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碎案

來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斑白的長發用一銀簪子盤在腦後，穿著改良風雅的寬袖衫，耳朵上是一對銀制的銀杏葉耳墜，雖然臉上有不皺紋，但一看便知氣極好，行走間比大多數年輕人都還有氣神。

章齡知了張紙巾將角油漬抹乾凈后，起恭敬地與老人打招呼：「您好，我是總局的章齡知，不知您如何稱呼？」

「我姓秋，南江分局的秋雁走。」

章齡知錯愕睜大雙眸，慢了半拍才回過神：「竟然是前輩來接我們，晚輩失禮了。」

他很認真地拱手給面前的老人行了個大禮。

秋雁走這個名字，玄門中的人已經是無人不知的，曾經是玄門中資質頂尖的天才，後來因為調查一樁鬼將案，最後與那鬼將拼了個兩敗俱傷，要不是支援的人及時趕到，可能真的與敵人已玉石俱焚。

秋雁走抬手扶了下他的手臂，擺了擺手道：「沒那麼多虛禮，我都是個廢人了，不用行大禮。」

章齡知聞言抬頭看了眼依舊清亮的眼睛，覺有點心酸。

雖然秋雁走最後被救了回來，但因為傷勢過重，曾經的修為也跌到了鍊氣水平，也不復從前，漸漸就退出了一線，最後被調來了南江分局工作，其實就是來靜心養老的。

「前輩言重了，南江局不是還有新人嗎，怎麼會是前輩親自過來？」

秋雁走面有些凝重，抬手道：「邊走邊說吧。」

弘總戴上帽子后，無聲地跟在兩人後，並不參與兩人的談，只是認真地搜集信息。

南江局最近出了不事，暫時還沒來得及向總局那邊彙報。

南江局一共有四名執法員，局長是天一派的師叔廖幺爺，今年已經七十齣頭，也是曾經在執行任務中負重傷，最後調來了南江局養傷，並擔任分局局長。

秋雁走和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彭樓均是南江局主力。

前兩年總局安排了個慶冬陵的新人，過來跟著他們學習。

這個分局總來說，人雜事多。

但一直都很安全，不用和經常和那些窮兇極惡的鬼怪打道，所以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幾個老人和新人都很滿意南江局，所以也把南江局打理得井井有條。

真正出事，也就是半個月前。

南江接連發生了兩起失蹤案，而且都是家境極好的人。

起初以為是一般綁架案。

所以南江特關分局也沒有特別重視，而是繼續自己每天的日常。

直到三天前，綁匪並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去約定的地點取錢，而警察在南江的一座大橋橋墩下發現了其中一個害者的碎。

然後僅僅相隔一天，有居民在一個垃圾桶里發現了另外一個害者的碎。

章齡知聽著就覺得手臂上的汗豎起來，小聲道：「碎案嗎？好久都沒聽說過這麼殘忍的作案手法了。」

「應該說，南江近五十年都沒有出現過這麼殘忍的案子。」

秋雁走神沉重道：「我們協助調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兩個害者有個共同點。」

「命格。」秋雁走停了下來，後的路燈照在的頭頂和兩肩上，讓人看不清的五面容，「兩個害者的命格都貴不可言，相當見的。」

「而且死後也尋不到魂。」

一般來說這種被人殘忍殺害的人，魂魄都不會那麼快就離開間。

「警方那邊把案件上報了省里，然後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其他省份，也出現了類似的案件，綁匪綁架后，索要了贖金卻沒有出現，直到最後被警方或者群眾發現碎。」

「作案手法幾乎一致。」

說話間，兩人一僵走到了一棟民宿前，老人推開老式的格扇門，引著章齡知和弘總穿過狹長昏暗的前廳，走到了草木繁盛的小院子里，牆邊有個造景池，池子上面的牆壁上設置著錯落的壁燈，與章齡知一開始想的窮困落魄有著霄壤之別。

