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白眼狼
張博化被語氣逐漸凌厲的張德曜鎮住。
他張了張,嗓子乾:「德曜,他可是你堂弟……」
張德勛噗嗤笑出聲:「誰家堂弟像他那樣,不僅家傳之,還專門挖兄弟的牆腳?」
「有這樣的堂兄弟,我們可不起。」
張德勛指著心口,萬般嘲諷:「二叔你這心也是偏到胳肢窩去了,難道您就不是老張家的人嗎?傳家之事關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一個從外面過繼來的養子,你願意百年之後把產業給他,他不說恩戴德,將你當親生父親孝敬,至也該懂得知足,不要覬覦我們大房的產業。」
「畢竟當初爺爺去世前,留下的囑也將張家所有的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您手下管理的公司,那都是你的。」
「同時張氏集團的分紅每年也都會按期打到你賬戶上,我爸和我們兄弟也從未貪墨過您一分錢。」
「這些還不夠嗎?」
「囑上明明確確寫著,老宅,以及老宅的所有品都歸大房所有,這傳家之在家裡地下室存放,自然也歸我們所有。」
「爺爺託夢於我們,讓我們務必把傳家寶尋回,不僅僅是為了保家族繁榮昌盛,也是為了不讓金鉤的詛咒禍及外人。」
「說到底,張家祖傳之,只認脈。」
張德曜看著字字珠璣的張德勛,又瞥了眼被堵得啞口無言的張博化,輕輕在自家弟弟手臂上拍了拍。
他眉眼冷淡又沉穩,一語切中要:「其他尚且不論,有件事在他醒過之後,我們一定要搞清楚。」
「在張家傳家寶失竊之前,我等尚不知傳家寶的存在,更不用說傳家寶的作用。」
「他為何會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而且他已走家傳之,對其重要會一無所知嗎?」
「如果他知道所有一切,那麼他的意圖也就很明顯了。」
「是在試圖挖斷張家的基。」
張博化擰著眉頭道:「你這話會不會說的太重了?那也只是一件舊……」
「一件值得爺爺多次託夢,讓我們尋回的舊。」張德曜重點明確。
「二叔你若是不信邪,也可以等等看……」
元酒歪著頭道:「您們可以晚點兒關起門來討論家事,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找你們傳家之,不是嗎?」
「我去他房間找找看。」張博化起就往樓上走。
元酒搖頭道:「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把那東西帶回來。」
張博化的腳步頓住,一手扶著樓梯的扶手,回眸道:「元觀主何出此言?」
「把張氏傳家寶從老宅走,然後拿回來放在這裡,豈不是等於沒嗎?」元酒覺得這事兒很好理解,「首先,你也是張家人啊,就算按照囑分了家產,但你上流著張家的脈,這個家還是你說了算,那傳家寶放在這裡,庇佑的依然是張氏族人。」
張德曜頷首道:「元觀主說的沒錯。」
「那他把東西藏哪兒去了?」張博化低聲自問了一句,抬頭見客廳里的人齊刷刷地盯著他。
那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張俊悟把庇佑張家生財的傳家寶帶到別的地方去,那他的心豈不是……
早就不在張家了?
