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初的腳傷好了，於是下了帖子，約齊了徐春君和薑暖到酒樓上相聚。

    京城白馬街新開了一家南味館子，們正好來嚐嚐鮮。

    進了雅間，薑暖劈頭就問：“你那網織得怎麽樣了？怎麽還不見有靜？”

    岑雲初慢了一眼道：“你就不會像春君那樣穩穩當當的麽？這麽心急，當心生一窩兒。”

    “岑旦旦！”薑暖氣得大，“你專會消遣我！”

    岑雲初因為生在大年初一，故而名旦旦。

    隻是這個名字，隨著年紀長大早已經無人了。

    同理，徐春君和是一天生的，名做元元。

    薑暖之所以知道岑雲初的名，就是們在一起閑話的時候說起來的。

    “阿暖，坐下喝口茶。”徐春君笑著把薑暖拉著坐了下來，“這事的確急不得。”

    “你們沒聽說嗎？曾家馬上就要下聘了。”薑暖說什麽也不肯坐，急得直跺腳，“真要是這門親事了，想要揭穿的真麵目就更難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人，一旦得了勢，還不知道要禍害多人呢！”

    “你也知道這樣的人不能讓翻，”徐春君語氣和緩，但神篤定，“對付這樣的人必須要穩要狠，否則就如同傷虎一爪，不得要領。”

    “知我者，春君也！”岑雲初神舒展，自從說要織網起，臉上時常掛著令人著迷的笑，“我難得害人一回，自然要做得漂亮。”

    薑暖急得磨牙，卻也無可奈何。

    稍後酒菜都端了上來，岑雲初看了看日影，向二人說道：“今日請你們來，除了陪我喝酒外還有一件要事。”

    “哎呦，你快說吧！”薑暖就是急，“我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對著我家太太和薑晴總覺得別扭，生怕們看出什麽來。”

    雖然孟喬害人，薑晴母並未參與，並且也不知，可薑暖心裏有事，總是不舒服。

    是個不會撒謊的直子，往往有什麽緒，就直接表現在臉上了。

    “我要請你們見個人。”岑雲初道。

    “見誰？”薑暖問，“怎麽還沒來麽？”

    “在那裏呢。”岑雲初下頜微抬，“看看就行了，不要打招呼，以後見了也要裝作不認識。”

    徐春君和薑暖順著示意的方向朝窗外看去，隻見街對麵的柳蔭下，一個青年騎在馬背上，恰好也抬頭過來。

    薑暖隻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被一隻手死死攥住，頓時就不跳了。

    這覺不是心，隻是單純的驚豔。九分像當初第一次見岑雲初，剩下的一分則是男天生差別帶來的距離。

    徐春君也覺得這年真是得無儔，也算識得幾個男子，比如陳思問。

    可陳思問是那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隻讓人覺得禮貌文雅。

    而這個年，卻如出鞘的寶劍，鋒利狷狂。又如難馴的野馬，驕縱恣肆。

    是那種收攬不住、難以接近，卻又舍不得移開眼睛的。

    雙方對視不過片刻，那年就抬手戴上了鬥笠，縱馬去了。

    “我的天，你從哪兒淘換到這麽個妖？”薑暖拍著脯坐下來問岑雲初。

    “先別管他是誰，你們隻說這人可好看麽？”岑雲初笑問。

    “有些過於好看了。”徐春君如實答道。

    “就要好看才，否則怎麽能網住大魚呢？”岑雲初飛了個眼風，而不，而不妖。

    “啊？！”薑暖恍然大悟道，“你竟然要對孟喬使男計？！”

    “悄聲！”岑雲初捂的，“不知隔牆有耳麽？”

    薑暖察覺到自己失態，忙低了聲音：“這也太下作了。”

    “什麽下作？”岑雲初反問，“你給我說說這男計該怎麽使？”

    “那還用問，”薑暖道，“你必然是讓方才那妖去勾引孟喬，然後設計捉，如此孟喬的名聲便毀了。到時候曾家自然會休了，別人也不會再要了。唉！總之背上了那樣的汙名，必然是不能翻了。”

    岑雲初和徐春君相視而笑，笑裏都別有深意。

    薑暖便忍不住道：“你們笑什麽？我說的不對麽？別以為隻有你們兩個是聰明人，我的腦子有時候也蠻靈的。”

    徐春君和岑雲初又笑，徐春君逗：“那你看這計策如何？”

    薑暖認真想了想道：“這計策雖然管用，可未免有些歹毒了。”

    岑雲初也問：“依著你的見識，他們第一次見麵該如何設計呢？”

    “那也沒什麽難，不過假裝偶遇就是了。”薑暖咂咂道，“或是在孟喬去廟裏上香的時候，或是趁逛街的時候。要麽假裝撿了的東西歸還，要麽就是誤撞一下賠罪……”

    “這些都是你聽話本子聽來的吧？”岑雲初笑著打斷，“日聽這樣的東西，也不害臊。”

    薑暖不臉紅了，氣鼓鼓道：“我不過是聽墜子講了幾個，有什麽好害臊的。再說了，你都這麽設計了，還好意思說我呢。”

    “誰說我要對孟喬使男計了？”岑雲初笑著反問。

    “你……哎？”薑暖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用男計，給我們看那個妖做什麽？”

    “還說呢，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自說自話，”岑雲初，“我看是你被男迷了心竅，所以就想著我會用男計對付孟喬。”

    “這麽說你不打算用男計了？”薑暖問，“那你要做什麽？”

    “未之事不宜多言，”岑雲初飲盡一杯酒道，“我隻能告訴你，我這法子也是春君的。”

    “你是說你跟徐姐姐學的？”薑暖又開始撓心撓肝地好奇了，“徐姐姐是諸葛，的妙計可多了，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岑雲初卻打住話頭不肯說了，隻說，“你且喝酒吃菜吧！這菜都要涼了。”

    “徐姐姐……”薑暖見岑雲初不肯說，便轉去央告徐春君，“你告訴我吧！”

    “雲初說得對，未之事不宜多言，我也不知到底怎麽辦，咱們姑且靜候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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