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道長，還給了薑家另一個選項。

　　把薑素言給他，從此和薑家再無關系。

　　胡道長給了薑家三天的考慮時間，而後薑家還是選擇了第一條道路。不僅選擇了第一條道路，他們還和胡道長說：“一定要大大辦！不然家怎麽能知道，我們是如何為君分憂的？”

　　胡道長歎了口氣：“可務必，要讓薑素言自願赴死。”

　　母親出笑容來，說：“包在我上。”

　　榮華富貴，真就那麽重要嗎？薑素言在沉間的時候，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死的那一刻，都因為“定”這個字，連眼睛都閉不上，胡道長希變鬼，才讓死不瞑目，可薑素言心中還是沒有恨，知道他說，被騙了。

　　在薑素言緩慢下沉的時候，顧綺和薑素言分了開來。

　　漂浮在薑素言上，薑素言往下沉去，而顧綺則往上慢慢漂浮。

　　“不要去……不要下去！”再沉下去，那就是間，要在間裡，過千年。

　　顧綺著手，想要拉住薑素言，可並沒有在千年前，看到的，只是一段記憶。顧綺很努力想要拽住薑素言，可紅綢在手心中慢慢落，無論怎麽用力，還是沒能抓住薑素言。

　　“老婆！”

　　顧綺對著薑素言大喊出聲，然而沒有睜開眼，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往無邊的黑裡下沉，不帶著一點停頓，就像那顆心，慢慢被封死。顧綺看到從上泄出來的無邊的黑魂力，知道在這一刻，薑素言一定恨極了自己的父母、恨極了……這世間的一切。

　　可還在啊！顧綺還在，和這世上每一個人都不同，深著薑素言。喜歡薑素言，如果沒有薑素言在自己邊，一定就和宋燁一樣，寂寞的想要死掉。在薑素言出現之前，父母下落不明的那段時間，沒人知道顧綺是怎麽過的。薑素言出現之後，塞滿了自己生活的每一個隙，讓顧綺再也沒有心思去思考其它。

　　“薑素言！”顧綺急得對薑素言大喊，不要下去……不要離開自己……那千年，真的太寂寞了。薑素言沉下去後會面對什麽，顧綺一清二楚，是那個充滿了怪異、充滿了無邊荒涼的間，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為什麽非得面對那些？！

　　可薑素言在的視線中，越來越往下，直到連一丁點紅都看不見，被黑暗整個吞沒。

　　顧綺懵了，下一刻，整個人就像從水裡被排斥出去一樣，顧綺猛地抬起頭，站起來，就看到了顧非。

　　顧綺握著拳頭，發現這個時候自己可以了，快步走上前去，揮著拳頭就想給自己的老祖宗來一下。可就像抓不住薑素言一樣，的拳頭從顧非腦袋上穿了過去。

　　顧非看著，然後聳了聳肩：“你打我也沒用，畢竟我千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就是留下來的一到魂力，能夠這樣跟你對話，還是因為每一代顧家傳人，給我補點魂力的結果。你看到的一切，也是千年前真實發生過的事。如果一切都按照我們當初設計的那樣，那現在來履行薑素言婚書的你，一定是個姑娘。”

　　顧綺愣了愣，心頭閃過了一不好的預：“五之人不會是‘年月日時出生，別為的人’吧？”一直很好奇，五的最後一個，到底在了哪裡，但從千年前的記憶中走出來，顧綺突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眼中，若為子，即是原罪。也有天生男為為。

　　在顧非的沉默中，顧綺嗤笑了起來：“你們修道的，可真不是一般的迂腐。”可接著，又攢著拳頭，一句話幾乎是從牙關裡出來的：“那你還促了那份婚書？！薑素言本不知道，要嫁的，是個人！”

　　在千年為鬼的歲月裡，知道了很多事，包括五之人是何。顧綺很難想象，薑素言直到五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臉上是什麽表。是哀歎自己的命運何其忐忑？是憤怒自己又一次被騙？是對前面後按五之人的子同病相憐？

　　顧綺不知道。

　　這個時候，卻只有憤怒在上。

　　如果上蒼真這麽恨子，讓天下所有子出生都自帶一個的命格，那為什麽還要有人？乾脆全生他們剛男兒算了。

　　的憤怒，並沒有傳達給顧非，千年之前的道人撓了撓頭：“就算你這麽生氣，那個時候我也只能這麽做了。如果不這樣，天下百姓又何其無辜？”

　　顧綺“哈”了一聲，是真的被氣笑了：“那五之人被封印之後又是怎麽樣呢？難道就沒有災害了？難道這世上死的人就了？”

　　五之人的薑素言被封印，還有一個顧綺沒有出生，可這一千年裡，難道就沒災害了嗎？不是的，歷史的車滾滾前進，千年裡，不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從來沒有過。這群道士，在顧綺眼裡，做的終究是無用功。

　　可顧非卻搖了搖頭：“不，人世間不管有沒有五之人，都一定會有災害。五之人活著的時候，並不是最可怕的，大家怕的，是五之人死後變鬼。”顧非歎了口氣，他看向顧綺：“難道你沒發現，你和薑素言的婚約激活以後，人世間的鬼變得更加好，更多的靈異事件、更多鬼在你邊轉悠了嗎？”

　　“當然，這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薑素言離開了間。五之人為天地不容，並不是說說而已。們天生到極致，自帶龐大到驚人的魂力。這份魂力與間勾連，只要們……你們的鬼在人間一天，間的魂力就會往人世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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