元酒同地看了他一眼,扭頭與雍長殊耳語道:「這人腦子轉得太慢了,辛辛苦苦弄了個養子繼承家業,到頭來還是養不。」
的聲音很輕,但還是飄進了張博化的耳中。
中年男人這一刻如遭雷擊,獃獃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
大概是他眼底流出的惘然了張家兄弟倆,張德曜沒有再說一個字,用眼神示意張德勛想辦法緩和下氣氛。
雖然他們對二叔確有不滿,但好歹也是長輩,兩家人也不可能真就一刀切割的清清楚楚,以後免不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子。
張德勛覺得為難,元酒見他倆眉眼司耍個不停,無語地輕咳了聲,向張博化問道:「張先生,張俊悟昏迷不醒,怎麼不見你太太?」
張俊悟本姓朱,是張博化太太的娘家過繼來的,按理說張俊悟出事,他養母應該是張的,怎麼會一直都沒有面。
蠻奇怪的。
張博化突然回神,慢了半拍走回沙發邊坐下,抿道:「去接朱家的人了。」
早上人出事後,了醫生沒查出問題,再加上他說看見了黑影,他太太突然就說要去朱家將張俊悟的親生父母接過來,而且家裡應該有認識的大師,想去看看能不能把人請上門。
他家到朱家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但從離開到現在,應該也有一個小時了。
人沒回來不說,一個電話也沒有。
元酒眼皮輕輕跳了一下,忽然定睛觀察起張博化的面相,移開視線后不著痕跡地與雍長殊對視了一眼。
雍長殊幾乎是瞬間就明白的意思,朝微微頷首。
元酒明白可以說實話,實在是到張博化的肺管子。
一早上打擊接連而至,四十有餘,且本就肝火大的男人恐承不住。
「張先生不如先給你太太打個電話,問問現在況。」
元酒沒有直接挑明,晦地暗示他主去查。
都說相由心生,張博化短短幾個小時心已經幾番起伏變化,就連面相和早上看著也不太一樣。
他的夫妻宮出了點問題,他太太此刻的況……可能不太好。
張博化一臉茫然,此刻腦子已經有點遲鈍,覺元酒話裡有話,但並沒有往深想,覺得先打個電話也是對的。
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在他掌心就響起來。
接通電話后,他拿著手機整個人呆愣住,從沙發上霍然起,慌慌張張地說道:「我,我太太開車載著娘家人回來的路上,遇上了車禍,現在全都進醫院了。」
「抱歉,我現在得去醫院……」
他拿著手機什麼都顧不上,連外套都沒穿,就匆匆往外走。
張德曜也跟著起,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裝,看著獃頭獃腦站在角落的張俊悟助理,寒聲道:「還愣著做什麼,趕跟上去給他開車。」
助理立刻醒神,意識到這是個將功折過的表現機會,立馬沖張德曜點頭謝,跟只猴子似的猛躥了出去。
元酒與雍長殊同時起,此刻也不知道是走是留。
張德勛看著跟出去的大哥,與元酒二人說道:「小觀主是不是剛才看出來了?」
「你們張家的傳家寶應該是落在朱家人手裡了。」
元酒滿臉凝重之,語氣之沉讓張德勛暗暗心驚。
之前就算到張俊悟手打人,的面都沒什麼太大變化。
此刻再看,卻忽然心生一種有種山雨來之。
「你們張家那件傳家寶,還真古怪的。」
元酒直覺朱家人出車禍,多半是因為傳家寶落他們手中,引發很強的反噬。
之前覺得那畢竟只是一個保佑家族生財的老件而已,不至於致人死於非命。
還是小瞧了那東西。
張德勛覺得元酒這句慨不像是什麼好話,但他也不太懂元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得跟在兩人後離開,徒留兩個保姆和昏睡不醒的張俊悟留在別墅中。
直到走出他二叔家的別墅,眼前濃郁的影彷彿一瞬間淡了許多。
他不由回頭看了眼半邊掩映在蒼茂梧桐下的白別墅,張俊悟的臥室剛好罩在整片樹蔭下,清晨的風吹得附近所有大葉梧桐嘩嘩作響,他這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附近一隻鳥都沒有。
他猛的頓住腳步,趕忙住元酒,問道:「小觀主,那廁鬼會不會再回來找張俊悟?你不留些後手嗎?」
