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罵江纓丟人現眼,幾次三番不準考了,好在最後每年都積極去參加桂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江纓日夜練習,終於從倒數第一名到每年桂試的第二名。
僅僅只差一名而已,江纓覺得到了這一步,實屬來之不易,可江夫人說,學藝不,所以才年年第二名沒有為皇京第一才。
再之後,待到了嫁人的年紀,江夫人又說,讀書讀了書呆子,日後嫁不到好郎君。
江纓嘆了一口氣。
現如今,終於嫁到了好郎君,江夫人仍舊不滿足,所以,一個人究竟該有多好,才能讓母親滿意呢?
涼亭中,江夫人繼續道: 「我托人打探到,賀重錦在朝中,為人心狠手辣,手段無,如若不是礙於權勢,不知道朝中多人都想除他。」
心狠手辣,手段無......
江纓回想起昨天在賀府里,賀重錦的一言一行,與江夫人所說的心狠手辣......不沾邊啊。
但江纓並未說出來,江夫人是的生母,應當不會坑害自己的吧。
說完,江夫人命張媽媽端來一摞厚重的書籍,書籍上兩個字清晰無比:誡。
「如果不想賀重錦休了你,回去好好看看誡,學學如何服侍好夫君,孝順好公婆。」
江纓一愣:「賀重錦會休了我嗎?」
「怎麼?你不信?」江夫人道,「你不了解賀重錦,總該了解你父親,你那兩個姨娘至今都還在我面前得寸進尺,出言不敬。」
江纓垂目,緩緩道:「兒嫁到賀相府,以後兩個姨娘應該不會再這樣對母親了。」
「那又如何?」
江夫人的視線落到江纓的小腹,「但願這胎是男嬰,你回賀相府吧,嫁去之後,不要總往娘家跑,免得婆家多事。」
「是,母親,兒走了。」
不想此刻,家丁通傳,說江淮鼎下朝回來了,與之而來的還有宮中的賜婚聖旨。
江家眾人跪在前廳,德勝公公念完聖旨後,夾著嗓子對江懷鼎道:「江大人,想不到你在朝中不聲不響,竟是悶聲做大事,恭喜啊!」
江懷鼎一時寵若驚,拱手行禮道:「謝過德勝公公誇讚,謝陛下隆恩。」
「太后娘娘特意選了黃道吉日,賀大人與令婚時,江大人可要多敬雜家一杯啊!讓雜家也沾沾喜氣。」
前來頒旨的德勝公公出了江府,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又見江纓親自上了賀府的馬車,兩家的親事算是在皇京中徹底傳開。
回府的路上,江纓一直在看戒,最近看書實在費力,雙目發花,加之害喜,騰出來的時間連一頁都沒看進去。
「小姐。」紅豆擔心道,「夫人也真是的,今年小姐準備桂試八雅本就繁忙,現在又要看誡,這哪裡學得完?」
江纓道:「但如果不好好學習料理後宅,相夫教子,長久以往,賀重錦也許會厭棄我。」
其實,不怕賀重錦厭棄,怕只怕好不容易有了這門親事,讓江夫人順心,結過最後被休棄回府。
紅豆道:「奴婢覺得不一定呢,小姐現在有孕了,等肚子小公子出生後,小姐養好小公子,把小公子養的白白胖胖的不就了!到時賀大人疼小公子,必然也會疼小姐的。」
聞言,江纓著小腹,竟這才意識道: 「可是......」
紅豆:「可是什麼?」
江纓犯了難:「可是我只會琴棋書畫,本不知道孩子該怎麼養。」
以前江夫人讓養花,結果沒過幾天花就死了,被江夫人說了一通之後,又尋了一盆仙人掌給江纓養。
意料之中的意外,仙人掌也死了。
賀重錦回到相府後,並沒有用膳。
他聽府中下人說江纓回江府後,認真想了想,夫妻都是要同桌而食的,於是讓下人將菜溫上,等江纓回來一起用膳。
桌前,賀重錦正舀著碗中的湯,忽然發現江纓今日有些奇怪,坐在對面,每道菜都夾了一次,每次只夾小小的一塊放在碗裡,細嚼慢咽。
因為在江府時,江夫人告訴,如果做宰相夫人,在賀相府一言一行不能失了面,失了面就等於賀重錦失了面,所以必須謹慎。
賀重錦知道江纓喜歡吃酸的,便特地囑咐膳房做了酸口的食,的神和舉,並沒有昨晚那樣舒適。
之前文釗告訴過他,為郎君,要記住夫人的喜好,吃到喜歡的菜就會到心,從而會心,會到幸福。
難道是做錯了?
賀重錦這樣猜測著,面上狀若無事:「纓纓,你不喜歡吃這些飯菜嗎?」
江纓愣了一下,撂筷,雙手著上,逐漸開始不自然了起來:「我......」
「不吃可以說出來,這些菜我們還沒有吃太多,可以給府中下人,避免浪費糧食,或者,讓文釗拿到街上,救濟城中的乞丐。」
江纓趕擺擺手:「夫君,菜沒有問題,不用。」
「為什麼?」
「因為.......」剛開口,又輕輕咬了咬,「沒有為什麼。」
賀重錦微微一怔,他看得出江纓沒有說實話,想了想,提筷親自夾了一片藕,只道:「酸紅藕,皇京之中有名的酸菜,膳房掌廚之前是宮中的廚,你應當吃。」
因為是賀重錦嫁給自己的,江纓便吃了,後來賀重錦夾了許多菜到了的碗裡,全都吃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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