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要一走了之,不過王懷還是給段某人了錢作保,這才讓段某人從城墻上放下來。
還好自己回來時取了納戒,里面還存著一些自己應急時用的銀兩,不然還真救不下對方。
為了當初的一頓飯,王懷覺自己已經還的太多了。
在王懷思考該怎麼從段某人上榨出油水,好彌補一下自己的虧空時,一旁的林秋水忽然問道:“王懷,他怎麼管你王兄啊?”
王懷剛準備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忽然覺有些不妙。
扭頭看著林秋水,王懷覺對方的笑容十分可疑。
說起來,對方之前有說過自己的奇被封印了,可沒說自己奇的效果消失,沒準對方還有可以識破謊言的能力。
雖然現在別問題不是問題,不過林秋水總讓王懷覺有點不妙,所以還是先偽裝一下吧。
斟酌了一下言辭,王懷謹慎的說道:“之前幫助葉媛化劫,段某人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當時我偽裝男子,因此就被做王兄了。”
“啊,原來如此啊,那我也配合一下你吧。”
被放下來的段某人活了一下手腳,這才對王懷說道:“多謝王兄了,再曬個三四天,我非得被曬了。”
“早知道我就晚個三四天再來了。”王懷憾起來。
“王兄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這位是……”
林秋水款款大方的行禮,然后拉過王懷,順手夾住了王懷的胳膊。
“妾林小可,是王懷剛過門的妻子,見過段大哥了。”
“這樣啊。原來王兄你不是兔爺啊,當時我看你跟鄭五拉拉扯扯的,我還以為你是那邊的人呢。看來都是誤會啊。”
林秋水狐疑的看著旁邊的王懷,然后笑著說道:“王懷,這件事可以解釋一下麼?為什麼你寧愿跟男人拉扯都不愿意跟我拉扯?”
王懷長嘆一聲,取出銀票遞過去:“段某人,這是五百兩銀子,以后見到我可以當做不認識我麼?”
“開什麼玩笑,我段某人是見錢眼開的那種貨麼?”
“求求你,當一次那種貨吧!”
好不容易糊弄過去林秋水,王懷覺這件事一開始就讓他異常疲憊。
被段某人邀請回家,王懷發現之前的判斷沒錯。
段某人家確實有錢。
寬敞的宅子就在省城的中心地段,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宅子居然還有庭院,幾十個下人在這里起居,共同維持這里的運作。
段某人的父親是段某某,這個名字讓王懷到異常的隨意,真不知道段某人的爺爺怎麼想的。
這家不會是五行缺木吧。
也可能是缺心。
不過與段某人不同,段父看起來格正常,上有一讀書特有的儒雅,看起來像是段某人的兒子多一些。
看到回來的段某人,段父冷哼了一聲:“你怎麼下來的?”
“被放下來的啊。”段某人疑的回道。
“……你這腦子是怎麼考上舉人的?”
“不都跟你說了麼,做夢夢到有人給我上課,睡醒就參加考試,然后考上了啊。”
離譜的回答讓段父覺口一陣絞痛,連忙取出藥,一口吞下才好些。
緩和了之后,段父看著跟段某人一起來的王懷和林秋水,連忙走上來,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了。這個逆子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先給二位賠不是了。”
王懷還沒開口,段某人又說道:“爹,他們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弟妹,怎麼在你口中就跟債主一樣。”
“糊弄我,你這模樣還會有兄弟!我總是教導你,惹禍還能接,說謊可不行。給我過來,到你娘的靈位前謝罪!”
看著段某人被扯著耳朵拉走,林秋水小聲的說道:“王懷,你認識的人都真好玩。”
“我寧可沒認識過。”
最終,確認王懷真的不是債主,而是段某人的人后,段某某喜極而泣。
自家兒子出息了,居然知道不是惹禍而是結朋友了。
立刻設宴款待王懷和林秋水,段父喝了兩三杯水酒就醉了,拉著王懷的手哭個不停。
“王小哥,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兒子有多不。我們段家為大周開國功臣,歷代不說聰明但也識大,偏偏生了個這麼個兒子出來。好不容易考中一個舉人,當了三天主薄就把縣令打了個半死,然后辭跑回來了。你說我做的什麼孽啊!”
