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和前來救援的消防員解釋清楚后，回到了夏菁菁的病房。

章齡知請護士幫忙調了病房，讓夏菁菁和他同住在一個病房，也方便他阻止夏菁菁清醒過來，再次自尋短見。

元酒站在床尾，雙臂環在前，看著昏睡過去的夏菁菁，沉沉嘆氣：「醒來估計還要繼續鬧，你們有沒有辦法安？」

章齡知躺回病床上，抓著被子蓋到自己口，閉上眼長長呼出一口氣，一臉平靜地說道：「沒有辦法，我們本沒辦法和通，要不元觀主你想想辦法，找個辦法和建立通渠道？」

元酒抬腳踢了他床腳一下，齜牙道：「你咋不直接說讓我治好算了？真當我是陸地神仙！」

章齡知聽著床架一聲響，睜開眼睛看了眼床尾：「小觀主，注意你的行為，這是醫院的財產，踹壞了要賠付的。」

弘總抬手給了他腦袋一下：「貧，小心給你下言。」

章齡知雙手捂住，看了眼靠坐在椅子上的郎代：「你不回病房休息嗎？」

郎代心力瘁道：「你也是真夠心大的。」

章齡知理所當然道：「我現在算是重傷員，難得能公費躺平養傷，當然要心寬一點。」

元酒：「你這趟來南江，起到了什麼作用？」

章齡知沉思了一會兒，笑得一臉燦爛道：「吉祥？」

元酒白了他一眼，對於他皮皮蝦的屬已經無力吐槽，弘總抬手又要揍他，章齡知趕忙手擋住：「行了啊，打一下就算了，我脖子傷得怪重，你手勁兒又大，把他腦袋打掉了怎麼辦？」

弘總板著臉冷哼道：「讓你師父把你養僵，搬去殭跟我當鄰居啊。」

章齡知了腦袋：「……」

總覺得這話莫名有些耳。

曾經甩出去的迴旋鏢，又扎在了自己上！

幾人科打諢，氣氛也沒了之前的沉重與抑。

元酒低頭皺著眉思考了會兒，直接從醫院範圍召喚了鬼怪。

隨著的法印結，屋的溫度突然降下來，兩隻鬼一臉懵地出現在病房。

元酒睜開雙眸，定定看著二鬼，在心底斟酌著這倆能不能看管住夏菁菁。

被召喚來的是一男一兩隻鬼。

鬼五十多歲，腹部高高鼓起，像是懷孕了一般，但其實是病死的，肚子鼓起是死的時候腹有積，在病床上被折磨三個多月，最終還是不幸去世了。

男鬼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眉眼清秀，瘦弱，看起來也是久病難愈。

兩隻鬼呆愣了會兒，發現房間的人齊齊盯著他倆，頓時慌了神，下意識轉想跑，但被元酒阻止：「等一下，我找你們有事。」

鬼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道：「我們只是在醫院病死的普通鬼，沒有害過人的。」

旁的男鬼也連忙點頭，有點害怕地看著幾個明顯不普通的人，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元酒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隔空拋給他們：「召喚你們過來，是想想你們幫個小忙。」

兩隻鬼對符紙不太懂，本以為符紙是傷害他們的，下意識就想將東西甩出去，但符紙卻直接穩穩落在他們掌心，並未對他們魂造損傷。

兩隻鬼小心翼翼地著符紙打量，發現上面有種很強大純的氣，對他們的魂似乎是極好的品。

「不知你想讓我們做什麼？」男鬼率先問道。

他生前患有白病，雖然幸運的匹配到了合適的骨髓，在中學的時候完了骨髓移植手，但最終沒能逃過複發，在骨髓移植手后的第六年，於這家醫院病逝。

變鬼后，他的魂似乎也沒有恢復強健，反而依舊保持著死亡之時那種病懨懨的狀態。

這張符紙似乎能夠改變他虛弱的魂，但他也很清楚，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所以問清楚才能收下報酬。

