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踏海而歸

  平靜的海面上，一艘漁船不急不緩的漂著，夕余暉之下，一道小小的影坐在船中，像一尊漆黑的雕像。

  “這劃船……還真他麽是個技活！”

  江明目木然，任這漁船隨波逐流。

  東源府幾大家族沒什麽靜，江明暫時也懶得理他們……他聽說這近海中有諸多島嶼，本想買一艘漁船，如世高人般慢悠悠的劃到某個無人孤島上，埋頭鑽研靈功，卻沒想到高估了自己的技。

  “想玩兒點格出來，還真不容易啊……不玩了！”

  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任何船隻的蹤跡……江明乾脆直接扔掉船槳，手中勁吞吐，向後方海面猛地一拍。

  轟……

  浪濤翻湧間，小船頓時如離弦之箭，轟的飛而出，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長長地白尾跡。

  “幸虧買的船夠結實！”

  眼見這辦法管用，江明也是樂了起來，砰砰砰的拍著海面，像一個在泳池裡撲騰的菜鳥，朝著遠方疾速而去……

  沿途經過諸多島嶼，江明終於找到一有眼緣的孤島，地勢險峻、怪石嶙峋……海灘上還約可見礁石，一般漁人本不會往這裡停靠。

  “就你了！”江明眼睛一亮。

  將漁船慢慢劃到近海，江明直接翻下船，雙手擎住船，腳下勁猛地發，連人帶船便是騰躍而起，越數十丈，落在一淺灘上。

  嘭！

  江明把船放下，開始從船艙裡往外搬東西：

  茶葉米面、鹽乾果、話本雜書、斧頭鐵鋤、稻谷蔬菜種子……

  修煉歸修煉，生活樂趣可不能，自己劃一塊地盤，喝喝茶、做做飯、耕耕田，不愁生計，不愁未來……這種小日子簡直不要太舒坦。

  “不焦慮、不卷、不失眠……這才是長生的舒服之啊……”

  把船隻藏好，又找了個山把各種品存放好，江明開始巡視這座孤島，忽然有種自己是魯濱遜的覺……

  過了幾日，江明在一島山坡上選了有水源、有樹蔭的地方，伐了木頭蓋起一座結實的小木屋，這才把東西都安置進來，又做了些桌椅床鋪，才算初步安定下來。

  “哎……咱長生者，就突出一個不著急！”江明斜躺在自己做的搖椅上，慢悠悠的喝著茶。

  再花上半個月開墾農田、種植農作，無聊時就著子跳進海裡，抓魚煮湯……

  “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啊！”

  某天清晨，江明著屁、著懶腰起床，看著萬裡無雲的天，終於決定開始修煉靈功。

  雖然江明並無修仙法，但據他吃變異藥材的經驗，和陳東風的表現來看……這所謂靈氣，對蘊養氣、淬煉，也有著巨大作用。

  “若是能一直強化下去，直到修仙者的法也劈不開我的防……豈不是以武者之，也能比肩修仙者？”

  江明自語，覺得這並非沒有可能……不過這條路恐怕桎梏頗多，否則那個死在雲夢山澤裡的修仙者，若是借著這辦法在靈氣湧出時強化，哪裡還怕什麽宗師圍攻？

  “無論如何……先練了再說！”

  反正如今他的，還遠未到巔峰，而宗師之境又不是那麽好突破的……想提升實力的唯一辦法，便是增強了。

  回想著靈功中的呼吸之法與勁運轉之，江明立即開始試著修煉起來……

  第一次，沒有任何靈氣誕生！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

  江明老神在在，並不著急，他對自己的資質什麽樣也是有數的，練個武還得靠著才能比那些天才武者快一些。

  這靈功明顯超出武道范疇，屬於修仙者的奇，若是以他的資質都能迅速領悟，那除非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十次了……好，明天再試！”江明在地上畫著道道，時間一到立馬休息躺平，晃悠著去給自己的菜苗澆水。

  足足一個多月後……

  這天清晨，江明盤膝坐在崖邊一塊平巨石上，下方海浪拍擊崖壁，發出嘩啦巨響。

  “又是第十次了……”

  江明輕車路，跟走流程一樣，半邊屁都準備抬起來了，時間一到就立馬走人。

  嗡~

  忽然，一奇異而悉的力量在他誕生。

  江明的屁頓時又坐了回來，臉上出驚喜之：“了？”

  “這就是……靈氣？”