“誰讓他兒子強搶民他還包庇呢。”段某人扣著鼻子說道。
“你做的好!但做的太差了!你不會蒙面麼,你不會黑收拾他麼!你怎麼不會玩的呢,我段某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逆子!”
“下次我盡量。”
段父拉著王懷還想繼續說,一旁的林秋水不聲的將兩人的手分開,然后將王懷的椅子往自己這邊拉了一點。
發現兩人的距離開始變化,段父向旁邊走了半步,繼續想拉王懷的手。
于是,林秋水也拉著王懷退了半步。
三次之后,段父終于放棄,看著王懷說道:“不過他小子還行,出門結了你這麼個朋友。我看王小哥你相貌不凡,是人中龍。當我兒子的兄弟太吃虧了。”
喝了一口酒,段父鄭重的說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不如你我結拜,我做你大哥,你是我二弟,這樣段某人就是你的侄了。”
“爹,你醉了,是侄子。”段某人立刻提醒到。
“你還算是個男人!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男人!我怎麼沒見你娶親呢!”
“爹,合著你在這里等我呢啊?”
王懷無奈的喝著酒,覺作孽的那個是自己。
自己怎麼認識這個奇葩的。
當年那頓飯,自己就不該蹭!
不過不爽歸不爽,禮數還是得講。
跟段某人一家吃完飯,王懷等到段父被傭人帶房間休息,這才對段某人說道:“段某人,我們一起給令堂上柱香吧。”
“哦,好的。這邊請。”
在宅子的大廳中,段某人的列祖列宗的靈位拜訪的整整齊齊,每個靈位每天都會被拭,靈位前的鮮花瓜果十分新鮮,看的出段某人一家對先祖極為崇敬。
取來線香,段某人誠心跪拜,之后將線香香爐中,又親自取了六柱香,分兩束分給王懷和林秋水。
因為是外人,所以王懷和林秋水沒有跪拜,只是躬行禮即可。
魯州為儒門大本營,本地對禮法很有講究,一舉一都需要符合禮儀。
可以說,段某人完全就是這里的一個另類。
行禮完畢后,王懷抬起頭,發現段家列祖列宗的畫像都在,唯獨沒有看到段某人母親的。
“段某人,令堂是哪一位?”
“沒有,我母親沒在上面。”段某人憾的嘆了口氣,“當初我父親不是明正娶,而是直接將領回家的。因為不合禮法,所以不能歸祖祠。不過我母親高八尺,膀大腰圓,丈八蛇矛八十斤重,一手就可以提起來并玩的有模有樣。這要放過來,這里應該放不下。”
一旁的林秋水死死地咬住牙,憋笑憋的很辛苦。
雖然這樣真的很不禮貌,不過這家人真的太逗了。
等到跟王懷走進為他們安排的房間,林秋水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放肆的笑了個痛快。
好不容易停下來,林秋水氣吁吁,額頭上滿是汗水。
“不行了,師妹,你認識的人真的太有趣了。我一直在仙盟工作,沒想到外面居然還這麼好玩。”
“我覺得好無奈。”王懷嘆息道,“不過這樣也好,本來還想住客棧,但現在有段某人這層掩護,那麼我們上的懷疑也能一點。”
“嗯,確實。天不早了,師妹,一起睡吧。”
林秋水褪去服,潔白的沒有一點瑕疵,仿佛一條小白魚,鉆進了被褥。
裹著被子,林秋水小聲說道:“師妹,我喜歡睡,而且睡姿不太好,如果師妹早上醒了發現服沒了,不用懷疑,是我干的。”
“……你慢慢睡,我修行去了。”
“師妹,師姐我還在懷疑自己誤殺了三師姐,現在正是心里難的時候,你就不幫師姐我治療一下麼?”
