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專挑細斷，

厄運專找苦命人。

眾生皆苦，

苦海難渡。

沒了老婆，沒了磨坊，沒了驢子，

好在，

他還有一個孩子。

可惜，

孩子因為早產，存在著明顯的疾病。

有好心的鄰居告訴他，讓他揹著孩子去神廟乞求。

只要夠虔誠，就可以打神靈，醫治好孩子。

於是，

他揹著孩子上路了。

畢竟，

這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

為了表示虔誠，他從出門的那一刻，就開始跪地叩拜。

走一步，

跪一次，

拜一下，

一不茍，

一步不落，

生怕有一點，就會真神，影響到自己孩子的未來。

那影，

是如此的卑微，

那影，

又是如此的高大。

在此時，

彷彿當初那個母親的命運，再次上演。

所有的一切，

就好像是一個圓，一個迴。

哪怕你再努力，也會被重新打回圓點。

在跪拜中，

他遭到了無數的磨難。

腹中的飢，

的疾病，

山林的野，

人們的漠視，

那些苦難，彷彿一杯杯的酒，被盡數喝進口中，融五臟六腑。

悲傷，

在前行中無限的放大。

在此時，

他逐漸變得麻木，

甚至，

開始忘記自己是誰。

想的，

只有後的那個嬰兒。

終於，

他來到了所謂的神廟前。

此時的他，

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他慢慢將孩子從背後取下，雙手託著孩子，彷彿托起的，是他僅有的希。

“以命換命！”

有聲音從神殿傳出。

無比漠然。

他愣住了。

下意識的，

準備點頭。

只要接，那孩子，就可以存活。

至於自己？

呵呵！

人生太苦，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

以後，

再也不要來了。

但，

在下一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眼神裡開始有各種澤瀰漫。

“你不願？”看到他在猶豫，神靈再次發問，聲音裡帶著一抹不滿。

彷彿隨時要關門離去。

他沒有回答。

等了幾十秒，

他的眼睛慢慢恢復了原來的澤。

他抬起頭，

他直起，

他著前方，突然笑了：

“你……憑什麼掌握我的命運！”

“神，說到底，不過也是人臆想出來的產而已！”

“我信，你就在！”

“我不信，你就不在！”

“我和孩子的命運，我要自己做主！”

說完，

抱著孩子，離開了！

而在離開的瞬間，

前方的神廟驟然崩塌，眼前的這一切，也盡數破碎。

依舊是涼亭小院。

李凡與那個玉冠男子相對而坐。

未曾喝一口，

杯中酒已空！

“不錯！”玉冠男子點了點頭。

李凡笑了笑，沒有說話。

酒不醉人人自醉。

剛才，

只是一場心劫。

一場這個玉冠男子設定出來的心劫。

若是不能醒悟，怕是一輩子都要迷失在這場心劫之中，然後徹底被抹去所有的信仰，為木偶般的信奉神廟的存在。

可惜，

這樣的劫，李凡早就經歷過。

本，

不算什麼。

男子再次斟酒，

空下去的夜杯再次被填滿。

他拿起酒杯，和李凡再次輕輕了一下：

“這第二杯酒！”

“敬天地，敬日月！”

“日升月落，地久天長！”

話語間，

酒杯在一起。

漣漪，

再次浮現。

然後，

周圍的一切，開始發生變化，無盡的混沌之氣開始蔓延。

然後，

有明浮現，

有日月閃耀，

有靈氣復甦，

這片天地，開始有了晝夜，開始有四季，開始有了生靈……

李凡的意識，

也隨之飄，

彷彿坐在電影院裡看一場有關世界起源的5D科幻電影。

很龐大，

很宏偉，

很震撼，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第一杯酒營造出來的，應該是算是小本的鄉村苦劇，而第二杯出現的，就是斥資十幾億拍攝出來的大片，每一幀鏡頭的背後，燃燒的都是資金。

按照正常的況，

第二杯酒在意境上應該更加強大，更加可怕。

畢竟，

修士再強，也只是一個人。

而此番他面對的，是一個完整的世界系，就彷彿一個螞蟻站在大樓前的覺，看上一眼，就會產生無法企及的虛弱。

可，

這一切，

落在李凡的眼裡，卻變得是那麼的無聊。

沒辦法，

比這更宏大的場面，他見識的多了。

域外的，

帝神山的，

海底世界的，

那些各種強大無比，埋藏在歷史長河中的洪荒往事，都被李凡看到過，而眼前這些景，對於李凡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反正，

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個系統存在的BUG。

無比突兀的卡在畫面中，始終不能徹底融進去！

一開始的平靜觀看，

再到後來的有些煩躁，

最終變了……不耐煩。

然後，

正在演變的畫面，開始卡殼，彷彿有人拿著遙控在不斷按著前進和後退的按鈕。

砰！

畫面，

再次崩潰！

比上次還要快，還要徹底！

一切再次恢復正常。

坐在對面的玉冠男子面變的漲紅起來，就連拿著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抖。

他此時有些憋悶，有些無語。

這是他構建出來的故事。

框架已經弄好，節正在繼續，眼看就要到最彩的部分，卻突然被人強行完結了！

換個說法，

就好比你下載了一部國電影，男主角開好房，親過，正打算服直奔主題的時候，突然間電腦宕機是一個道理。

極度憋悶啊！

當然，

除了這些，

對於玉冠男子而言，似乎好些手足無措。

畢竟，

他還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

停頓了幾分鐘。

玉冠男子重新恢復了平靜。

他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再次給兩人填滿酒。

繼續開口道：

“來！”

“第三杯！”

“敬歲月，敬洪荒！”

“滄海桑田……”

這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李凡的眼睛微微發亮，然後居然直接拿起酒杯：

“你敬了兩杯，這杯，該我回敬了！”

“來！”

“敬歲月，敬迴！”

“幹！”

歲月？

呵呵！

老鐵，

你怕是不知道，我領悟的就是，歲月大道啊！

玉冠男子最初還沒有察覺，平靜的拿起酒杯，和李凡了一下。

鐺！

一聲輕響。

然後，

還不等杯裡酒水的漣漪擴散，

就看到李凡的後，升起一道混沌長河。

那河水，

奔流翻滾，

貫穿天地，

無窮無盡，

彷彿從洪荒上古，流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