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百年匆匆過，藥王再現

  烈日炎炎。

  一個年騎著驢，慢悠悠的在道上晃悠。

  “百年匆匆而過……火雲草終於又出現了！”

  近些年來，江明一直通過無名者的報渠道，關注雲夢山的消息。

  不過他是以江湖人之以銀錢購買消息，而沒有再用過無名的份。

  即使是無名者的第一代首領王大小姐，恐怕也已經逝去，過去的人和事，應當埋在塵埃裡，就沒必要出現了……

  “當年的故人，恐怕也都盡數煙消雲散了吧……”江明喃喃自語。

  一抹歎息一閃而逝，江明的神恢復平靜，時間是最偉大的存在，足以消磨一切，如今他甚至有些記不清，那些人的面容了……

  等雲夢山之事了結，他也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這幾十年，他的修為增長幾乎停滯，徹底卡在練氣五層的關頭，倒是五元訣中配套的幾個法，都是修煉的爐火純青。

  “尤其是這煙雨和控火法，就算是外界那些修仙者，也不可能比我更練了吧……”

  他居在山中，種了不藥草什麽的，每日便用煙雨演化靈氣雨來澆灌，雖然靈氣稀薄，但對於這些凡草來說，已經算是天降甘霖，長勢喜人無比，培育出不藥力不俗的老藥來……

  而著重修煉控火法，則是因為江明發現，控火法的練，對於施展火球也大有幫助，使火球更加凝練，威力也更高……

  久而久之，這兩則法都是練到無比通的境地。

  “如果是真正的修仙者，恐怕不會如此專心於這種低級法……”江明笑了笑，若是有高級法，他當然也想練。

  可是他麽的沒有啊……

  隨即江明看向前方的城池，已經是屬於雲國地界：“如今藥王風波將近，在這雲國地界，說不定就會遇到修仙者……還是再幾層靈印保險一點。”

  說著，他便是悄然施展“封”字印，又給自己來了幾下，徹底將丹田的氣息封住，按照孫大夫所說，即使是比他高一大境界的修仙者施展什麽探查，也無法探查出他的氣息。

  更何況在這天地，估計也沒修仙者敢胡施展法……

  “不過，能保險一點總歸是好的！”江明自語，不放心的又嘭嘭了幾個封字印，直到視時，看到像是被了一堆狗皮膏藥的丹田一樣，才是心滿意足的停下。

  這些年，封字印也是越發純，只可惜後面的五種印訣，依然沒能掌握，也許到了修仙界，才能更進一步吧。

  不過雖然進步不大，江明對這靈印，也有了更深的悟。

  “總覺和這片天地，有些共通之，皆是斷絕封靈氣……也許孫大夫便是通過這片天地，才參悟出的這靈印……”

  “也不知道，他是否熬到了現在！”

  江明歎了口氣，驢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而去，在一茶攤上稍作歇息，順便聽些江湖人士的胡吹侃。

  諸如什麽新誕生的武道宗師，哪個門派又被滅了之類……

  至於無名、張山之輩，消失數十年……早已無人提起，被扔進故紙堆裡了。

  “老板，來碗酒！”一個容貌清秀的挎著寶劍，興致的坐下喊道。

  在他旁，一個頭髮半白的老者蹙眉，卻也不敢真的阻攔，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江明瞥了那一眼，便繼續的喝起酒來。

  那個年的氣運轉方式，竟是讓江明到一悉……不過他也沒打算探尋什麽，修煉此法的人太多了。

  片刻後，江明騎著驢啟程。

  那還在後面看的津津有味：“通伯，還有騎驢走江湖的，真是有意思……”

  ……

  平安縣。

  江明牽著驢走進來，依稀可見當年的格局，但新建的閣樓宅院更多，縣城的規模也是擴大了不。

  但城裡的人，江明卻是一個都不認識了……

  時至今日，江明反倒沒有太多的傷，像是一個局外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老板，一碗跑舌頭！”忽然，一個街邊攤上，傳來一聲獷的大吼。

  江明轉頭看去，只見擺在巷子背的一個簡陋街邊酒攤上，坐著幾個衫破舊的老農和采藥人等窮苦漢子，正有滋有味的喝著小碗的酒。

  攤子邊，一個手腳利索的年，正在麻利的給客人沽酒，再盛上熱騰騰的熏豆腐，澆了鮮辣椒送上去，不時還眉飛舞的跟這些酒客吹上兩句牛皮。

  江明看著那個眉飛舞的年，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神采飛揚的阿飛。

  那個年頂著爛漁網，在河裡興高采烈撈魚、又指著禿驢怒罵的景象，似乎還歷歷在目……

  空氣中彌漫著悉的酒香，終於勾了記憶深的那些思緒，江明步履放緩，走近酒攤。

  “老板，一碗跑舌頭，一碟熏豆腐！”