“師姐,你離我遠點!而且我說了,葉媛沒事。”
走出房門,王懷直接來到院子里,盤而坐,開始解構鐘清河送來的法。
看著王懷離開,林秋水輕輕的笑了。
現在的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不過王懷毫無保留的信任著,這份信任讓林秋水覺暖暖的。
“唉,要是小師妹是男的就好了。等等,為什麼我總是覺就是個男的呢?怎麼可能呢?”
沒有理會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林秋水,王懷現在已經全心的沉浸在法的解構中。
他之前得到過道德真君的法力修煉心得,在解構法這一塊有著先天優勢。
畢竟道德真君號稱“萬法皆通”,奇“萬卷書”更是可以同時解構十項法,速度比常人快出十倍。
不過這些法,他還是得一項項解析,這樣才能化為自己的東西。
解構法需要知道法的名稱、施展所需要的法印和口訣,并在腦海中構建出相應的法模型,這樣才能灌注法力,功施展。
一開始施展會有些生,不過練之后,整個過程就會如同本能一般練。
但在這一步,還只是會用,并不算是解構完畢。
只有將法的真實原理清楚,那麼法就會化為一枚特定的銘文,融的奇之中。
融的銘文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后,那麼不同的銘文就會相互聯合,與的奇一起構建出神乎其神的神通。
換而言之,除了一些特定的門派,比如劍修和修,那麼每一個達到神通境的人都在法方面有獨到理解,這樣才能化為神通。
按照王懷的理解,這個過程更像是對奇的一種補完。
修士和奇相互就,相互配合,解構法獲得銘文,本質上就是一種對奇的滋養。
補完到的一定程度,那麼奇就會完整,從而釋放出更強的效果,是為神通。
奇,果然是不可思議之。
雖然有了真君的法力心得,不過王懷還是花了兩個時辰才將第一個法徹底學會。
手一點,腦海中的模型立刻被構建,之后被灌注法力,產生了一點靈。
將這點靈送早就準備好的水杯中,水杯中的水直接開始結冰,不多時就化為慢慢的一杯冰。
神通可以干涉法則,但法不會。
讓水結冰,這種事看似離奇,但還是在法則的范疇之,常人準備一些硝石也可以辦到。
唯有神通,才能彰顯各種不可思議。
吐出一口濁氣,王懷心中頗為激。
這畢竟是他第一個真正自己掌控的法,實際學習的過程中會耗費不法力,但對法的理解也增強了一些。
將杯子碎,王懷正準備找個地方隨便休息一下,就看到院子里,段某人正在對月獨酌,時不時嘆息一下。
王懷不太想管這個熊羆,唯恐再惹上什麼麻煩。
但對方一抬頭,渾圓的眼睛立刻盯上了王懷。
“王兄,過來喝酒啊,我準備了鹵豬蹄子和!”
王懷只好無奈的走過來,坐到段某人對面的。
在段某人的邊,是兩個巨大的可以用來當孩子洗澡用得臉盆,其中一個是滿滿的鹵豬蹄,另一個則是滿滿的。
喝上一口酒,段某人就拿起一只,三兩下就連著骨頭一起嚼碎,然后吞到肚子里。
“還是在這個時候吃爽,晚宴上筷不過三,喝酒不能滿,吃著不爽利。王兄,你還愣著干什麼,開吃啊。”
王懷也只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后發現酒水質量不高,不過度數很高,喝著有幾分北疆烈酒的覺。
而且豬蹄煮的很爛,的骨頭更是,直接咬碎吃下去,腌制味的骨髓別有一番風味。
喝了一壺酒,王懷這才聽到段某人幽幽的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個孩。”
“段兄,你坐著別,我去差。”
“王兄,你誤會了啊!”
“我覺得我沒有誤會,讓我人,你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