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刑訴法(已修)
第503章刑訴法(已修)
元酒瞪著,忽然咧笑了笑:「我還真不是個警察,我只是特管局請的顧問,耐心非常有限。所以我真的會揍人,你應該驗過。」
羅幸雪:「……」
元酒盯著無語的臉,幽幽道:「所以我不想繼續跟你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屁大點兒年紀,在那裡裝深沉。」
羅幸雪攤手無奈道:「我說的全是真的,而且表述也非常準確。」
「我認識的,只有一個人類魂魄。」
「我養父,趙昌英。」
「他現在就在那團奇怪的魂魄里。」
「此外,還有一個不知道名字的邪修魂魄和一個鬼神魂魄。」
「剩下的……我不太確定自己認不認識,因為都被吞噬掉了。」
「那鬼神的魂魄很邪乎,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那團魂魄里佔據上風,只要提到它的名字,它很快就會醒過來,非常恐怖。」
元酒一頭霧水:「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年頭魂魄大雜燴也能融合一個嗎?
聞所未聞。
吞噬魂魄,倒有些像金罌國鬼城裡到那些惡鬼做派。
但惡鬼間吞噬,一般都是強者勝,弱者直接消亡,為對方的補品。
幾乎不存在吞噬融合后,還有兩個意志的況。
元酒托著側臉,認真思考著這種況,發現還真沒轍兒。
因為還未親眼見到過。
「算了,那暫時不提那個假周雲魂魄的份。」
元酒詢問道:「你剛剛說的,趙昌英,是你養父。」
「究竟怎麼回事?」
羅幸雪:「我對他了解很有限,只能和你說我知道的。」
「你說。」
羅幸雪將自己最初遇到趙昌英的況說了出來。
「我大概是十年前遇到他的,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毀容了。」
「他殺了我前一個酒鬼養父,但沒有殺我,我求他饒過我一命,他就把我帶走了,為他做事。」
十年的相,對來說是很長的一段時,也足夠讓從很多細微的地方了解趙昌英這個人。
「後來我才漸漸弄清楚,他毀容好像是因為一起工廠事故。」
「我聽說,他當時在工廠考察,有人作不當,導致發生了炸,最後被困在大火中,嚴重燒傷。」
「因為燒傷面積很大,他差點兒沒熬過來,甚至多次想去死。」
「最後花了一兩年的時間,才終於漸漸走出來。」
羅幸雪嘆氣道:「不應該說他走出來,而是說他換了種方式,讓自己活下來。」
「他一開始捕獵那些傷害他的人,包括事故的罪魁禍首,在他傷痛中將他辭退的領導,在大火中為了逃生,在混中將他推倒,導致被在重下的工人和同事,以及後來毀容,表面憐憫,實則嘲笑他是個怪的人……」
「這些事我只聽他提起過,但我沒去查證過。」
「他只說,他殺過很多人。」
「我前一個養父,就是當時為了逃跑,將他推倒,看到他被重住也沒施救的人之一。」
……
元酒聽簡單地說完趙昌英的況,眉頭擰起。
這麼一個兇手,這麼多年警方難道從來沒有注意到嗎?