  江明把驢子栓到樹上，坐到餐攤上，練無比的喊道。

  “好嘞！”年攤主高聲應道，片刻後便是端了酒菜送上來，看到江明後卻是一愣，隨即好奇道：

  “這位客，您看著有點面生，怎麽對俺家的酒菜這麽悉？我差點以為您是個客呢……”

  江明笑了笑：“早聽說這兒的跑舌頭喝著痛快，今天才來一嘗，果然不錯！”

  “嘿嘿，俺這可是祖傳的酒方，傳說當年宗師都喝過呢……”年立馬高聲自我表揚起來，引得周圍酒客一片哄笑。

  江明瞥了一眼酒碗，有意無意的笑道：“我可聽說當年這跑舌頭，一碗能讓人通火熱，你這碗可有些太小了啊。”

  此話一出，那年攤主還沒說話，周遭酒客卻是忍不住道：“這年郎你是外地來的吧，可不知道咱這兒的行哦……”

  “天子腳下，那什麽東西可都貴的厲害哩，想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一文錢能買多東西，現在呢，嘿嘿嘿……”

  一個頭髮都白了的老頭，搖頭晃腦的唏噓道。

  “是啊，咱這平安縣越來越好，可咱的生活卻怎就越來越差呢！”一個看起來就老實的采藥人，也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您可不知道，這阿興的祖上，也是在縣裡開酒樓的呢，當年聽說紅火的很，唉，可惜被捕頭老爺看上了……”

  “咱這窮苦人家，可別想著發大財了喲……”

  那名為阿興的年攤主，面也是有些落寞，但很快便恢復過來，繼續笑著打理酒攤。

  酒客們也默契的換了個話題，討論起近期雲夢山又出現的火雲草。

  “這個月，可都有三株了……”

  “嘖嘖，如果真發現一株，帶走賣到其他地方，說不定還真能發波財……”

  幾個采藥人皆是目閃，顯然都了心思。

  江明默默的喝完酒，扔下幾個銅板，牽著驢子晃悠著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他便買了個小破院，低調的住在這平安縣中，每日靜心修煉，得空了便去那阿興的酒攤上喝些小酒，兩人也漸漸絡起來。

  而雲夢山中，越來越多的人發現火雲草，平安縣也是逐漸熱鬧起來，出現許多陌生人，一個個氣旺盛……

  這一日，江明又在酒攤上喝酒，慢悠悠的吃著熏豆腐，一道驚喜的聲音忽然在旁響起。

  “騎驢年？”

  江明扭頭看去，頓時挑了挑眉，竟是那日在道茶攤上，遇到的那個清秀，後還跟著那個老頭，警惕的盯著江明。

  “你怎麽也在這兒？”自來的坐到江明對面，笑嘻嘻道：“該不會也是來找藥王的吧。”

  後那老頭，連忙製止繼續說下去。

  卻滿不在乎道：“這消息有啥瞞的，過幾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弄得神神，就沒人跟咱們爭了嗎……”

  老者滿頭黑線。

  江明笑了笑，坦然道：“誰不想來運氣呢，說不定我躲在山裡，藥王就跳到我懷裡了。”

  眼睛一亮：“嘿嘿，同道中人吶，我也是這麽想的……”

  “認識一下，我方紫霜，這是通伯！”熱的自我介紹。

  “姓方？”江明聞言抬頭，盯著片刻……果然有點像啊。

  他想起那個被困在武侯府，放棄理想的老友……算算時間，即使他是武道大師，如今也快走到生命盡頭了吧。

  不過當年武侯府，可是在大雲城中，而他在路上遇到的這兩人，卻是從南方的江南府方向而來……

  “看來幾十年過去，曾經威名赫赫的武侯方烈，過得也不是很順暢啊！”

  江明心中輕笑，不過對於這些朝堂之爭，他也沒什麽興趣了解。

  他抱了抱拳，認真道：“人稱大刀王五，便是在下！”

  “噗嗤~”

  方紫霜看到他這認真模樣，也是忍俊不：“小小年紀，瞎起什麽外號……我勸伱還是別去運氣了，到時候搶藥王，可是危險的很，宗師都可能喋死呢。”

