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羨原本就沒看進去折子。

江舟的話一說出口，祁君羨手上拿著的白玉筆桿了個兩半。

江舟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將尚未開封的信件呈到了祁君羨的桌子上。

祁君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件，一只指骨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那是祁君羨不耐煩的時候下意識的作。

銀黑的眸子落在了那封薄薄的信封上，祁君羨眉眼清冷，薄微抿。

似乎是思索了半晌。

祁君羨緩緩手，想要去那封信。

“主、主子……”江舟適時地阻止，“我們趁小姐不在拆看信封，不太好吧……”

就小姐的子來看，如果真的被知道了，估計是要發脾氣的。

祁君羨聞言，那手又緩緩地從信封上移開。

“本王才沒那麼無聊，去看別人的信。”

……

江舟看著眼前正著那信紙，眉眼森冷的主子，有些哭無淚。

——前一秒還說絕對不看來著，下一秒就把信封拆開了……

祁君羨的眸漸冷。

那薄薄的信紙上，只寫了幾個字。

【一切平安，勿念。】

祁君羨抿，眉眼中的緒翻涌。

什麼時候，關系好到這種程度了……

祁君羨瞇了瞇眼睛，確實將信封抬到了燭火。

“主子！”

意識到祁君羨想要干什麼，江舟急忙阻止：“主子不可！若是小姐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祁君羨作微頓。

男人指骨分明，他手上夾著信紙，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

似乎過了很久。

祁君羨輕輕地嘆了口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停下了手上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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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決定還是哄哄祁君羨吧。

雖然不知道又怎麼得罪他了，但是那晚確實是有錯在先，認個錯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里，穆如酒端著手上的食盒，向著祁君羨的住走去。

祁君羨這家伙，這幾天一直都在為江南洪災的事奔忙，確實不該這樣給他添的。

穆如酒嘆了口氣，提了食盒來到了祁君羨的房間。

門是開著的。

江舟也沒有在外面守著。

穆如酒有些疑，推門走了進去。

“皇叔，小酒讓膳房做了桂花糕……”

當穆如酒看到祁君羨手上的那封信時，有一瞬間的晃神。

先是歪歪頭，似乎是不太相信，黝黑的眸子便落在了他書案的信封上。

——是公孫易的字跡，信封上寫著“沐酒親啟”。

穆如酒眨眨眼，這才緩緩地將目移到了祁君羨的臉上。

“皇叔……”穆如酒瞪大了眼睛，歪了歪頭，一雙黝黑的眸子里緒翻涌，“那是我的信。”

語氣平靜，緒中卻似乎帶著幾分委屈，讓人聽不真切。

江舟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擋在了祁君羨面前。

“小、小姐，抱歉，是屬下拿錯了信封，主子并不知……”

“嗯，我知道是你的信。”

不等江舟將話圓過去，后的祁君羨已經冷沉地開口，語氣說不出的冷矜冰涼。

穆如酒像是沒聽懂一樣。

張張，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話到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有微涼的夜風吹進房間，燭火搖曳。

一時間，房間里誰都沒有說話。

穆如酒聽到了外面蛐蛐悲涼的聲，才恍然想起，似乎已經是暮秋時節了。

萬凋謝。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皇叔，”聲音低沉卻平靜，“你不信我？”

翻看與公孫易往來的信件，是因為不相信嗎？

可是祁君羨分明說過……

分明說過，不會懷疑的。

江舟站在穆如酒面前，神為難。

“小、小姐，主子他只是……”江舟想要替祁君羨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眸，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看著坐得筆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冷的袍，只是端坐在那里，銀黑的眸子緩緩落在上。

那雙眼睛里，似乎帶著無數的冷寂。

穆如酒與那樣一雙眸子對上，有一瞬間的愣神。

半晌。

“嗯，我不信你。”

“主子！您在說什麼啊！？”江舟聽到祁君羨這樣說，急忙高聲阻止。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祁君羨緩緩起，男人材頎長，卻只是遠遠地睥睨著。

“沐酒，我并不信你。”

穆如酒手上還提了食盒。

聽到祁君羨這樣說，便愣在了原地，久久沒。

“你來歷不明，我多加提防也無可厚非。”

祁君羨的聲音很冷，像是穆如酒曾經戍守邊疆時，那邊疆的皚皚雪山上，常年不化的積雪一般。

他說，你來歷不明，我多加提防也無可厚非。

可是……

可是祁君羨分明說過。

分明說過相信的。

祁君羨的眉眼微涼：“所以，沐酒，離我遠一些。”

江舟聽得皺眉，他想要上前安小姐兩句，卻被祁君羨一個眼神制止。

穆如酒低著頭，沒有說話。

其實或許應該習慣的。

——畢竟本來就對祁君羨有所瞞，祁君羨不信，也在理之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穆如酒就是覺得有點委屈。

委屈得鼻子泛酸，眼眶積了水。

沒有抬頭。

“好，我知道了。”

穆如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將食盒塞給了祁君羨，卻一句話沒說，轉離開。

——甚至沒有再抬眼去看祁君羨一眼。

“小姐！”江舟見穆如酒離開，下意識地想要去追。

“不許去！”祁君羨聲音高了幾分，住了準備離開的江舟。

“主子……”江舟皺著眉，為難地看向祁君羨。

祁君羨看向遠，漂亮的眸子沉靜又冷寂。

“不許去找……”

祁君羨的聲音低了下去。

不知道是在命令江舟，還是在阻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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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您這是干什麼？”水墨神焦急地看著眼前的穆如酒，也不敢上前阻止。

穆如酒氣沖沖地收拾著行李，扔了幾件裳，死死地系了幾個扣。

“我要去城！”

祁君羨這家伙，居然不相信！

今天一天都在跟秦無咎談判，累得半死，回來本來打算哄他，他居然還不相信！？

“啊？城？可是城距江南幾千里，您這……”

“我不管！我就要去城！”

反正現在江南的事也解決得差不多了，既然祁君羨邊暫時容不下，還不如去城去看看小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