回頭看著坐在桌前,正在記錄羅幸雪供詞的兩人。
「江隊,說的這個工廠事故,以及後來相關人員接連遇害的況,你們清楚嗎?」
江括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按照養父的年齡,那個時候我應該還沒進特管局,所以十年前的舊案,我還真不清楚。」
厲予白同樣頷首:「我也是,我還不到三十歲呢。」
十年前,他們都還是在上學的愣頭青,本接不到這種案子。
元酒看了兩人鬍子拉碴的臉,表頗有些一言難盡。
熬夜果然很容易失去狀態。
平時看著還是乾淨帥氣的兩個大好青年,只不過一夜沒睡,覺直接老了十歲。
收回自以為晦的眼神,繼續之前的話題,問道:「那炸事故呢,這種大型的工廠炸事故,一般死傷都怪嚴重,肯定會上新聞的吧。」
江括認真回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厲予白著筆,垂著眼簾思考了許久,遲疑道:「我好像有一點印象,但不是很確定。」
「我記得大概是我上中學的時候,十五六年前吧,中北地區發生過一起大的化工廠炸案,當時整個園區都到了波及,園區里上班的工人,救火的消防員,還有其他救援隊……當時應該死了蠻多人,燒傷的人那就更是不計其數。」
「我爸每天晚上都會看新聞,我記得那段時間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相關報道。」
「而且,後期上面還調派了調查組,專門調查那次起火的原因。」
「但說實話,最後是個什麼結果,我已經不記得了。」
或許本就查不出來。
因為火勢很大,燒了兩三天才徹底撲滅。
清理火場的時候,很多都燒得面目全非。
能逃出來的,都是一些離炸點很遠的員工。
「至於那場大火之後,燒傷的人報復殺人……沒聽說過。」
厲予白現在有點想打電話問問家裡的老父親,但此事顯然不是最重要的,還是再等等吧。
羅幸雪聽著厲予白的話,不由失笑:「他殺人都是計算好的,不會那麼輕易讓人發現是被人殺死,一般只會讓人覺得是意外死亡,或者正常死亡。」
「我前一個養父的況,是唯一的例外。」
「因為他當時是為了泄憤,才親自手。」
元酒不解道:「你這麼說,我很難直觀你這個養父到底有多厲害,不如你舉個例子。」
羅幸雪:「我沒辦法給你舉例子,那都是他之前做的案子。」
「我那個時候本沒跟在他邊,也只是聽他簡單說過。」
羅幸雪:「他是技人員,還自學了計算機,非常厲害。」
「他通過計算高空墜的時間和速度,還有距離與落點,偽造過高空墜致人死傷的案子。」
「這還只是其中最簡單的,更複雜的……他說了我也聽不懂。」
「你們也清楚,我沒上過學。」
元酒聽得不是很懂,但不影響自行想象。
按照羅幸雪這麼一說,他這種作案手段非常刁鑽,並不是所有警察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或者,有人能發現不對,也找不到更多證據。
羅幸雪不不慢地說道:「可能是他設計過很多巧妙的作案手法,所以他漸漸對這一行有了很大興趣,開始琢磨著如何靠著這個盈利。」
「他從一開始自己設計殺人案,到後來利用自己收集到一些在逃罪犯信息,雇傭他們為自己殺人。他只負責與僱主通,然後提供詳細的信息,並設計行兇的手法與作案時間和地點,以此來謀取利益。」
「像你們抓到的阮彪和吳廉,就是他手下犯罪網中的一個小團伙。這兩個人是他近幾年才發掘出來的,主要安排他們綁架姜松雲篩選出來的命格貴重,氣運極好,世不凡的男。」
「除了阮彪和吳廉,還有個綁架團伙,你們已經找到了。」
江括與厲予白對視了一眼,道:「誰?」
羅幸雪看了元酒一眼,雙手抬起指著元酒:「在地宮附屬墓室找到的那三骨啊,也就是最近死的。」
「那三個人分別方建卓、裘壯和麻秀林。」
厲予白立刻打開電腦,在電腦的檔案庫搜索起來。
很快,三個人的信息全都羅列出來。
厲予白低聲與江括和元酒通道:「只有兩個人有通緝令,一個是方健卓,一個是裘壯,均是兇案通緝犯。」
羅幸雪輕笑道:「看來你們警察也不太行啊,連普通的兇案犯人都確定不了。」
「剛好我知道麻秀林。」
「他今年三十一歲,嗜賭如命,五年前因為在麻將桌上與人起了衝突,之後趁夜殺害了三人,最後渡到了國外,然後在國外做了整容手,且弄到了假份,重新回國生活。」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結果在他境后,就被我養父發現了蹤跡。我養父通過匿名威脅,讓他為自己殺人,同時又給予他厚的報酬,所以他就了職業殺手。」
江括低頭看著筆記本上的名字,瞳孔了。
不到半小時,他們就通過羅幸雪找到了五個兇手,並且將他們最初犯下的案件匹配上。
而他們作為職業殺手,被雇傭犯下的兇殺案,又該有多?
