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惜這些天還算消停,可鄭無疾一回府就不老實了。
鄭無疾不在家的這些天,就跟胡嬸子商量著怎麽難為徐春君。
“咱們明麵兒上弄不過,暗地裏也不能讓好過。”胡嬸子一想到自己的老相好於大蝦被徐春君收拾了,害得再也沒有小灶吃,肚子裏的壞水就伴著酸水一起咕咚咕咚往外冒,“想一下子就擺平咱們,得!就是不讓省心!”
“萬一弄不好再被收拾了怎麽辦?我可不想再去給太太印佛經了, 現在我一聞墨味兒就想吐。”柳惜惜天生的怕苦怕累,否則也不會這麽心安理得地給人做小老婆了,“那個徐老五還是有些手段的,你瞧進府沒多長時間,就把鄭龍他們都給挖出來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嗐, 我的姑娘,外頭都那麽說咱們可不能信真。這背後必定是有高人給出招兒, 我要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嫁到陳家的三姑姑。要不然就一個丫頭片子,能有這麽大本事?!說下大天來,我也不信。”
“咱們這麽鬧有用嗎?”柳惜惜長歎了一聲,可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來了。
“怎麽沒用啊?咱們要是老老實實的,就還會把咱們往泥裏頭踩。非得時不時地紮點刺兒,給點兒不痛快。為了省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胡嬸子撇著說,“反正就算你老老實實的,還是看不上你。甭說別的,大爺不去屋裏隻往你屋裏頭來,心裏能痛快嗎?”
“那依著你說咱們該怎麽辦呢?”柳惜惜苦著臉。
“咱們得等大爺回來,大爺在家咱們才有撐腰的。不然的話,鬧也是白鬧。咱們份低微,可弱有弱的鬧法。”胡嬸子有竹地說, “等大爺回來了,你就裝病,說頭疼。若是不給你找大夫看,那明擺著就是待你,大爺不了要跟吵。要是給你看了,不管怎麽看,就是看不好。看怎麽著!”
柳惜惜聽了在心裏琢磨琢磨,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胡嬸子,你這法子還真不錯!憑他是什麽神醫,我隻說他治不好。徐老五使勁兒花銀子去吧!反正這銀子省著也是省著,不花白不花!”
果然,第二天一早,柳惜惜就裝起病來。
鄭無疾當然要打發人去告訴徐春君:“大著人給柳姨娘請大夫來,快著些,別耽誤了。”
鄭無疾對柳惜惜原本也並不是多麽上心,他養著柳惜惜就好像是養個玩一般,給自己解悶兒的。
他是個沒心的人,也自然不可能對柳惜惜用心。之所以這個樣子,隻是因為和徐春君過不去罷了。
徐春君此時方理罷晨妝,聽下人來稟告,連頭也不回,直接就說:“看誰得空兒,出去請個大夫來吧!”
“這個柳姨娘又開始挑事兒了,”綠蓴氣得直磨牙,“怎麽不疼死!”
“但願是真的病了,”徐春君真心懶得同一般見識,就好像凰懶得搭理烏一樣,“我先過去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
大夫很快就請來了,給柳姨娘號了脈,又開了方子。
當然不可能真的吃藥,藥雖然熬好了,卻都倒掉了,然後繼續裝頭疼。
“大,柳姨娘說這個大夫開的藥不管用。”黃嬸子走過來說,“大爺讓跟您說,再請個高明些的大夫來。”
“那就去請吧!”徐春君毫不以為忤,“到賬房支銀子。”
這個大夫來了,也一樣是號脈開方子。
柳惜惜滿床打滾,隻是說這藥不管用,自己頭疼得越發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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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請的什麽庸醫?是給人治病的還是害人呢?!”鄭無疾毫不懷疑柳惜惜,隻覺得是徐春君故意的,“跟大說,讓多花銀子請好大夫來,不許再糊弄。”
柳惜惜和胡嬸子兩個心裏頭暗暗得意,徐春君不是節省嗎?
這麽幾天功夫就給破費出好幾十兩銀子,還讓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誰讓這位大想要賢良的名聲?賢助可不是這麽好當的!
嚐到了甜頭的柳姨娘裝起病來更賣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快要死了呢!
“姑娘,這柳姨娘多半兒是在裝病吧?咱們給請的可都不是庸醫,怎麽就看不好呢?”紫菱忍不住起了疑心。
“我早說什麽來,就是裝病呢!有什麽病呀?姑爺一回來就開始興殃了了。”綠蓴氣得肺都要炸了,“依著我說,就罰到雪地裏跪著!小半個時辰保正就老老實實地不疼了。”
“備了馬車,把周召臣周大夫請進來,封五十兩銀子的診金,藥費另算。”徐春君悠哉悠哉,竟然心大好。
“我的個小祖宗!你怎麽這麽好的氣啊?!”綠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姑娘這樣顯然是已經有對策了,”紫菱笑著推綠蓴出去,“你就別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鄭無疾見徐春君把周召臣請來了,心裏的氣也就消了。畢竟這已經是京城裏最有名的大夫了。
周召臣上手一號脈就知道柳姨娘是在裝病,不過他聽得見得多了,知道就算自己把真相說出來,鄭無疾也不會信,還會認定他已經被徐春君給收買了。
因此開了一副無傷大雅的方子,就退了出來。對紫菱說道:“你們家的這個姨娘是在裝病,本就沒有病,你跟大說一聲吧,看怎麽辦。”
“多謝周大夫了,我回頭就告訴我們姑娘。”紫菱謝過了周召臣,回頭就告訴了徐春君。
“真是不要臉!這個賤人!”綠蓴都要氣哭了!“咱們怎麽辦呀,姑娘?”
“你消消氣,咱們過去看看。”徐春君含笑起,紫菱給穿了外頭的裳。
主仆幾個到柳姨娘的房中來。
按照規矩,正室娘子是不到小妾房中來的。
可如今況特殊,柳姨娘不是病了麽?
徐春君來到這裏,讓鄭無疾有些意外。
依然是一素淡的打扮,但容煥發,妍又端莊。
和相比,披頭散發的柳惜惜簡直就是個瘋婆娘。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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