「進來吧。」

老人將兩人帶到了二樓的小會客廳，給他們倒了茶水，才指著一間房門半掩著的臥室說道，「那個房間住的就是廖幺爺，前兩日晚上出去巡邏，在發現碎的橋墩下被襲擊了，到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呢，小冬那孩子去醫院照顧他了，彭樓昨晚不信邪，也跑去橋墩那邊蹲守，但什麼也沒發現，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到現在都沒回來，也聯繫不上人。」

他們南江分局的員工都是人類，不像其他一線任務比較多的城市，都安排的有實力強大的妖族坐鎮。

要是老彭再出問題。

南江分局可真就是獨木難支了。

章齡知擰眉道：「都是如此況了，為何沒有上報給總局？」

「這個案子只是懷疑和鬼怪有關，但是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而且我們從頭至尾都是協助辦案。」

「至於襲擊幺爺的，究竟是人是鬼，我們也弄不清楚，還得等他醒了之後才能知道。」

如果只是人類兇手連環作案，這件事還真不到上報總局的地步。

一般來說，他們這種地方分局，向上彙報需要切實的證據，不能完全靠個人猜測和經驗判斷。

「你們既然不知道碎案，突然來南江是為什麼事？」

章齡知抿了抿，低聲說道：「調查鬼母祠。」

「鬼母祠？它們出了什麼問題？」

秋雁走聽到這個名字，顯得很意外，完全是毫無準備。

「他們好像在出售一種和祝之有關的藥水，已經有玄門中的大師接到過與此相關的任務，所以我就先來南江局這邊詢問一下，要是能調出相關檔案，那就更好不過。」

秋雁走抬手了眉心，臉稍厲：「沒想到這個關頭，竟然鬧出了這種幺蛾子。」

「你等等，我去給你找鬼母祠檔案。」

秋雁走去了三樓幾分鐘，很快就拿著一個很厚的檔案袋下來，將袋子遞給章齡知：「這事鬼母祠從建立到如今所有檔案，我印象中鬼母祠一直都安安分分的，鬼母羅嫻姝是個深居簡出的鬼神，平時架子很大的，幾乎不怎麼面，一應事務全都由那個祠廟的廟祝理。」

「不過之前那個廟祝去年春過世了，換了個新人，我們打道不多，但我不太喜歡那個新廟祝。」

章齡知將檔案袋拆開，與弘總分了一半，快速瀏覽起檔案里的信息，隨口詢問秋雁走：「這份檔案我們能帶走嗎？」

「不能的。」

秋雁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疲憊地說道：「南江局的檔案大部分都是紙質檔案，借出后發生損毀況，我們就很難再將檔案重新補全，尤其是二十年前的檔案。你們如果實在需要，只能拍照列印或者將文檔全部複印帶走。」

章齡知看著厚厚一摞檔案，覺眼前一黑。

全部複印帶走？？？

那今天晚上估計都不用休息了。

嗐……

弘總已經果斷掏出手機：「拍照吧，邊拍邊找，應該快一些。」

秋雁走見他們已經一人找了個角落，開始分工幹活兒，乾脆也不再打擾他們，只告訴他們困了可以去三樓B房休息即可，房間里的東西都可以隨意取用。

……

元酒這邊已經找到了解長儀的房間，也與解長儀父親安排的人手面，和前臺通過後才得知，解長儀昨天和朋友出去后，就沒有再回來。

元酒立馬去了解長儀的房間，從行李箱中挑出一條巾，又去解長儀朋友的房間拿了頂帽子，直接轉離開。

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果斷利用巾抓去上面殘留的氣息，開啟了追蹤之。

循著空氣中那抹若有若無的氣息，元酒一路走走停停，隨便給一去就沒消息的章齡知打了通電話：「你們在南江局況如何？」

「資料是拿到了，但沒辦法帶走，我們現在正在拍照，一遍瀏覽上面的主要信息。」

「南江局這邊況不太好，局長廖幺爺兩天前外出遇到襲擊，現在還在昏迷中。」

「南江最近半月發生了兩起碎案，而且國其他城市也有類似案件，警方懷疑是兇手流竄作案，南江局這邊也無法確定兇手是否為非人類。」

「碎案的事，暫時不管。」元酒果斷給出了答案，「這種大案沒有特許，我們沒辦法直接手的，眼下要做的事很清楚，先查鬼母祠，你資料看的差不多后，和弘總去鬼母祠走一趟，一定要親自見到鬼母羅嫻姝，跟問清楚祝之的事，什麼時候開始的，一共給多人使用，並且祝之的各種作用與副作用，以及祝之的解法等等，記住了嗎？」