…………………

元酒多看了這個提問的男鬼一眼，對他的頭腦清晰表示了一定的欣賞。

指了指一旁病床上的夏菁菁：「盯著，別讓自尋短見就可以。」

「你們會勾魂嗎？」元酒隨口問道。

男鬼和鬼齊齊搖頭：「我們不會的。」

元酒長長嘆了口氣，還以為這次運氣能好點，找個厲害的鬼，要是能暫時把夏菁菁魂魄勾出來，還是能短暫流的。

難就難在，如果是元酒手直接把魂魄從里拽出來，很容易造生魂損傷，且之後的魂魄與融合也會出現問題，而且也很傷功德。

反而是比較厲害的鬼，勾魂會簡單一點。

元酒思考著自己能不能模仿鬼怪勾魂，但確實不太懂這塊，平時乾的都是將生魂歸位的活兒。

男鬼看著元酒嘆氣的樣子，擰眉道：「勾走生魂是謀害人命，這種事我們做不了。」

元酒：「你看看的況再說話。」

章齡知靠在病床上充當了一群人的替，叭叭地解釋道：「勾魂是為了和流，現在不僅失聰失明，還直接啞了，一醒過來就想自殺，我們本沒辦法和通，如果能短暫地把魂魄勾出來，至可以實現流。」

「把生魂送回，對我們而言輕而易舉。」

男鬼飄到病床邊，看著夏菁菁上猙獰的新傷，嚇得瞳孔了，強忍著害怕問：「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這種傷一看就不是意外，更像是被故意的……」

元酒：「被綁架關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那種地方有奇怪的真菌，寄生在皮上，很快就腐爛了的，尤其是的七竅……傷得非常重，基本是治不好了。」

男鬼思索了一會兒：「勾魂我可以試試，但我之前從來沒做過。」

「不一定能功。」

鬼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後輩竟然與這群人那麼快談好了合作，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符紙，眼底閃過貪婪之，抬頭道：「只要再給我一張這樣的符紙，吸收后我應該也可以做到。」

元酒雙臂環在前，轉頭瞥了一眼，目很淡。

病房安安靜靜，一時間無人回答鬼。

章齡知重新倒回床上，將被子拉過頭，甕聲甕氣與弘總說道：「送客吧，這年頭竟然還真有敢有敲詐咱們特管局的鬼，活久見。」

弘總靠在牆壁上笑了笑，從章齡知床頭突然閃至鬼面前，單手住鬼肩膀，隨手將掌心的符紙走，反手拋給了元酒。

「我去送一程。」

弘總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語氣不不慢，但黑的指甲與鋼筋鐵骨般的五指，嚇得中年鬼瑟瑟發抖，立刻哭喪著想要求饒。

弘總直接捂住的，準備拖著鬼離開病房時，元酒從袖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黑木牌，揚手將牌子拋給弘總：「拿著，用完還我。」

弘總兩指夾住木牌，就覺到一冷的氣息從指尖傳來。

他提著那隻鬼出門后，低頭看了眼掌心的木牌，有種讓他都膽戰心驚的力量，就蘊藏在這塊看起來不起眼的牌子里。

有冥界的氣息。

回神后，弘總沒浪費時間，直接在樓梯間里用木牌召喚了差，將鬼給差后，目送年輕的差用勾魂索套著鬼沿著臺階往下走了幾步，逐漸消失在拐角的煙霧中。

……

病房中另一隻男鬼被幾人默契的行嚇得不敢吱聲。

元酒將手裡的符紙遞給他：「我不喜歡貪得無厭的人，當然，鬼也一樣。」

「能不能勾魂這事不是很重要，但我希召喚來的鬼懂點分寸，畢竟在這種大型中心醫院，想要找幾隻用的趁手的鬼，分分鐘的事兒。」

元酒的警告讓男鬼瞬間繃了皮，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看著病床上的夏菁菁道：「我保證盯住，只是醒來有什麼行，我沒辦法攔住。」

