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提議把魏氏接回娘家,又說讓徐春君陪著。
二太太攔道:“這怕是不妥當,弟妹每天要吃六七頓飯,還要吃藥,家裏頭都是伺候慣了的,若是去你們那邊,難免不便。況且春君再有兩個月就要出閣,這時候也不好去別人家裏住著。”
“哎呦,我妹妹是的娘。我們家就是外祖家,去外祖家住著,誰會說閑話呢?”高氏反駁道,“別說還有兩個月出閣,在我們那兒多說也就住十天半個月,耽誤不了什麽事兒。”
大太太聽了就說:“舅太太的話是不錯,可還是要以病人為主。三弟妹如今這樣,若是一乍換了地方,隻怕會讓病得更重。親家太太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又何況你們家這麽多人口,隻有那半間院子,若是我們家再去幾口人,越發沒地方住了。萬一不防備,一個人跑到街上去,磕了了,可怎麽好?”
魏家進京,到現在都還是租賃著別家的房子住。
京城的院子可不是誰想買就能買的。
“說到底,你們徐家還是仗勢欺人!”魏老太太沉了臉發作道,“嫌棄我們家窮!我想接自己的兒回去住,竟比登天還難!”
魏氏在一旁也忽然哭起來,似乎忽然又認出自己的母親了,抱著魏老太太不撒手。
紫菱忍不住說道:“我們姑娘早前占卜過的,出嫁前百日要躲星,不宜在外頭住。”
魏老太太聽了,便朝啐了一口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哪裏就到你出來說話?!你糊弄鬼呢?!”
這時,徐道安從外麵辦完事回來,進了門,見了這樣的形,便說道:“這也沒什麽,老太太在咱們家住下就是。如此免得彼此擔心,舅老爺舅太太沒事的時候也常來,千萬別外道。”
魏家人見徐家無論如何也不放魏氏走,便隻好讓魏老太太留下來。
但言語間都有些憤憤不平之,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
徐春君不聲地退出來,命人備了車馬,說要出門去。
家裏頭有二哥哥盡可以放心,魏家這邊還是需要料理料理。否則雖不至於有大患,也難免讓人不心淨。
徐春君去的是信勇公府,要見崔明珠。
“徐春君,要見我做什麽?”崔明珠聽家裏下人稟報,不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不想見徐春君。
“沒說,隻是遞了這封信進來。”仆人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說四小姐若是不見,看一看這封信也。”
“彩環,你看看那信上寫了什麽。”崔明珠微微抬了抬下頜,一臉傲慢。
彩環的丫頭上前把信封拿了過來,打開一看,臉微微變了變。
然後讓傳話的下人先退下去:“到廊下等著。”
崔明珠見如此,便知道這信上有文章。
眉頭忍不住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
彩環走到跟前,把信封打開讓看,裏頭本沒有信。隻有個件兒——一隻小小的耳環。
穀們 這耳環是白玉做的,小巧圓潤,並不怎麽起眼,但崔明珠卻認得。
因為這東西正是當初自己收買徐春素時給的,還有一配套的簪子,給了孟喬。
“進來,看能把我怎麽著。”這件事,崔明珠以為不會再有人提起,卻不想徐春君竟突然找上門來。
都是孟喬那蠢貨!
徐春君進了崔府,眾人都不在意,畢竟平時來拜訪他家四小姐的人多的是。
他們以為徐春君也一樣,是來結崔明珠的。
“姓徐的,你什麽意思?”崔明珠見了徐春君劈麵問道。
“四小姐,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就沒必要在口頭上爭辯了吧?”徐春君表明自己不是來吵架的。
“那你來幹什麽?跟我打啞謎麽?”崔明珠盛氣淩人慣了,何況如今覺得自己被威脅,更是不由得全戒備。
“我嫡母瘋了,”徐春君毫不為的氣勢所設懾,自顧自說道,“隻因我四姐姐的死讓無法釋懷。”
“原來你是來訛我的!”崔明珠恍然大悟,“我哥哥還瘋了呢!我該去找誰?!”
“四小姐何必怒?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徐春君的從容沉靜把崔明珠襯得越發急躁輕浮,“我說了,有些事不用說明,我們彼此心裏清楚就好。”
“好,你說,到底要幹什麽?”崔明珠忍下一口氣,雖然和徐春君沒有幾次當麵鋒,可也知道絕非善茬。
“我嫡母瘋了,娘家人便來尋事非,攪得我們家宅不寧。”徐春君說道,“所以請四小姐想個辦法,讓他們家安分些。”
“你不是在說夢話吧?”崔明珠瞪圓了眼睛問道,“你們家宅不寧,與我有何關係?我又不是你家的管事婆子!”
“話不是這麽說的,我四姐姐因何而死,這件事你我心裏都清楚。你也可以說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拿你們怎麽樣。”徐春君有的是耐幫捋順這裏頭的利害關係,“他們之所以敢來鬧,就是並不知道我四姐姐是為什麽而死。這是我們的家醜,從來也沒打算外揚。可如果我們不讓他們過問,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更會引起他們的疑心。不如由貴府出麵,告誡他們兩句,倒比我們說上幾車話還有用。”
“我要是不管呢?”崔明珠反問。
“真鬧到不可開,家醜也得外揚了,隻是那時候就把貴府也牽扯了進來。好說不好聽,你們看著辦吧。”徐春君道,“說不定還會扯更多人進來,有些人,是一提的名字,就令人退避三舍了,何況是與牽涉上呢?”
崔明珠被徐春君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已經顧不上憤怒,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聽徐春君話裏的意思,們分明已經知道孟喬和自己一起謀的那些事。
而孟喬簡直就是個毒瘡!不但不得,連提都提不得。否則自己的名聲會被帶累,這才是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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