  江明的一綹頭髮微微灰白，隨即便是迅速恢復，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而他的關注點則在誕生的一奇異力量上，與當年的變異藥材氣息幾乎相同，但卻更加純，幾乎不含一雜質。

  江明試著以這靈氣蘊養一團氣，頓時讓那團氣小了數倍，但卻更加凝練，蘊含的力量變強了許多……

  “這已經是被當初的變異藥材淬煉到極限的氣，如今竟然還能再次蛻變！”

  江明大喜，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實力，還能再次大幅度提升……

  “這世上……難道真有聖的路子？”

  江明不由得懷疑，他忽然想起仙緣風波後，關於那武侯周平世的傳說，曾有消息說他想以武道通神，打破宗師巔峰的天花板，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也許……武侯走的便是相似的路子？”

  江明心中一震，武侯謀劃了仙緣案，他若是得到那仙人府中的最大好，說不定還真能踏出那一步……

  以武道突破宗師桎梏，站在宗師之上！

  “這些天才，可真讓人嫉妒啊！”

  江明長籲短歎，哪裡像我，沒天分沒資質……只能靠開開掛這樣子，才能勉強生活下去。

  “練功有，今日應該慶賀……不練了！”他把祭煉出的一靈氣用完，甩甩胳膊蹬蹬，背著手往木屋回去……

  “靈功已……也是時候，研究另一本古冊了！”

  回到屋中，添了柴把茶水煮上，又在爐邊烤了兩個來的烏蛋，江明掏出當年陳東風研究的那本修仙者隨筆，從頭瀏覽起來。

  深夜，明月從海上升起。

  木屋中，江明將古冊合上，臉上古井無波。

  這古冊他其實已經看過好幾遍，但當中的容過於零散隨意，江明也只能一遍遍看著、每次都靠連蒙帶猜，推測這隨筆主人的經歷。

  “看這冊子裡的容，這位修仙者應該是主修煉丹，輔修製符……除了幾種丹藥和符籙配方、以及一些藥材在山川河流間的分布、和一則低級的火球外，便是每日練了多丹藥、賣了幾顆靈石、給老板了多靈石……其他容倒是不多……”

  “看樣子，也是個在修仙界混的苦的社畜……”

  “不過據零散記載推斷，這修仙者曾經所待的地方，應該是一片散修匯聚之地，沒什麽大門大派……”

  “不過他卻提及了赤松雪原，也不知是尋藥誤、還是躲避敵人，總之是來到了這片天地……”

  江明不由得猜測，難道赤松雪原……便是通往修仙界的門戶？

  至於這修仙者待的散修之地究竟是何，距離赤松雪原還有多遠，卻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江明搖搖頭，這冊子信息太，只能以後再逐漸收集更多的信息吧……

  反正不急於一時，先把前路探個清清楚楚，再前往修仙界才安全。

  “還是研究一下這火球吧。”

  江明沒去看丹藥和符籙，這兩樣都需要不的靈材配方，煉製過程更是需要靈氣輔助，而靈功祭煉的靈氣只能用於己修煉，無法用來煉藥製符。

  “可惜了那陳東風，野心倒是大，只是都白研究了……”

  陳東風的那些黃紙，江明早已瀏覽過一遍，上面記載著他對這些丹方和幾種符籙的研究，甚至還想親鑽研試著煉製。

  而這天地間沒有靈氣，縱使陳東風想了千百種辦法，也沒能練任何一種東西……

  不過江明倒也理解他的想法，火球這種修仙法，需要消耗大量靈氣，對正常武者來說才是最不敢去嘗試的。

  反而那些丹藥、符籙，若是能找些替代材料，練一樣甚至是練個半品，也許都足以對自起到驚人的助力作用……

  只可惜，陳東風低估了修仙界的丹方符籙，一樣也沒研製功。

  “不過他雖然失敗，但各種藥材和材料理、配比等經驗，等回到陸地上倒是可以學習一下，以後若是真正涉足煉丹與製符，也算能打下一些基礎……”

  當醫生都能香蕉皮練手，想來這煉丹製符也是類似的……

  江明心裡思索片刻，便將這兩樣修仙技藝暫時拋到腦後，專心鑽研起火球。

  “修仙之，火球雖然是最低級的一種，但當中蘊含的靈火之力，也非尋常武者所能抵擋，只是不知道若是施展出來，會不會這天地製……”

