎麼分，我看要按照各自家庭的生活質量來分，我們家到江家老爺子的照顧最，分的應該最多。」

"憑什麼，江家有事，哪次不是我們出力搞定的，按照對江家的貢獻度來說，我們家應該最多。"

「貢獻啥啊貢獻，你忘了前年你家老三跟人鬥毆賠錢的事了，還讓江家為了這個事折了裡頭的一波人，要按照這個算，功過相抵，只能拿個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