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徐瑯和秦姨娘都有了孕,可謂雙喜臨門。
這就表示徐瑯在陳家的地位更穩,徐家的人丁也更興旺了。
在場的眾人都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隻有魏氏的臉上隻勉強掛著幾假笑。
徐瑯瞧瞧看了二太太一眼,二太太立刻會意,道:“秦姨娘如今有了喜,怕是就不能像平常那樣照顧三爺了。還是三爺到三太太那邊去吧!”
秦姨娘也是個聰明人,立刻表態:“我也正想求我們太太的恩典呢!不是我氣,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還請太太疼我。”
秦姨娘對魏氏一向恭敬,如今更是加倍放低了段。
“三嫂,從今往後你可要加倍勞了,”徐瑯也笑著對魏氏,“不但要照顧三哥哥,更要經管著秦姨娘。這是頭一回,得有個有經驗的人教導。三嫂嫂生育的兒最多了,連我有事都得向你請教。”
大太太等人也都附和,誇魏氏好。
魏氏本是不高興的,但耐不住眾人如此捧,覺得臉上有了,也就不好不答應。
況且也沒蠢到家,不管怎麽自己也是三房主母,總要拿出些份來才是。
反正到了這時候,也無力回,不如做個順水人。
於是便三分矜持七分和藹地道:“都是一家人,幹嘛見外的話。這些事都是我的分事,也不上麻煩不麻煩。但我這人一向沒什麽見識,又心直口快,倒要請你們多擔待我。”
徐瑯見答應了,這才算放下心來道:“我來了也有些時候了,可該回去了。好了大爺的壽宴缺什麽什麽,都到我那邊去拿。也不必誰親自過去,打發幾個可靠下人就好。”
宋氏等人都挽留用過飯後再回去,徐瑯搖頭道:“不必了,我這會兒又覺得有些乏了。吃飯倒不打,想先回去睡會兒。”
眾人知道有孕的人容易疲乏,便也不強留了。
好生送出府去,看著上了車,眾人才回來。
徐瑯回去後,眾人也就都散了。
魏氏回到自己房中悶悶不樂,陪房呂媽媽勸道:“一會兒老爺怕是就要過來,到時候您可千萬高興些。您吃虧就吃虧在心直口快上,往後什麽事兒都別擺在臉上也就好了。”
魏氏冷哼一聲,道:“他們人人都會演戲,別管老的的。就算心裏恨你恨得要死,臉上也都是笑模笑樣的。別的不,就那五丫頭吧!豆芽兒似的在我跟前兒長大,從來都不曾頂撞我,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孝順呢。如今看怎麽樣?真是一層肚皮一層山。”
“所以人都好人出在上,好馬出在上。這麽多年,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如今老爺們回來了,咱們的日子反倒更不好過了。”呂媽媽繼續勸魏氏,“不管怎麽,隻要您在,三房別人就沒法了算。三姑再怎麽樣也得您一聲嫂子不是?”
“你真以為那三姑是捧我呢?”魏氏冷笑,“別人不知心裏怎麽想的,我卻跟明鏡似的。是怕那個姓秦的賤人有個一閃二錯,幹脆直接把推給我。這麽一來,但凡有什麽不對勁兒的,人頭一個就想到我。不過我既然推不掉,也就隻好大大方方地應下。會生我也會生,況且我還生在前頭。難道們還能翻出去不?”
“您這話的在理,那秦姨娘肚子裏指不定是男是呢。退一萬步,就讓生下個男孩兒來又能怎麽樣?也搖不了您的位子。”
話雖然是這麽,可魏氏心裏還是不痛快。
尤其是陳欽從東都回來,帶了那位專看骨病的大夫。
那大夫給徐道慶仔細地診治一番後退了出來,向徐三爺等人道:“這位公子的傷在膝蓋,當初他從高掉下來,膝蓋正撞在尖石頭上,傷得實在不輕。膝蓋這地方骨頭本就薄,又是最要的關節。一來不容易養,二來又太容易複發。現在看走路尚且不穩,隨著年紀越大,隻怕會越厲害。”
魏氏聽了,隻覺得一顆心掉進了冰窟窿,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從今往後都是個瘸子?!”
“恕在下學藝不,令郎的傷實在太寸了,若是傷在別我都有把握能把他治得像好人一樣。”大夫也很無奈。
醫者父母心,他當然想把病人治好,可他畢竟不是神仙。
魏氏此時幾乎要站立不住,更是哭無淚。
的兒子年紀輕輕,怎麽能瘸了呢?!
他還沒娶妻生子,他還沒謀個一半職,就這樣瘸了,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呀?
一個瘸子本不可能做,就連娶親也不可能再取到好的了。
徐三爺送大夫出去了,魏氏坐在地上嚎啕起來。
“我苦命的兒!這可怎麽辦呀?!你還不到二十歲,這輩子就這麽毀了!”
魏氏哭,徐春素也跟著哭。
眾人想勸,卻不知什麽好,這事換在誰上都夠鬧心的了。
“你又沒做什麽傷害理的事,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魏氏捶著地,頭發都散了,“老爺,你怎麽不睜睜眼?讓我替了他吧!讓我的兩條都斷了吧!”
傷心夠了,魏氏的心裏便越來越怨恨。
的兒子之所以變了瘸子,是因為他想要跳牆出去。
他之所以要跳牆出去,是因為他被了足。
他之所以被足,就是因為他得罪了徐春君。
可如今,徐春君好好的,連汗都沒。的兒子卻落了個終殘疾,老為什麽這麽不公!
魏氏哭得幾乎要昏過去,可咬了牙關。
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痛罵徐春君也於事無補。甚至到如今,徐家人都還是向著徐春君。
再怎麽鬧,也不可能給兒子爭來什麽。
反倒連僅有的那點兒同也被折騰了。
魏氏在心裏告誡自己,不可以再輕舉妄了。
要學會臥薪嚐膽,要等到合適的時機。
毀了兒子的人,絕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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