元酒右手端在前,食指和拇指間輕輕捻,一臉淡然地反問:「我為什麼要留後手給張俊悟設下防護?」
張德勛了脖子,張了張,但又覺得自己想說的話怪沒道理。
「我只是剛剛回頭看著我二叔家的房子,覺怪怪的。」
元酒輕哼了聲,扭頭拉開雍長殊那輛保時捷的副駕駛車門,單手撐著車門上,看了眼生氣寥寥的小洋樓。
「這房子的風水差極了,也不知誰改的,一點基礎常識都沒有。」
說完,就坐進車,雍長殊也上了車,降下車窗看著還在發獃的張德勛:「你不上車嗎?」
張德勛是早上和他哥一起來的,張德曜剛剛開著車離開了,應該是陪同他二叔去醫院看看什麼況。
張德勛連忙小跑到後排,拉開車門就鑽進去:「謝謝啊,雍先生。」
「小觀主,我二叔這房子的風水有問題嗎?」
「原本是沒問題的。」
雍長殊將車轉向,元酒車窗朝向剛好換到朝著小洋樓正面的位置。
降下車窗,指了指靠近門口側那一排蔫頭耷腦,看著半死不活的樹:「庭院植風水有三大忌,他們這院子就犯了兩。」
「庭院植種植,前門不宜有枯樹,枯樹影響住宅地氣,人的氣運也隨著地氣旺衰運行。」
「其二,院子里的梧桐樹種的太近了,而且樹冠已經到窗戶,需要修剪。」
「老話怎麼說來著……樹向宅則吉,背宅則兇。」
「一般來說,種在庭院的樹至要與窗戶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否則不利居住者健康。」
「你們張家老宅的風水就極好,你自己回想比較一下,就知道他們這宅子的風水有多不靠譜了。」
張德勛想了想,他們家庭院綠植要比這裡更多,但給人的覺和這裡卻完全不一樣。
張家的綠植和園景設計,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覺,而且白天會聽到很多不同的鳥聲,到都是生機。
而且老宅的所有植都是定期修剪,不會讓樹冠過於蓬大,全天遮擋住本該落在臥室窗前的。
「我二叔他們應該不怎麼注重風水這些。」
元酒搖頭淺淺嘆道:「看得出來。」
「那院子乍一看花團錦簇,到都是長得還算可以的高大樹木,彷彿要設計一個森林氧吧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是七八糟。他們院子里那排玢姬花應該是剛移植過來的,明顯是不會養護,不出半個月估計就會全部死。本來風水設計的就不太行,這玢姬花一死,宅院的地氣就更是衰減,人的氣運旺不起來。」
張德勛一頭霧水,他對花草植並不了解,看著那些可憐的樹,出手機查玢姬花是什麼。
雍長殊明顯見多識廣,對於在國園景設計比較罕見的玢姬花也能如數家珍:「這些玢姬花應該是從國外專業培植機構買的,國目前好像還沒有專門苗圃繁育和栽植,加上這種植自繁育能力比較差,現在基本都是野生資源,數量並不是很多,有瀕臨滅絕的風險,所以普通的園藝工人不一定懂得怎麼養護這些剛移栽的樹。」
張德勛默默收起手機,有點自慚形穢。
和正在開車的雍長殊一比,他確實……普通的。
長得沒對方帥就算了,關鍵是懂得也沒人家多。
難道他真的沒戲了嗎?
想到這裡,他就有點憂傷。
癱坐在後排,他了拳頭,思索著:往後鋤頭揮得勤快點兒,不知道能不能挖到牆腳?
車子開出很遠后,元酒看著車窗外發了會兒呆,忽然與張德勛說道:「對了,你們家風水什麼都還怪好的,但有個地方一定要改一下。」
「什麼地方?」
「門鎖,你們一家人的五行不是水就是火,比較適合金鎖與木鎖,水鎖不太適合你們。」
張德勛覺更蒙了:「???」
水鎖是啥,木鎖又是啥?
金鎖難道要用金子做把鎖嗎?
元酒過後視鏡看到了他一臉的茫然,耐心解釋道:「金鎖不是金子做的,是指關門時必須在外部上鎖的門鎖。」
「木鎖要麻煩一點,是指那種門關上后,外面也能打開,所以必須要用鑰匙才能把門鎖住的門鎖。」
「你們家地下室換這兩種門鎖最好。」
「水鎖就是那種門關上自上鎖的一類,就是你家地下室至今沒換掉的門鎖。」
這個解釋通俗易懂,張德勛立刻就get了。
他二話沒說,當場打電話給家裡的母親,讓立刻按照元酒說的標準,找人把地下室的門鎖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