元酒指了指一旁的章齡知：「他這一周都在這間病房待著，要是夏菁菁有任何的自殘傾向，把他醒就可以。」

章齡知立刻拉下頭上的被子，不滿道：「那我豈不是連養病都不安生？」

「誰讓你一個人住院時間最長，現在特管局和刑偵支隊那邊忙的不可開，暫時調不出來其他人手看護夏菁菁。」

章齡知出言建議道：「暫時請個護工看護唄。」

元酒手指捻了捻，笑瞇瞇地問道：「你出錢？」

24小時不離的護工可不好找，就算找得到，工資也絕對不會低。

南江案一周肯定是結不了案的，真拖上半個月，甚至一兩個月，這筆護工費要是夏菁菁家人拿不出來，特管局方面又不給報銷，豈不是他們要自掏腰包。

都出了那麼多力了，還要出錢，絕對沒可能！

章齡知被元酒期待的眼神看的自閉，小聲道：「我沒錢。」

他是個要養僵的苦打工仔，每個月還要向家裡的老師父討飯討補。

元酒：「所以啊，找個鬼來幹活兒，比請護工要省錢多了。」

手打了個響指，指了指在病床上躺的章齡知：「這段時間，勞煩你養傷的時候，多看護一下夏菁菁了。郎代和弘總應該都有安排，沒時間來照顧你，你自食其力。」

元酒給了他一個fighting的手勢，笑瞇瞇地說道：「加油，小章同志～」

說完，元酒帶著弘總離開了病房。

章齡知瞥了眼也起準備走人的郎代：「你去哪兒？」

郎代抬起左手，頭也不回搖了搖：「去刑偵支隊，待在醫院太無聊了。」

「你還傷著呢？」

郎代回頭笑著道：「我又不是脆脆鯊，不用躺著養傷。」

章齡知沖齜牙道：「你才是脆脆鯊，全家都是脆脆鯊！」

都是一個單位的，幹嘛這樣嘲諷他，他不要面子的嘛？！

郎代狎謔道：「稚！就只會這一句反駁。」

說完，順手將病房門帶上，徒留一室安靜。

章齡知氣呼呼，躺在床上盯著白的天花板，鼻尖還是消毒水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不太安心，所以遲遲沒辦法睡去。

百無聊賴之際，他扭頭看向依靠在牆角影的男鬼，問道：「你什麼？」

男鬼倏然抬頭，愣了兩秒：「秦樹。」

章齡知悶悶地哦了一聲，想找話題和他聊十句得不到三句回應，漸漸他就沒了興趣，正好瞌睡找上門，他也有了睡意，剛合上眼睛就聽男鬼秦樹問道：「剛剛和我一起來的那個鬼，你們殺了嗎？」

章齡知猛然睜開眼睛，撐著看著他，好笑道：「你一直不敢說話，該不會是以為我們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玄師吧？」

看著秦樹的眼神，章齡知笑著拍床：「還第一次見你這麼單純的鬼，我們是特管局的，方部門，不會濫殺這種沒有罪孽的小鬼，剛剛弘總把押送給差了，避免在間逗留太久，生出子。」

章齡知重新躺回病床上，緩緩說道：「從剛剛的簡單談中，就能看出子懦弱且貪婪，這種鬼逗留在人間太久，遲遲不願往生，以後到像今天的，很容易走上歪路。」

「將送去地府安置，由差統一管理，間相關律法和管理也更嚴格，可以讓安分守己地等待投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是穩定了社會秩序。」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章齡知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元酒和弘總離開醫院時，發現郎代也跟了過來。

元酒：「不多住兩天？你素質雖然不錯，但安安靜靜養傷好的會更快。」

郎代拉開計程車門，直接坐在元酒邊，弘總無奈地走到前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三人抵達南江刑偵支隊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弘總雙手在兜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知道審出多了？」

「那個佔用了周雲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置換魂魄這種事，而且還將雙方魂魄錮在彼此軀中，無法強行剝離，在此之前本就是聞所未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