趙昌英用十數年的時間,一點點建立起來的雇傭殺人生意網,難道就只有五個殺手嗎?
不,只會更多。
江括想到此,心裡沉甸甸。
藏在灰無法地帶的這張大網,到底網住了多條無辜慘死的生命,他甚至不敢去細想。
羅幸雪能供出多人?
這些人又該如何抓捕?
江括熬得通紅的眼睛瞬間酸脹,放下指尖的簽字筆,拇指與食指捻著眉心,試圖平復波的心緒,緩解眼睛的不適。
厲予白聽著也覺得心驚。
但他與江括最大的不同,就是經常上這種連環案的兇手。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犯罪。
所有警察日夜努力,也無法讓這個世界變得純白無垢,但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
不能因自己漫長黑夜,就放棄期待黎明的到來。
「你既然知道這五個人殺手的況,還掌握你養父籠絡的其他手下信息嗎?」厲予白問。
羅幸雪垂眸看著自己的十指,低著頭忽然勾。
揚起眉棱,問道:「如果我能提供更多殺手的信息,能減刑嗎?」
此刻,已經不囿困於過去的因果,腦子裡想起了元酒昨天與談時說的話。
元酒從的面相看到了未來。
也就說明還有活著離開監獄的機會。
既然是這樣,何不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殺手名單。
足以讓在這死局中順利翻,跳出當棋子的命運。
羅幸雪的心思,在場人都心知肚明。
但不管是厲予白,還是江括,都無法給出準確回答。
如果想要抓到更多的殺手,這個談判肯定是要進行的。
但是,他們做不了主。
元酒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又偏頭看著化被為主的羅幸雪。
不得不說,這小丫頭是真的明,不愧是跟著變態殺手長大的。
厲予白思考了片刻,還是先開口說道:「國沒有認罪協議這種說法,這屬於訴辯易的範疇,只有普遍應用於西方國家。」
「法律沒有賦予我們這種偵查機關訴辯易的權力。」
「國目前就只有認罪認罰制度,刑法與刑訴法對認罪的規定,主要現在自首和坦白。」
厲予白的這些話讓沒上過學的羅幸雪有些懵,同樣也讓九魚元酒有點懵。
嗯……
刑法,元酒懂。
但刑訴法……對不起,還沒開始讀。
兩個懵的人直勾勾盯著厲予白,臉上就差寫上:沒文化聽不懂,說大白話會死嗎?
江括見狀充當了翻譯,解釋道:「也就是說,你願意出殺手名單,我們會當做是你坦白從寬。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對此案調查有幫助,控方會在起訴書中有相應的現,對你的從輕刑與減刑是有幫助的。」
「但我們無法保證,你一定會減刑,或者減多年。」
「像這類很的承諾或保證,我們是絕對不能說的。」
江括很嚴肅地看著羅幸雪,認真地說道:「歸結底,還是那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元酒聽完扭頭看著羅幸雪,很明顯這個比還文盲的小姑娘也很懵。
沒想到即使手握這樣有力的籌碼,竟然還是沒能為自己爭取到更有多的話語權和利益。
元酒盤膝坐在椅子上,姿端正,低聲慨道:「我國法律可真牛~」
辯訴易與認罪認罰制度,很難說哪個更好。
每個國家的律法也各有不同,不去做比較最好。
但元酒還是覺得現今國使用的律法,讓覺得更有威嚴。
辯訴易,意味著兇手是可以通過談判易來免罪的。
這樣一來,有罪者可罪。
正義似乎也就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