章齡知手機開著擴音，盯著桌面上的文件，眼睫稍微了一下：「萬一，鬼母不肯見我們呢？或則我們提的要求當場拒絕……」

元酒拿著手機看著突然飄起來的那縷氣息，角搐了一下，忍不住罵道：「榆木腦子是不是？章齡知，好好開一下你的小腦袋瓜想一想，一個活在特管局約束下的鬼神有什麼好畏懼的？能拒絕，你不能威脅嗎？」

「尊嚴和真理只在劍鋒之上。」

「你給我好好記住這句話。」

章齡知被元酒訓了一頓，忍不住著後腦勺，小聲與不遠的弘總說道：「小觀主今天好兇。」

弘總將鼻樑上的墨鏡往下了，涼涼地補刀道：「也就平時大家太寵著你了，才讓你覺得凡事都會有人給你想辦法支招，所以你才一直都沒長進。我倒是覺得元觀主說得對的，你代表的可是總局，後有那麼多依靠，完全可以氣一點，這樣和那些鬼怪鬼神打道，才不會被對方小瞧。」

元酒在電話那段將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無語了幾秒，又道：「我這邊暫時顧不上你們倆，所以你們出行一定要一起，絕對不要分開。」

章齡知聽出聲音中的嚴肅，詢問道：「元觀主，你那邊是上什麼事了嗎？」

「解長儀失蹤了。」

都不知道依靠這縷微弱的氣息能不能真正找到解長儀的位置。

章齡知和弘總齊齊從原地起：「失蹤了？」

「昨天出去玩，到現在沒回來，兩天一夜。」

「一同旅遊的朋友呢？」

「也沒回來。」

元酒跟著氣息拐進了一人影漸的街道，看著突然停下，猶如無頭蒼蠅般在原地徘徊的氣息，遲疑了片刻，將手機換了只手，用右手指尖輕輕著淡淡的氣息。

結果，氣息直接「噗」的一下消散了。

盯著氣息消失的位置，怔忪了良久。

不是氣息變淡，無法繼續追蹤。

而是只能追蹤到這裡，後面就知不到解長儀的存在了。

人死了嗎？

元酒第一次覺得自己點背的離譜，就為了賺個小錢錢，還真又上命案了？

不信邪，拿出解長儀那個朋友的東西，再次使用尋蹤之。

那縷氣息甚至都沒有往四方遊，就直接在原地茫然地轉了好幾圈，最後也「噗」的一下炸開消失。

元酒：「？？？」

「解長儀和朋友，尋蹤都找不到。」元酒一雙眼睛暗了暗，「要麼，人已經死了，要麼……就是有人在們上了手腳，能夠影響到我使用追蹤之。」

章齡知：「先報案。讓解家人趕報案，去調監控搜索們昨天去過的地方，鎖定失蹤時間與位置。」

「對了，元觀主，你問問解長儀父親和另一個孩子的家人，算一下們倆的命格。」

「算命格？」元酒敏銳地知到章齡知應該是有猜測，「你說清楚啊。」

章齡知：「我現在也沒有證據，但我覺解長儀的命格應該不會太差，很可能和之前南江局秋老說得近段時間的碎案有關？那兩個害者，命格也很好。」

元酒：「知道了，我立刻去做。」

掛斷電話后，元酒立刻索要到兩人的八字和照片，發現章齡知的判斷沒錯。

這兩人命格都不錯。

但解長儀的要更好一些。

立刻去搜南江當地新聞，發現除了關於發現碎地點的報道外，其他信息就再也沒有了。

不建立合作，就沒辦法得到更多部消息。

就在元酒準備找門道和當地警方搭上線索時，接到了雍長殊的電話。

「元酒，周雲軒帶著家人到北海總局來報案了，他哥周雲今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被人別車出了車禍，被救護車拉走後，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