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什麼回家？

昨天在門店換下的冬好像還在車上？拿進來了嗎？

鍾彌打算吃完飯問問的，用完已做午餐的第一餐, 用餐巾象徵了一下角, 昨天的服就被慧姨送來。

兩手接過來才知道的線衫和呢, 都已經被洗淨熨好，散發淺淡溫暖的香氛。

對慧姨道謝, 暗暗嘆著他家裡傭人的細心程度。

換好服, 鍾彌沒著急給老林打電話，禮貌詢問：「我可以在房子裡逛逛嗎？」

「當然。」慧姨問, 「需不需要我陪同嗎？」

「如果您方便的話, 那再好不過。」

雖然已經算得上是第二次過來, 但鍾彌對這裡完全不了解, 路線不，也不知道這裡是否有什麼不該進的地方，有人陪同最好不過。

這棟別墅上下五層，負一樓一半是停車場，一半是儲藏室，總來說，都是用作擺放陳列的空間，無論是車還是酒。

鍾彌看到整面牆通頂的藏酒架，一張棕皮質的單人沙發，扶手邊配一張小小的黑置臺。

那臺子乍一看是矛盾空間的幾何造型，鍾彌被吸引住目，很想湊近看看這種三維世界不可能存在的結構，是用了怎樣的障眼法才得以在視覺上立。

「那裡可以進去嗎？」

慧姨微笑說可以，說沈弗崢偶爾會老林過來拿酒，有時候是送人，有時候是跟朋友在外聚會。

鍾彌點點頭，順慧姨推開的玻璃門走進去，看著那單單一張的沙發，似乎能想像到沈弗崢靠在這裡輕輕晃著酒杯的樣子。

還孤獨。

除了這張皮沙發，鍾彌環顧空曠，再沒找到第二能坐的地方。

「他不會請朋友來這裡嗎？」

為了讓這問題不顯得那麼唐突，鍾彌裝作已經了解他朋友圈子的模樣，自然地舉例說著，「就比如，旁先生他們？」

慧姨搖頭：「從來沒有，沈先生非常看重個人空間。」

鍾彌研究明白那張幾何臺子是什麼障眼法，在錯誤中添加錯誤，使錯誤不合理卻能立。

這會兒才能真切覺，撇開生意人的份，這人是本碩都讀哲學的，多有點影響，高高在上的人，可能用不著俯拾銅臭，但或許會像沉思者雕塑那樣蜷求索。

鍾彌轉頭問：「那你今天帶我進來，他知道了會不高興嗎？」

「怎麼會，這是沈先生代過的，在這棟房子裡，您想去哪裡都可以。」

原來是這樣。

負一樓中央做空，下沉如天井，將負一層和負二層在空間上連整，鍾彌趴欄桿上往下瞧，在俯視視角看見一間非常壯觀的玻璃房子，玻璃裡頭套玻璃，視覺效果奇特。

裡面的品，大大小小……

「是瓷嗎？」

邊的慧姨解答：「對，大部分是瓶樽，也有一些杯碗盤和筆洗之類的，大概兩百多件。」

「兩百多件？」鍾彌張了張，仿佛瞬間對數字失去概念，「都是真的嗎？」

慧姨笑起來：「怎麼會不是真的呢。」

鍾彌已經不想問貴不貴之類的稚問題了，低聲自語著：原來他的好不止釣魚，還熱衷在家裡建博館。

不收集瓷的生意人不是好的哲學家。

那種介於荒謬於不真實之間的緒，鍾彌一時無法正常說話，開起玩笑：「怪不得他不帶朋友回來。」

慧姨在旁邊解釋他不帶朋友回來的原因。

他不會帶客人來這裡，是因為他還有另外的房子，但對他而言，那些都不算是住所了，只是一個買下來替他一個人服務的茶座或者清吧，甚至是偶爾招待朋友聚會小賭的度假屋。

鍾彌只稍稍點頭，微笑著，像是理解了一樣。

慧姨問要不要下去負二層看看。

「只是那個玻璃房需要指紋加碼才能一起解鎖，現在進不去，但通玻璃，也可以在外參觀。」

鍾彌說不用了，想找老林來送回家，慧姨便說：「那我現在去幫您通知老林。」

鍾彌點頭道謝，又一個人靠在負一樓的欄桿邊呆了一會兒，才挪步離開。

從昨晚他接沈弗月電話的樣子，想到今天慧姨說的這番話，鍾彌越發覺得，沈弗崢這個人把什麼都分得很清楚。

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站在高才不會太累。

起碼從表面看，不會有疲態破綻。

撇開理事，永遠都是最高效也是最正確的。這樣看，他是很懂利弊的生意人，又一點都不像學哲學的了。

鍾彌覺得他很矛盾，也並非今日之。

就如先前在州市不太的時候，曾經覺得沈弗崢上有和外公類似的氣質，但越了解越覺得，那種相似，是陣霧氣，走近吹一吹就散了。

車牌沒做登記進不來，老林只能將送到小區門口。鍾彌拒絕老林下車送進去。

提了提手上的兩隻袋子，一隻放東西，一隻放，說：「很輕的，我自己拎可以，這點東西還不至於累死我。」

老林對笑：「好嘞，那您快點進去吧，外頭風大，別吹冒了。」

「好，那您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鍾彌一轉，寒風兜面，差點把寬大的圍巾下擺直接掀到臉上來，皺著臉，挪不出手，只能偏偏頭找方向，讓風再把圍巾吹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