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引靈香

會議室牆上的時鐘遲緩地跳走過每一秒。

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在賴湉湉上。

賴湉湉覺耳朵嗡嗡響，所有的目都像針一樣扎在的上，如同公開刑。

愧與惶恐，迅速佔領了的心。

漫長的沉默后，咬著牙關重重點了點頭：「是，我也用了祝。」

「是夏菁菁教我的。」

周雲軒覺一瞬間天都塌了。

所以，現在連他和賴湉湉的都是假的了嗎？

可是……他下意識地按口，這種難卻又異常真切。

太荒誕！

太荒唐了！

他覺全都在抖。

生氣與難過，彷彿在一瞬間炸開，已經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乜經緯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周家二爺，與明秋師叔對視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的惋惜。

這對小，怕是要掰了。

其實從面相上看，兩人也是有夫妻緣分的。

就算不是正緣，也是一段不錯的緣。

可一旦牽扯到祝這種非常規手段，再深的怕是也會在真相大白的這一日，被徹底地轟穿地基。

花殘月缺，曲終人散，就此斬絕，更不復萌。

不過眼下也不是惋惜他們這段緣的時候，乜經緯清了清嗓音，直接做起了破壞氛圍的法海：「二位的事咱們就不放在桌上談了，眼下還是查案要，賴小姐，這祝之究竟是什麼？」

賴湉湉將放在上的包拿到桌子上，拉開了手包的拉鏈，從裡面拿出一個很小的玻璃瓶，頂多可以裝3毫升的。

將瓶子遞給乜經緯，深吸了口氣，調整好緒和表后才答道：「我只說我知道的，祝的存在是夏菁菁告訴我的，當時他已經在雲軒的哥哥上用過了，後來才告訴我的。說這是一種能讓人迷上自己的藥水，劑量非常，也不會對造傷害，而且非常難得。」

其實當時已經和周雲軒在一起了，只是一直患得患失，周雲軒的格大大咧咧的，而且樣貌家世都極好，是那種邊總是狂蜂浪蝶的男生，和周雲軒在一起后，反而更覺自卑，所以才會在某次吃醋后，將藥水用在了他上。

「夏菁菁說的其實沒錯，這藥水用了之後，雲軒對我比之前要更好更周到，而且也不會輕易和我發生爭吵與爭執……我心裡也沒有再因為自卑，而一直惶恐不安，也不再擔心他隨時都會跟我提分手。」

周雲軒難以置信地看著，但賴湉湉已經不敢再看他的臉，和他那雙眼睛。

錯了就是錯了。

比起三條人命，如果必須要捨棄這段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毀掉苦心經營的溫婉天真形象，也無不可。

「這個藥水，是夏菁菁帶著我去南江鬼母祠求的。」

「南江鬼母祠？」乜經緯住手中的簽字筆，聲音忽然拔高了一分。

「對，我記得很清楚，在南江的相思鎮。」賴湉湉緩緩吁出一口濁氣，仔細地說道，「我記得是二十多天前，一個周末跟去了相思鎮，那邊的神祠很多，但只有鬼母祠有那種藥水。夏菁菁陪我進了神祠之後，就去神祠前堂還願去了，好像是捐了五十萬的香火錢。」

「而我則是按照說的，先去前堂的鬼母雕像面前許願，又去了偏院的廟祝那裡，先說了求緣，之後拿出了給我的空瓶子，然後遞給了那個廟祝師父。對方瞬間就懂了意思，帶我去了房間，然後破了我的指尖，取走了一滴，同時還要走了雲軒的照片和生日日期，然後就拿著東西去了鬼母祠前堂後面，我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他就把瓶子遞給了我，裡面是淡紅的，說是讓所之人服下就可以，但只有半年的時效，並不能保證我們以後能一直在一起。」

「之後，我和夏菁菁就回來了。跟我說，葯生效之後，要去鬼母祠還願，不然鬼母會震怒，而不去還願的人也會沾上不幹凈的東西，但是我由於一個人實在害怕，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還願……」

