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氏生前如何,名義上都是徐三爺的正妻,也是徐春君的嫡母,徐春君是要為守孝的。
因此回到鄭家後,徐春君便向婆婆方氏說明了。
方氏聽了,又是不住地念佛,安徐春君道:“奈何橋上無老,你嫡母年紀還沒我大,竟早早地就沒了。唉!你也要節哀。”
徐春君點點頭,還不忘提醒婆婆:“老太太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這多虧陳家的七爺。本來應該是大爺上門致謝的,可他不在家,也不知哪天回來。拖得太久未免顯得失禮,我原想著這兩日和太太一起去陳家拜訪的,可如今我又有熱孝在上,不好到人家去。太太若是得空兒,不妨過去一趟。”
“你說得對,人家七爺不但診治得心,還不收謝禮,這可是大恩大德。”方氏連連稱是,“你去掂掇些像樣的禮,我明日就過去。”
然後自己邊管事的婆子:“顧媽媽,你拿了庫房鑰匙,領著大去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中用的東西。”
徐春君跟著顧媽媽去了庫房,這是頭回來。
隻見裏頭又髒又,除了堆放得雜無章的破桌爛椅外,並沒有多囫圇東西。
徐春君看了半天,竟沒有一樣拿得出手。
於是對顧媽媽道:“鎖了門吧!我去我屋裏找找,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往回走的路上,綠蓴問徐春君:“姑娘,你拿自己的東西給他們填坑,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徐春君淡淡應道:“既然已經進了門,便是在一條船上了。鄭家的榮辱便是我的榮辱,我豈能獨善其?”
紫菱沒說話,隻是默默心疼自家姑娘。
徐春君回到房裏,找出兩匹上好的料子,還有一些金銀玉。
歎道:“還是太簡薄了些,好在來日方長,慢慢地找補吧!”
方氏第二日帶了徐春君準備的禮去了陳府,榮錦侯夫人趙氏親自接待。
方氏帶來的禮,趙氏推辭了半日才收下,直說方氏太客氣。
二人年紀相當,以前走得雖不多,卻也沒麵。
方氏自然要極力稱讚陳思問,又反複道謝。
趙氏笑道:“咱們是好親戚,不說這些見外的話。我還要謝謝你們信得過呢!”
“哎喲喲!夫人真是謙虛,你們家兩位爺,那可真是人中龍,人羨慕啊!”方氏這話說得一點不摻假,陳思敬陳思問兄弟兩個無論是長相材,還是為人世,甚至業專攻,都是年輕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相比之下,他們家的鄭無疾,除了長相不賴之外,其他的簡直一無是。
在陳家待了一個多時辰,方氏才告辭。
趙氏苦留道:“你多久都不來一趟,好歹也得吃頓飯再走。若是這麽生分,我可就生氣了。”
“說實話,吃頓飯也是應當,”方氏笑著解釋道,“我哪會跟你這麽客氣?隻是我家老太太還得我照應,雖有孫子媳婦,哪好總讓人家累。”
“你可真是個好婆婆,”趙氏笑道,“知道心疼兒媳婦。”
把方氏送出府後,趙氏往回走,陳思敬恰好也回來了。
問母親:“方才是誰來了?”
穀鱞 “是承恩侯府的太太,”趙氏說道,“前些日子,思問不是治好了家老太太的病麽。今日上門道謝來了,我留吃飯不肯,說家裏還有事。”
陳敬聽了,心裏頭不由得一頓,凡是和徐春君有關的人和事,都會讓他不自覺去留意。
榮錦侯夫人可不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心裏裝著徐春君,兀自笑著說道,“我還奇怪,這鄭家居然還能拿出像樣的謝禮來,隨後便想起來了,這一定是家大的嫁妝。你嬸子前些日子生孩子,就在那邊忙活,不多言不多語的,辦事又周到,是個一等一的乖人。就這品格兒,真是難找難尋。隻可惜命薄了點兒,嫁了個不的浪子!”
趙氏一行走一行說,陳思敬心裏頭卻如同被刀割著。
這麽好的人,他不能娶進門。
這麽好的人,他此生再也遇不到了。
“你的臉不大好,”趙氏回過來,發覺兒子不大舒服的樣子,“可是在衙門太累了嗎?你也是的,就說是為皇家效命,可也不能不顧自己。這些日子忙得晝夜顛倒,鐵打的也熬不住啊!”
然後吩咐跟著的人:“伺候爺回去歇著,廚房燉了清補的湯來。”
看著陳思敬背影,趙氏不歎道:“鄭家太太我們兩個調和調和就好了!的兒子太不,我這兒子又太要強。都夠愁人的!”
陳思敬不相親,不定親,每日裏忙得披星戴月、晝夜顛倒。
趙氏兼施讓他個家,他就是不肯。
甚至問他:“你到底看中了誰家姑娘?隻要你說出來,便是乞丐的兒我也把娶進門!”
可陳思敬卻說沒有。
趙氏便說:“那就我和你父親做主,你隻等著親就好!”
陳思敬卻死活不答應:“強扭的瓜不甜,要我家,我就請示到邊關去。”
榮錦侯夫人為這事都有了心病,可又沒法子。
到底是自己上掉下來的,難不還真要死他?
方氏回到家,徐春君正給老太太裁裳呢。
見婆婆回來,就說:“預備給太太也做一,這有兩塊料子,你看看更中意哪個?”
“哎呦,可省著些吧!給老太太做就行了,我有的穿呢。”方氏倒是真不在意這些。
“這是我的主意,太太說了不算。”徐春君一笑,“天氣冷了,做夾綿裳,早晚好穿。”
“春君啊,你可真是個孝順孩子。”方氏一生,鮮有人如此關切。
在娘家的時候,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母親不好,父親脾氣不佳,總是不被記起的那一個。
嫁過來沒幾年丈夫又沒了,守著婆婆和兒子度日,都得管著。
如今徐春君雖嫁進來沒多久,可懂事,小到一粥一餌,大到人往來,都給分憂不。
方氏是真心覺得這個兒媳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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