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秋翻了個白眼,懶怠回答,推開他下床,小臂卻被攫住。他輕輕一用力,人便倒他懷中,同他一道滾這繡著百子千孫圖的錦被中。
“我現在就喜歡你這樣的。”
裳如花般簌簌散開,溫熱的吐息噴在耳畔,岑清秋控制不住紅了臉,咬,抓住他的手,“你、你不是路過麼?怎的還不走?”
語氣略略帶起點意,連自己都未察覺。
宣和帝著那水霧涳濛的眼難得出點小人的,能后宮佳麗皆失,他心頭悠,抬起的下,“剛才是路過,現在不是了。”
說完,便扯下帳幔,低頭吻上。
*
顧慈手捧著玉佩,走在夾道上,人還有點懵。
這事真就這麼定了?也太容易了吧。
仰面瞧見戚北落臉上的笑就沒停過,約還有點怪,思忖良久,終于想明白了。
“陛下是你找去的?”
戚北落揚眉,點了下鼻尖,“知我者,慈兒也。”
顧慈鄙夷地拍開他的手,暗自腹誹,這人真是……為達目的,連自己的親爹親娘都算計,但轉念一想,方才皇后娘娘瞧見陛下時的眼神,比見到任何時都要明亮,心底亦是欣。
娘娘應當,是很想念陛下的,只是礙著份不好直說,也不好霸占著人,不讓他去幸別的人。而陛下心里應也是惦記娘娘的,否則也不會縱容在前這般放肆。
明明心里有彼此,卻因了這條條框框的規矩,只能憋著。
那他呢?顧慈著邊的男人,心頭悵然,他將來也會做皇帝,為了各種原因,也得廣納后宮,到時自己會如何?
戚北落覺察到目,垂眸正道:“不會。”
顧慈一愣,“什麼?”
戚北落笑笑,“你不是在擔心,自己將來會不會和母后一樣,要接納別的人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不會,只有你一個。”
顧慈心頭大跳,一行驚訝他是如何看穿自己心事的,一行又不已,知道這話很難兌現的,但依舊高興。
見他還在看自己,瞥眼后的宮人,紅著臉瞪他,“瞎說八道什麼呢!我哪里擔心這個了。”
戚北落點頭,“是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這事不會發生。”
顧慈又橫去一眼,低頭走自己的路,不再睬他。
日頭穿過云翳,一線天照在足前,踩著往前走,袖子突然被扯住,手一抖,就被他抓了去,攥掌心。寬袖下垂,將獨屬于二人的妥善掩藏,旁人瞧著,也只會覺得他們走得近些,不會生疑。
顧慈微微偏頭瞧后的宮人,猶豫了下,沒把手出來,悄悄地張開五指,和他十指纏而握。
戚北落目不斜視,神如常,漆黑的眼眸卻一點一點漾起和煦的笑意。忽覺這夾道,有些短了,竟一下就走完了。
左右今日無事,他便問:“出宮后,你可還有想去的地方?”
顧慈點頭,“想去集市買些鮮魚,給貓吃。”
“你還喜歡它的。”戚北落笑了笑,讓王德善去備車,隨口問道,“貓的名字想好了?”
顧慈點頭,側眸看來,眼里寫滿狡黠。
戚北落的心驀地一沉,約有種不好的預,“什麼?”
“……”調皮地眨眨眼,一字一頓道,“蘿~北~”
作者有話要說:蘿北==蘿卜=落北=北落
顧慈叉腰,狡猾地打趣他:“晚上我要吃蘿卜!”
戚北落:“好。”低頭開始解開腰帶。
第27章
蘿北?
放眼全天下,敢拿堂堂一國太子的名諱這般開玩笑的,也就只有了。
戚北落臉上黑一陣紅一陣,里騰騰竄火,可一對上小姑娘那雙清潤的小鹿眼,這口氣就“嗤”地一聲,煙消云散。
他是不是中了什麼毒?要知道從前若有人敢這樣消遣他,早就被他收拾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姑娘報了方才被喊一路“慈寶兒”的仇,眼下得意得不行,要是長了條尾,這會子大概已經翹到天上去。
巧笑嫣然,一如那年星空下,沖他微笑的小姑娘。
而這小姑娘,馬上就要為他的妻。
戚北落凝睇,笑意從角漾開,連眼波都是漾的,腔子里一躁再抑制不住,突然臂在膝窩下一抄,將小姑娘打橫抱起,旁若無人地大搖大擺往前走。
東宮十幾載,他早已練就一變不驚的本事,可眼下這些本事都因這一笑而去了九霄云外。
這等喜悅,他過去從未經歷過,比打了十場勝仗還高興,什麼也不想做,只想抱著一直走,去到只有他們兩人的世外桃源,將藏起來。
顧慈子忽然懸空,一嚇,尖著慌忙勾住他脖頸,拼命拍他肩胛,“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
戚北落充耳不聞,低頭蹭蹭的額,笑容邪肆,“你若再這般鬼哭狼嚎,可就真要招來一大群人,沒準還能把父皇和母后招來。”
顧慈睫尖一,忙鶴一般長脖子,探過他肩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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