  江明沉片刻，還是決定先將其練會再說，製又如何，還能死我不？

  “不過沒修仙功法，僅憑氣祭煉出的那些靈氣，想練怕是也有點難……”

  但是江明最不怕的就是困難，一天兩天練不出、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還練不出嗎……

  “靈功、火球……齊頭並進！”

  定下修煉計劃，江明便每日開始修煉起這兩種修仙界的法訣。

  除此之外，對於武道進境，江明也沒有停下，每天習練著各種拳法刀，各種武道技巧也是越發進……

  他屠了數個武道世家，收集了不法訣、武技，再加上“無名者”這些年來收集的法訣，江明如今掌握的武道之法繁多龐雜，如今倒是恰好有時間將其梳理一下，納到自己的武道系當中。

  閑暇之時，江明便在屋子周圍種種菜，養養花……偶爾下海捕捕魚，當個浪裡白條耍上幾天……

  ……

  時匆匆，木屋上的青苔越來越厚。

  岸邊藏著的木船慢慢的腐朽破爛……

  八年後。

  海邊斷崖。

  江明目悠然，穿著一件破爛裳，長而起。

  “終於練到盡頭了嗎……”

  從兩年前開始，用靈功祭煉的靈氣淬煉氣和的進度，便是越來越慢……直至今日，終於是寸步難進。

  他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如今的力量比起當年初來孤島，強橫了十倍也不止，若是再跟那陳東風打上一場，怕是一拳就能把他轟碎末。

  “即使是宗師，在純粹的氣凝練程度上，也比不上我吧……”

  江明喃喃，如今的他，武道境界也已經堪比當年的陳東風，甚至更進一步，武道意境深無比，勁隨心千變萬化，可同樣的，始終無法邁出那最後一步。

  “量變已經到了極限，最後的質變卻需要一個契機，非枯坐可達……”

  “是時候離去了！”

  他將幾本重要書冊收懷中，回看了一眼這孤島上的木屋，以及周圍開墾的大片農田，和遠慢悠悠趴著曬太的大海，搖了搖頭，便是轉離去。

  好恬靜的生活，終究只是短暫的……

  此去經年，再回來就不知何年何月……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岸邊小船已腐朽，江明沒有再去打造一艘，臨近淺灘之後，他一躍而起……穩穩的落在海面之上，足下勁震，化作一道道漣漪，卸去墜落之力。

  半步宗師，對於勁的運用，已經達到出神化之境。

  他踏著浪尖，在海面上如履平地，向前大步走去，每一步踏出，都橫移數十丈，在後拖出一條白痕，向著海岸的方向飛速接近……

  ……

  凌晨，天地間黑漆漆一片。

  唯有稀薄的月，映照出海面上的些許浪花。

  沙灘上，幾個漁夫正在整理漁網，為今日的出海打漁做準備。

  一個漁夫收拾好東西，正準備上船出發，卻忽然看到遠海上，似乎有一個小黑點，疾速接近而來。

  “鯊魚？海鷗？都不太像啊……”

  他喃喃道，眼看著那個黑點越來越快，往這邊飛速而來，連忙呼喊其他漁夫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眾人聞言，連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昏暗無比的海面上，一道白浪痕拖著長長的尾跡，如一道白電，疾速向海岸。

  “是漁船嗎？不可能啊，鯊魚也沒這麽快啊……”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打了這麽多年魚，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

  然而很快，他們的臉上便是出驚駭絕之。

  只見那道白痕臨近岸邊，在白痕最前方的黑點也是越發清晰，約看上去……竟然是一個人。

  “這、這怎麽可能……”

  所有漁民都被嚇傻，呆呆地看著那道影踏海而行，眨眼間便是臨近海灘，腳下在水面猛地一踏，便是如飛鳥翔一般，形展，落在了岸上。

  一個滿臉滄桑的大漢披頭散發，渾裳破破爛爛，雙目卻如火炬一般，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他瞥了這幾個漁民一眼，淡淡道：“如今什麽年代了？”

  幾個漁民結結，以為遇上了世外仙人，一個膽子大的巍巍道：

  “啟稟上仙，如今是大燕朝，今年是景隆十五年！”

  “嗯？燕國還沒滅？”江明大驚奇。

  那漁民連忙躬道：“啟稟上仙，如今飛雲軍、青玄軍和小燕國三足鼎立……已經征伐了數年之久，天下大到現在，始終沒有安定。”

  “原來如此……”

  江明若有所思，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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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