乜經緯拔掉瓶塞，將瓶子放在鼻尖晃了晃，一很難說的香味兒從瓶子飄出來。

他分辨不出來是什麼味道，遞給了一旁的明秋師叔：「師叔你聞聞看，能不能認出來？」

明秋老神在在地接過瓶子，耷拉著眼皮，即使不靠近鼻尖，也能聞到很馥郁的香氣。

他著瓶子，歪著腦袋思考了會兒：「覺好像在哪裡聞到過，但什麼想不起來了。」

雍長殊的鼻子更靈敏，即使相隔很遠，在乜經緯拔開瓶塞時，也清晰地分辨出味道。

「引靈香。」

雍長殊抬手拿走明秋師叔指尖的瓶子，直接把瓶塞封住：「和引靈香一個味道。」

「引靈香很見了吧？現在的道士都沒有幾個會制的。」

乜經緯聽到名字，就想起自己看過的資料，可能味道他不悉，但該看的古籍他可都沒落下呢~

雍長殊對這個也有了解：「引靈香製作過程比較複雜，如今也只有三個道觀還保有這種傳統制香手藝，平時引靈香都是直接出售給特管局，還有各大正規的道觀，作引魂夢之用。」

「直接服用沒問題嗎？」

乜經緯看著他手裡的瓶子，覺危。

雍長殊：「引靈香最主要的材料其實是一味藥材，也正是因為這種藥材，加以其他手段才能起到引靈的效果。所以有人若是要就出炮製的手法，做這種可服用的，也是可能的。」

什麼藥材，那是人家三大道宗的看家本事，他不可能在這裡直接全說出來。

雍長殊將瓶子放回桌面，低頭在手中的筆記本上隨手寫下三個字——引靈香。

賴湉湉給周雲軒用過，是通過夏菁菁介紹的。

解長儀應該也被張俊悟用過這種含有引靈香的藥水。

僅僅是北海市和九池市，就已經出現三例。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多人已經被引靈香影響呢？

解父與周雲軒都聽得雲里霧裡，看著桌上的空瓶子發了會兒怔，突然問道：「這個含有什麼引靈香的東西，對有什麼害嗎？」

「沒什麼害的。」賴湉湉立刻解釋道，「如果有副作用我也不敢給你用。」

乜經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譏諷道：「這含著引靈香的祝之，要是沒有副作用，我剛剛能從他上拔出氣來？」

賴湉湉一臉震驚，之前並未親眼看到，所以整個人還在巨大的恐慌與茫然中。

「氣？」

白牧實在忍不住了，張口說道：「你知道引靈香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那是玄門中人用來招魂的一種香，一種是用來招生魂丟失，一種是用來招亡魂。」

「但不管是哪種，魂魄離后就需要氣保護，服用含有引靈香的藥，也就意味著服下的人就像個招魂的容，上沾染的氣會比平時更重，時間長了不僅氣運會到影響，也會因為氣過重而極其容易撞鬼，與此同時還會給帶來很大的負擔，甚至患上重病……」

白牧看著一臉無知的賴湉湉，面冷凝，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特管局最怕的就是這種盲目相信玄門法的人，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卻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覺得達心愿似乎不用付出代價，或者只需要付出微小代價。

「你要知道，這世上從來不存在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賴湉湉聞言獃獃坐在椅子上，回神后，轉頭看向垂首不語的周雲軒，攥住了指尖。

「這個祝之，應該不止有引靈香。」

雍長殊也聞不出來其他味道是什麼，只能說比較見。

「這個藥中引靈香含量非常，主要作用應該也是引魂，但應該與藥中其他的東西混合發揮作用，的效果暫時不清楚。」

明秋師叔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掀起眼簾看向傻愣愣的周雲軒：「這裡不是有個現的害者？有什麼效果，他自己應該最是清楚。」

