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臨沒有在梨園多待。
來得匆忙,離開得也迅速,似乎沒有影響家裏熱鬧的氛圍。傅聿川下樓去到院子,外頭的雪小了,白茫茫的一片,恬靜祥和。他的妻子正蹲在雪人兔子旁邊擺作,弟弟則舉著手機幫拍照。
“叮!”
手機震了幾聲。
宋衍之發來了微信:“聽傅寒說傅君臨半小時前去了梨園,林淺患癌真是他做的嗎?”
傅聿川回:“是。”
聊天框頂部出現了好幾次‘對方正在輸’,過了半分鍾,宋醫生那條編輯數次的信息也沒發過來。兩周前宋衍之請自己的醫學導師與傅聿川聯係,期間提起了患癌的林淺,也就自然而然提到了下藥的周回。
周回作為近二十年最有天分的腫瘤科醫師,業界多名醫學泰鬥都對他青睞有加,宋衍之的導師也不例外。宋導還跟他接過,參觀過他的團隊研究所。
傅聿川就將先前林淺放在主臥櫥櫃,那些“治療癌癥”的稀有藥郵寄了一部分去倫敦。自從知道林淺患癌是人為的原因,這一年多時間裏,傅聿川、南老以及林淺本人都將這稀有藥拿去國外多家醫院、私人醫學研究所進行檢測,但始終都沒查出結果。
這次檢測傅聿川也沒抱太大希。
偏偏就查到了結果。
宋導師前幾日通過宋衍之又跟傅聿川通過一次視頻,對方說“稀有藥”含有致癌的分,目前無法確定是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那些致癌化學末不屬於周回的研究所。那些藥太特殊,全球幾乎沒出現過幾次,別說周回,就連宋導師活了大半輩子,想拿到嚴銷售的藥品都不容易。
隻有一種可能。
周回給出的藥在付到林淺手裏前,被人在京城醫院掉包了。如果不是周回,誰會對林淺有那麽大的敵意?
傅聿川仔細回想了曾經的事,記得第一次察覺到臉不太好,夜裏睡眠不穩定,大概就是在傅氏公司員工團建,他帶去榕城看海棠花。
隻一個瞬間。
傅聿川就猜到了罪惡的源。
不再頻繁出差之後,他定居在京城,回了梨園別墅,與自己的妻子同在一個屋簷下,他關心,在自己沒有意識到對心的時候細心嗬護,仔細為準備禮,認真聽著的話想滿足所有的願。
如此,就了傅君臨眼裏用來牽製他的棋子。
跟二十幾年前一樣,母親為了保護他死在春寒料峭的雨夜,他的妻子也因為他患癌。傅君臨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追究底他本人才是禍害,如果他不曾出現,這個世界上沒有傅聿川這個人的存在,母親不會死,他的妻子也不會得病。
宋衍之的信息這時發了過來:“當年傅林兩家聯姻,林淺是聽從林氏夫婦的話自願嫁給你的。你給了京圈裏最盛大的嫁妝和麵,婚後也給足了尊重。”
“如果林淺沒救過周回,周回不是個瘋子,沒有絕癥檢單,沒有稀有藥,傅君臨也就沒有辦法朝林淺下手。”
“這件事錯綜複雜,每個人或許都有點錯。如果我當年再細心一點,在察覺到林淺臉上不對勁的時候就讓去我那做檢,也許就能早發現致癌的藥。”
“傅聿川,你和林淺是相配的!有罪的人是見不得你們夫妻倆過好日的人,是對林淺綁架施的周回,是唯利是圖的偽君子傅君臨。”
“當年黎晚阿姨沒怪過你,如今林淺也不會怪你,們倆是這個世界上最你的人,因為你值得,你值得被的。”
宋衍之不知道這些話他是否聽進去。
唯一能知道的是,年的影會伴隨人的一生這句話在傅聿川上有了象的現。他從小就那麽乖那麽懂事,不哭不鬧可以默默待在角落裏很久很久。背負了對母親的愧疚半生,下半輩子還要背負對妻子的愧疚?
宋衍之有時候都在想,傅聿川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太累了。
也太過於抑。
這麽多年,宋衍之僅有見過他放鬆愉悅的時刻,應該就是不再出差、定居京城之後與林淺朝夕相的那一年。那時候他們倆發信息,聊天容沒有工作,沒有煩人的瑣事,隻有傅總簡單的日常生活,比如:
“我在看林淺養玫瑰花,厲害的,花很漂亮。”
“剛開完視頻會議,在窗口站著看林淺釣魚。”
“我在看秀展,我想給挑些服。”
“今天沒有加班,下雨了,想早點回家。”
“定製了一款有名字的煙花,說以前在林家,父母隻給弟弟買煙花,我以後就隻給買,每年都放給看。”
“淺淺在睡覺,我現在不方便打電話,可以發信息。”
“我在IFS旺角的宮膳坊烘焙店,陪淺淺買喜歡吃的糕點。”
“剛吃完晚餐,和淺淺一起在林蔭道散步,今天傍晚的日落很漂亮,給拍了幾張照片。”
“我最近搬到主臥跟淺淺一起住了,睡得比較早,我現在關了電腦回臥室,還有其他事你現在說完,等會兒我要關機了。嗯,怕手機忽然發出響聲吵睡覺。”
“抱歉,在學做麵,沒有聽見手機響。淺淺最近食不好,但是喜歡我做的早餐,所以我空多學幾道麵食,做給吃。”
“人工降雨,讓淺淺看彩虹,我想每天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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