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在修改中,且為了能更好地待前,所以放幾章番外出來,不喜歡的可以略過哈!
枝頭上殘紅盡,落花鋪滿了庭階。
五姐徐春君把繡花針落回針中央,紅綃紗上是已經完了大半的雙麵簪花仕圖。
“姑娘累了吧!從早起就坐在這兒,奴婢都替您脖子酸。”話的是個大眼睛微的丫鬟,名綠蓴。
拿起茶壺,斟了杯茶捧給徐春君。
“總要趕著些才好,二姐姐下個月就要出閣了,大件的東西算是齊全了,件的雖有,也得再多備著些,”徐春君抿了口茶道:“自己用著方便,送人也使得。”
“姑娘是個最細心的,二姐嫁過去恰趕上熱,到時候紗裳配上這帕子,嘖嘖……”綠蓴忍不住讚歎道:“誰不多看兩眼。”
這帕子雖,可們姑娘在這上頭費的一番功夫可不比旁人做件繡襦輕省多。
“紫菱姐姐去姑房裏好一陣子了,怎麽還沒回來?”綠蓴朝窗外看了看:“別不是那邊有什麽事吧?”
了這句又自悔失言,瞧了姐一眼,改口道:“多半是遇見誰被絆住了,茉莉姐姐們幾個見了麵就撒不開手。”
徐春君不聲站起,道:“我也該去三姑姑那邊看看,這會子想必已經用過藥了。”
口中的“三姑姑”就是紫菱提到的“姑”,徐家上一輩的三姑娘徐瑯。
徐瑯如今病著,徐春君早起打發丫鬟送去了自己的花。知道三姑姑從來都是不梳洗不見人的,所以到這時才過去探。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一片腳步響,綠蓴不免有些心驚跳,聽得出這是紫菱的腳步聲,可明顯比往常走得急。
這還真不是綠蓴多心,隻因徐家自打過了年就不太平,先是長房長孫徐道恒不顧勸到底出了家,大太太白氏和大楊氏婆媳兩個哭抹淚,幾乎沒了半條命。
這二位病得起不來床,每日裏郎中走馬燈似地來來去去,攪得人心不定。偏偏進了二月又傳來大姐徐春蘭在梅州難產歿了的噩耗。
這一位是長房庶出的姐,的生母馮姨娘接了噩耗當時便昏死過去,好容易救過來,也是終日關了房門以淚洗麵。
長房一片愁雲慘霧,整個宅子也變得喑啞靜默,近一個月一直掌家的徐瑯也病倒了。
徐春君上不,心裏頭最佩服的就是這位姑姑。
想當年他祖父徐有尚書因變法獲罪,連同三個兒子被流放到幽州修長城。
徐尚書流放途中病故,三個兒子徐澤、徐潤和徐溉至今都還在幽州。
其餘的徐家人隻能回老家思源縣,當真是一幹婦道攜兒帶,那形怎一個淒愴了得?
好容易一路奔波回到老家,幾位太太病的病哭的哭,全不中用。
唯有徐瑯自始至終撐著,帶著幾個忠心的仆人修葺屋舍、灑掃庭院,將眾人都安置妥當。
隨後又收回祖田自種,在祠堂旁蓋了家塾。
用自己的月錢聘了塾師,言明家中輩無論男,最晚五歲也要啟蒙。
將近十年過去了,徐家的輩陸續長了起來,日子也漸漸好過。雖遠不及在京城時顯赫,可在當地也算得上是殷實人家。
徐瑯一直未嫁,如今快三十歲仍是孑然一。
湘竹簾子一,進來的是個窄量削肩膀的丫頭,裳鞋比別人都要幹淨,仿佛剛熨燙完穿在上似的,一看就是個既伶俐又穩妥的人兒。
徐春君見臉上神異常,心裏的不安變得更重了。
“姑娘,”紫菱息著,鼻尖上沁了汗:“出大事了!”
綠蓴聽了不由得膝蓋發,一手撐在了桌子上。
“再大的事也得慢慢。”徐春君子沉穩恬靜,的聲音也一樣。
紫菱聽了心裏安定下幾分,息幾次才又開口:“奴婢剛才去姑那邊送花,恰好二管家慌慌張張進去稟事。我來不及退出來,聽見了幾句。姑隨後就把我們都了進去,與其道聽途傳還不如直接我們知道,但絕不許再對別人,否則就要打死。”
“那你還告訴我們……”綠蓴了一句。
“總不能瞞著姑娘啊!”紫菱慢了綠蓴一眼,心這丫頭真是個認死理的。
“二管家必定是失了主張,才會這麽急三慌四的,”徐春君道:“可是二哥哥出了什麽事?”
紫菱聽了忍不住念了句佛,道:“姑娘真是個再聰明不過的,果然就是二爺!”
如今徐家一共分了三房,當初徐瑯考慮到家中人口多,靠那些祖田隻能溫飽,因此就想法子從商。
礙於子份,不能拋頭麵,因此就讓長房的徐道恒和兩個管家去湖州販錦緞布帛,在本地開了爿綢緞店,也往外地售賣。
徐道恒生的散淡,礙於長房長孫的份,咬牙撐了幾年。
後來二房的徐道安大了,他上心裏都來得快,比大哥更適合做生意。
徐道恒樂得甩開手,近三四年,外頭的生意都是二爺掌管,隻需每月向徐瑯報賬即可。
“二哥哥出了什麽事?”徐春君雖然是三房的人,可是關切之卻不是裝的。
“二爺他們打湖州進了兩船的料子往回走,在鄰縣管漕運的攔住了,例行的查看原本是沒什麽的,誰想竟從咱們家的船上搜出了三百斤的鹽。”紫菱道:“他們就二爺販私鹽,當時就把人抓了,把船和貨也都扣押了。”
徐春君沒話,心裏清楚這回真是出大事了。
販私鹽是重罪,本朝律法寫得清清楚楚:販私鹽五十斤者以極刑。
這可是足足的三百斤!
“姑娘,咱們怎麽辦啊!”綠蓴急得直哭。
徐道安是家裏的頂梁柱,全家上下都要倚靠他。
如今他被當私鹽販子抓了起來,對徐家而言真無異於要塌了。
徐春君思忖片刻,隻道:“管好自己的別,三姑姑一定在做打算了,咱們幫不上忙也別添。”
拋開侄子輩,是家中最的,且又是庶出,打就知道守拙。
能不就不,能不做就不做。
不湊熱鬧不出風頭,這完全是為了自保。
“姑娘的是,你就別出這院子了,免得什麽事都掛在臉上藏不住,”紫菱囑咐綠蓴:“別人填了坑。”
話雖是這麽,可徐春君心裏終究不舒服。隻是人微言輕,這個家裏沒有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