  江明笑而不語。

  通伯忍不住暗中搖頭，哪兒來的愣頭青，又是一個炮灰……

  “對了，這兒的酒可不錯呢！”方紫霜像個自來，介紹道：“我一頓好找才尋到……聽我曾爺爺說，他當年在這裡時，便經常來喝這碗跑舌頭，是一等一的好酒！”

  等阿興把酒端上來，方紫霜便迫不及待的悶了一口，從小在軍營中玩耍，也喝過不烈酒，對於讓曾爺爺惦記的跑舌頭，也是期待之極。

  然而一口下去，方紫霜面卻是忽然一滯，轉而柳眉微蹙：“這、這酒……”

  “怎麽了？不錯吧！”阿興在遠大聲道，滿臉驕傲。

  “咕咚~”

  方紫霜費力的咽下去，連忙喊道：“真不錯啊！”

  不過剩下的酒，卻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出生在武侯之家，喝的都是絕世佳釀，何曾喝過這種劣酒。

  江明趁阿興沒注意，悄悄將碗裡的酒，一滴不剩的倒進自己的空碗，笑瞇瞇的抿了一口：

  “最好的酒，好的不在味道，而在故事……你曾爺爺當年在這裡，一定有很彩的故事……”

  方紫霜滿臉迷茫，是這樣的嗎？

  ……

  又是幾個月過去，火雲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縣城中的老人們，終於想起了模糊的記憶中，曾聽說過的那些傳說。

  山中有藥王！

  城中漸漸躁起來，有采藥人惴惴不安覺得要大禍臨頭，提前便悄悄溜走，也有人想借此機會，搏一把飛黃騰達的機會……

  “是時候進山了！”

  江明喝完最後一口酒，看了看四下無人，向正在收拾碗筷的阿興告辭：

  “我看你這酒攤，似乎只有兩種酒……今天的酒錢我就不給了，送你幾張酒方！”

  他從懷中出幾張疊好的紙頁，在酒碗之下，起離去。

  當年，老薑頭最終還是把所有釀酒技傳給了阿飛，江明也順帶學了一手……

  “誒，你別這麽客氣……沒錢下次帶就好了！”阿興連忙喊道，不過當他起，卻是已經找不到那個王五的影。

  他走到桌前，看到那幾張紙，好奇的展開看起來。

  “這是……”

  他神頓時呆住：“這幾種酒，似乎聽我爹提起過，每次提起都唉聲歎氣……因為當年爺爺意外橫死，早已經失傳了……”

  “這人到底是誰？”阿興茫然抬頭，向人來人往的街道……

  ……

  雲夢山。

  江明緩步走在山林之中，著這悉無比的山林氣息，心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從雲夢山起，至雲夢山終。

  “還真是有意思……”

  此時剛下過雨，林間長了不菌子蘑菇……江明也是玩心大起，在山林間采了一堆七八糟的蘑菇，兜在衫裡，一路小跑著往記憶中的那山跑去。

  “竟然沒塌……”

  江明挑挑眉，鑽了進去。

  當中竟然還有幾個破瓦罐，和一些草木灰，顯然如今此地仍是一些進山人的落腳點。

  江明輕車路的找到水源，接了滿滿一罐子水，開始在山中煮起幾十年沒喝過的蘑菇湯。

  “真是讓人懷念啊……”江明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只可惜隨著氣旺盛，眼前再也沒小人了，倒是了點那個意思……

  ……

  又是十幾日後。

  “藥王又出現了？”

  “就在往南十裡，許多武者已經趕去了，這次它恐怕是跑不了了。”

  山林中，幾個武者湊在一起，皆是滿臉激。

  沒過片刻，他們便是齊齊離去，向著南方向飛掠。

  幾十米高的樹梢上，江明靜靜立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在幾日前，藥王便已經現，只是溜之極，這山林又廣闊無邊，就連宗師也難抓住，往往趕到藥王現時，藥王早已經跑的沒影了。

  江明也跑了好幾個地方，連藥王的面都沒見到，不過倒是見到了許多來自各地的武者。

  沒見到藥王，江明也懶得跟他們起衝突，一概認慫跑路……

  “不過隨著武者越來越多，那藥王騰挪的地方也漸漸被窄，這一次怕是很難再逃了……”

  江明從樹梢落下，如同一個普通武者，向著山林南方趕去。

  “數十年不見，無名的武林神話，不知是否還有人記得……”

  “還有火蓮谷的修仙者，似乎也出現了……”

  　武道篇要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