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是夜，杜致欣在慶福樓宴請姜飯，賓主盡歡。520網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表態，向鹽商示意鄔家鹽鋪已得到縣衙的支持，警告盧家、尹家別再搞些小手腳，生意場上的事該在生意場上見分曉。

  這場小宴，嚴云云坐陪到一半，自言不勝酒力，提前離開了。

  似乎是故意的。

  過去是，陪客人喝酒顯然不可能任想來就來、想走就去。如今不同了，席上沒人能強迫。  查看最新章節，請訪問s͓͓̽̽t͓͓̽̽o͓͓̽̽5͓͓̽̽5͓͓̽̽.c͓͓̽̽o͓͓̽̽m

  出了慶福樓，在石階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到了某種自由。

  地，還有一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權力。

(5,0);

  一路走過長街，到了縣衙。

  ……

  李瑕正在公房中與韓承緒談事。

  「阿郎，父親。」嚴云云行了一禮，神有些拘謹。

  李瑕道：「今夜怎過來了？遇到困難了？」

  「沒有，只是想和阿郎稟報一下事的進展。」

  「也好。」李瑕道：「說吧。」

  「我打算殺了杜致欣。鄔厚是個魯莽人，這次我們已經讓他以為在慶符鬧出天大的事我們也會替他擺平，他很可能會不分青紅皂白砸了盧家的鹽鋪，甚至更過份。了手，就不是他們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鄔通會親自來嗎？」

  「我盡力他來，讓他親自來整垮鹽商，我們『借刀殺人』。」

  李瑕想了想，道：「這次你如何做我不管，總之儘快掌握慶符縣的鹽業。」

  「是。」

  「提醒你一句，往後做生意該用做生意的手段。」李瑕又道：「殺人奪財最簡單直接，用多了卻會放噬，便好比你以往自恃。」(5,0);

  嚴云云低下頭，深有。

  想了想，問道：「那等鄔家與盧家手了，我們先買下尹家的鹽鋪，如何？」

  韓承緒忽然笑了笑，與李瑕對視了一眼。

  「韓老覺得呢？」

  「可以。」韓承緒道：「不過如此一來，帳上錢便不多。」

  「總該捨得下本錢。」李瑕看向嚴云云，道：「就這麼辦吧。」

  「阿郎，不給父親辦嗎？不怕我拿著這麼大筆的錢跑了？」嚴云云問道。

  似乎瞥著李瑕，似乎想聽到他說「我相信你」之類的話。

  但李瑕卻只是淡淡道：「你跑不掉。敢跑，多遠我都殺你。」

  「不敢。」

  嚴云云低下頭，有些失。

  說不清自己跑來是要做什麼，也許除了稟報報之外，也想聽到李瑕或韓承緒的讚賞。

  可惜他們沒有，始終很平靜。(5,0);

  但他們也不避諱著，坦然地繼續談事。

  「這筆錢花出去之後，一個月最好便能從鹽業上有所收益。眼下萬事開頭，要用錢的地方多。」

  「韓老認為鹽業一年有多收益？」

  「七八萬貫吧。不過，若是把筠連州，以及向南面烏蒙部的生意也搶下來，該是另有四十萬餘貫。阿郎與鄔通不同，阿郎不需打點誰。」

  「那這與辛棄疾酒業營差不多？」

  「不，私鹽更賺錢，辛棄疾是置辦湖南一路之酒業，而阿郎僅在一縣一州一部之地販鹽。」

  「若販鹽到烏蒙部，可同時打通到大理的走私路線？」

  「還需一步步來。」

  「是啊……方才說到哪了？」

  「房主簿的態度，似乎蔣焴差點被指為殺害湯二庚的兇手之後，房主簿已不太手私鹽之事了……」

  嚴云云站在一旁，替他們挑亮了燈火，又斟了茶。(5,0);

  便到除夕夜時那種又回來了，說不清是怎麼樣的，總之是不再漂泊無依……

  ~~

  慶福樓，一場宴席將散。

  「哈哈，鄔厚兄弟，我和你說……我看盧家很可能潛通蒙古。」

  「是嗎？」

  「真的，上次我搜北面來的全真教刺客，就是藏在盧家。」

  鄔厚道：「那姜班頭該讓李縣尉查抄盧家啊！」

  「不，不。」姜飯擺手道：「那像甚話？人家會說李縣尉是謀財害命，對聲不好。」

  「怕甚？還怕民？」

  「不行的，豈有縣對治下大戶下手的？傳出去不好聽。對了，鄔巡檢不是與蒙韃打過仗嗎？還立了功，倒可以派人過來。」

  「行嗎？」鄔厚問道。

  姜飯道：「朝廷哪敢管羈縻州與鹽商起的衝突啊？我聽說，蒙軍這次從雲南攻上來，朝廷急著拉攏蜀南各族蕃兵。」(5,0);

  鄔厚來了興致，道：「杜掌柜，你覺得怎樣？我覺得可以干！」

  杜致欣忙道：「不必做到這種地步，不必，不必的，我就是生意人。」

  「哈哈哈，對，生意人……今夜謝杜掌柜招待，我得走了，夜深了。」

  「姜班頭慢走。」

  笑語聲中，姜飯與杜致欣、鄔厚等人告了別，轉而走。

  姜飯醉得不輕，腳步踉蹌。

  「哈哈哈……不用扶，我走得……」

  走得遠了，扶著他的漢子才小聲道：「哥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說。」

  「上次也是在慶福樓開席之後，張遠明被我們做了。」

  「又怎樣？」

  「今夜再把杜致欣做了，那慶福樓多倒霉啊？人家會說在這吃過宴席的容易死了。」

  「他娘跟老子說些不著邊的。」(5,0);

  姜飯打了個酒嗝，支起來，在夜中顯得很清醒。

  他覺得這兩次殺人其實是一樣的，上次為了奪田地，這次為了奪鹽業。

  不同之在於，這次再做了，縣尉來錢的路子就徹底打開了。

  「手吧……」

  ~~

  嚴云云走出縣衙。

  拿下臉上的彩羽面，換上惡鬼的面。

  「做得還不夠好啊。」喃喃道。

  今夜聽了李瑕與韓承緒的談話，意識到他們有更大的野心，至是要為整個敘州的地頭蛇。

  那為這個小小的私鹽所做的謀劃就顯得太婆婆媽媽了。

  韓祈安上次除掉張遠明可是更直截了當的。

  ~~

  鄔厚半醉半醒地回到住，還忍不住傻笑了兩聲。

  「嘿嘿……販私鹽，殺頭的大罪，還一天到晚『生意人』，蠢貨掌柜……老子羈縻來的人，怕個屁……」(5,0);

  他啐了一口在地上以示不屑杜致欣，接著倒在床上就睡。

  睡到半夜，忽然聽到一聲慘。

  「啊！」

  鄔厚猛地驚醒，衝到杜致欣的屋中，目看去，只見杜致欣倒在泊當中，渾都是刀孔。

  俯下子一探，杜致欣已氣絕了。

  「娘的！過份了啊！」

  鄔厚怒吼一聲，一把拎起一個趕過來的漢子。

  「去！回筠連告訴哥哥，帶人來把這些鹽商滅了！還做個狗屁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