所有人的目突然集中在周雲軒上，灼熱的視線讓他不得不從放空狀態中離，一臉無辜地看著幾人。

「什麼？」

「說你呢，這一個月你有沒有什麼和從前不一樣的地方？」乜經緯問。

周雲軒雙手握著放在桌面上，張的摳了一下指尖，沉思了半晌后搖頭道：「我沒覺有什麼不同。」

「沒到鬼怪之類的嗎？」雍長殊懷疑地看著他。

以他上沾染的氣來看，肯定是某些鬼近了，但他自己可能並無知覺。

也確實有這種況，有些鬼怪很擅長偽裝人，平時混在人群中，普通人是無法區分的。

「這小子看著就心大，估計上也沒發現異常。」乜經緯搖頭嘆道。

周雲軒覺得這話有人攻擊的嫌疑，不太服氣地瞪了眼乜經緯，但最後啥也沒說，因為他確實看不出來人和鬼的區別。

畢竟沒有親眼確認過鬼怪的存在。

雍長殊看向一旁的賴湉湉：「你知道點什麼嗎？」

賴湉湉搖了搖頭，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更多，夏菁菁跟說得，自己做的，該說的都說了。

至於鬼怪，確實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

就在雍長殊打算結束會議，將這邊的況跟元酒彙報一下時，賴湉湉忽然起扶著桌子道：「有一點……我也不是很確定。」

準備離開的幾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臉蒼白的孩子：「什麼？」

「我給雲軒用了那個藥水后，之後差不多一周，他突然跟我說……我們是註定的姻緣，他那兩天經常會做一個夢，夢到我和他在一起，但又完全是另一種背景下……」

「做夢？」雍長殊轉看著周雲軒，「是這樣嗎？」

周雲軒點了點頭，認真回想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嗯，是有這麼個況。我連著兩三天做了同一個夢，這種況比較見，我當時以為是剛談，所以會……」

男人會有的夢，

他的話沒說完，但在場有好幾個都是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雲軒也尷尬得腳趾摳地，有點想坐火箭逃離地球。

雍長殊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拉開了會議室的門：「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們這邊會立刻聯繫南江那邊，聯手展開調查。」

等到白牧將解父和周雲軒，還有賴湉湉送出特管局門口。

乜經緯和明秋師叔跟在雍長殊後，突然提出一種設想：「會不會是夢？」

「有一定修為的鬼怪，再加上引靈香，和特有的標記，鬼怪是可以直接夢，甚至造夢的。」

明秋師叔點點頭道：「一般來說，沒有心理問題，或者特別在意的事況下，很會出現連續三天都做一個夢。」

「但也不排除，他單純的就是心思浮，思春了。」

明秋師叔話音一落，氣氛忽然就變得詭異。

雍長殊角翹了翹，輕咳了兩聲：「別人的私事就不要隨意去議論了，這次的案子相當棘手，不僅這三起案子要調查，南江鬼母祠那邊也要查，除此之外……其他部門提的碎案與這三人的綁架案也有相似之，需要再次去核查之前的線索，重點就是鬼母祠這個祝之！」

「要確認之前的害者是否主使用，或者被服用了那種藥水。」

「乜經緯，你和明秋去和其他省市的碎案負責人核查相關線索，有進展立刻彙報。」

「是。」

乜經緯也不嬉皮笑臉了，立刻恢復一臉正，轉拽著明秋師叔小跑離開。

白牧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他倆的背影，懷裡抱著電腦和文件，看著停在走廊上的雍長殊，心頭忽然跳了跳，直覺自己可能，大概要完蛋~

就在他準備趁著雍長殊背對著他，抬邁步準備開溜之際，雍長殊手勾住他的后襟，將人提進了一旁的辦公室：「還跑？」

「會議室的事你不反省一下？」雍長殊鬆開手后，看著垂頭喪氣的白牧，「你是第一天上班嗎？面對明顯緒不穩定的家屬，管不住自己的？」

甚至還把他們都不確定的案出去，這種行為已經很嚴重了。

真要被傳出去，不僅會造民眾恐慌，說不定最後還會形輿論，甚至有些人會利用輿論來影響案件的調查。

白牧：「雍先生，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雍長殊：「這事兒我就暫時不罰你，等這個案子調查結束，你去找江隊彙報領罰。」

白牧呆了三秒，覺眼前一黑。

被雍長殊罰倒還好，這事兒要是被江隊知道……

救命~

雍長殊看著他垂頭喪氣的離開，給還在高鐵上的郎代發了消息，讓到南江后先去鬼母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