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哲被這麼一說，頓時心驚跳起來，低頭小聲問：「這小子不會在我店裡出事吧？」

元酒搖了搖頭：「今晚不會。」

「那就好。」

宋文哲雙手捂著心口，長長舒了口氣。

他這開門做生意，最忌諱就是客人在店裡出事。

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不是他店裡的問題，到最後大概率也會惹一。

不過……

他回頭悄悄地打量著張家那個倒霉孩子，心裡極為意外。

穿藏藍襯那男人張俊悟，就是樂省首富張家老二的那個養子。

都是一個圈子裡混的富二代，宋文哲對張家那點舊事算是如數家珍，見元酒注意力集中在張俊悟上，他也樂得分一些八卦。

元酒一聽那人是張家老二的養子，張德勛和張德曜那個便宜堂弟，頓生興趣。

「你跟我仔細說說張家的事，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

宋文哲靠在椅背上，彎著角道：「你先說說你知道啥，我也好撿你不知道的說。」

「嗯……張家老二得了無癥。」

元酒說話極為直白，將從張德勛那兒得到的消息直接賣給了宋文哲。

宋文哲原本只手著下顎，一副貴氣雅的模樣，聽到這麼勁的消息，頓時嚇得換了個坐姿，兩隻手到面前差點兒捂。

「我的姑，我的祖宗呦！你可真是什麼都敢說……」

元酒木著臉將他手背拍開：「我有啥不敢說的，八卦而已。」

宋文哲頭疼不已，悄聲問：「這無癥的消息，你打哪家小道消息聽說的？要是讓張家那位二叔知道，非得讓他那個律師團隊起訴，把對方告到破產不可！」

元酒毫不猶豫出賣友軍：「張德勛啊。」

張家二叔的親親侄子，從他口中出來的消息，肯定是如假包換。

宋文哲吞了吞口水，半晌后嘟囔道：「我滴個乖乖，這消息真的是太勁了。」

「搞了半天，你還沒我知道的多？」

元酒瞪著他，覺得自己被騙料。

宋文哲連忙道：「沒有沒有，張家這麼私人的消息，肯定是從頭到尾都捂得嚴嚴實實。」

「我雖然知道的消息沒有你準確，但是我小道消息包含的範圍廣啊……」

「張家二叔結婚多年沒孩子，我們都知道這夫妻倆應該是不能生，但大多數還是覺得是方問題，也有懷疑男方問題的，但沒人敢去那這沒影兒的事人家霉頭。畢竟首富之子，真要想整人，那法子可就太多了。」

「這個張俊悟，其實是從張家二叔娶的那個媳婦娘家過繼的。」

元酒提出了自己一直疑的一點：「為什麼過繼孩子要從他老婆娘家啊？張家老大不是兩個兒子嗎？」

宋文哲抿角，沖搖了搖頭，有點諱莫如深。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湊近道：「我聽說，一開始張家二叔是有這個想法的，但張家大伯沒同意。」

「張德曜和張德勛這兄弟倆，擱在那兒都是人中龍，兄弟關係也一直很好，兩小子當初都不願意過繼給他們二叔當養子，最後這事就黃了。張家二叔和張家大伯的關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差。」

「後來張家兄弟倆公司拆分，張家大伯佔了大頭，張家二叔也沒計較什麼，轉頭從張家老宅搬出來，後腳和朱家商量了一下，就把朱家小舅子的二兒子過繼了。」

「所以，張俊悟本來是朱俊悟。」

宋文哲讓服務員上了杯純凈水，淺淺地喝了兩口，繼續與元酒講起張家部矛盾：「張俊悟這個人……怎麼說呢，我覺得算不上壞，就是有點貪，且不知分寸。」

元酒托腮看了眼張俊悟那一撇而過的正臉，認同地點頭：「確實，不貪心應該也招不來污穢鬼。」

「小觀主你看人是先看面相，我們只能通過日常相來判斷，張俊悟過繼到張家二叔名下后，其實就一直把張家二叔的產業當做自己的，覺得未來一定能繼承，所以對張家兩個堂哥並不客氣。甚至有些時候，還故意挑釁。」

元酒揚眉：「怎麼個挑釁？」

「他挖了張德曜的牆角，算不算挑釁？」宋文哲嘿嘿笑道。

元酒雙眼睜圓：「挖牆腳？」

「張德曜去年了個朋友，汪聽榮，是個小網紅博主。靠著長得漂亮，而且會做一手不錯的西點，了張家太子爺的眼。張俊悟知道后，就趁著張家那個工作狂魔太子爺出國談生意，用了半個月把人勾走了，然後在張德曜回國后帶著人登門，把太子爺氣得差點兒沒把他轟出門。」

宋文哲提起這事就想笑，不能怪他幸災樂禍，實在是因為張俊悟故意在外宣傳，就是為了讓張德曜面無存。

因挖牆腳這舊怨，今年年初太子爺專門開了一家電子公司，暗中和張俊悟用低價簽的代工廠達合作，擺了張俊悟一道。

得張俊悟不得不提高價格，才重新找到代工廠加班加點趕單子。

元酒聽得目瞪口呆，覺得張德勛和張德曜這兄弟倆不實誠啊。

虧一開始還相信他們說的，張家上下關係和睦。

和睦個鎚子？！

挖牆腳和商業競爭番上陣？

如果這和睦，當場表演倒立洗頭好吧！

元酒聽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地盯著宋文哲：「還有呢？其他八卦。」

宋文哲手，繼續料後續：「張俊悟和那小網紅談了兩個月，就把人給甩了。那小網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綠了太子爺還覺得能和好如初，最後太子爺買下了簽的那家公司，把開了。」

「嗐，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元酒評價道。

「還有一個小道消息，張俊悟真正喜歡的，其實是張德曜的未婚妻。」

元酒坐直了，差點兒被尾酒嗆到：「張德曜還有未婚妻？那他還和小網紅談，渣男啊？」

「不是。」宋文哲連忙擺手，「太子爺還真算不上渣男，這個未婚妻要加個前字。這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但估計是因為太悉，兩人沒能出的火花，最後方選擇出國留學，男方提前完學業將家族事業經營的風生水起。張俊悟純粹是沒那個資格，白天鵝看不上他。」

如果沒有張家二叔養子的份，他們這個圈子誰會高看他一眼呢？

經營手段一般，靠著家裡長輩扶持，才勉強能開個小公司，前期還虧損了一大筆錢，去年才開始盈利。

沒有張二叔往裡面砸錢，這敗家子的公司早就涼了。

可惜這人認不清自己的份，除了想繼承張家二叔產業，還覬覦著張家老爺子手裡那些份與資產。

他也不用那沒有發育完全的小腦好好想想，張老爺子那些資產和份，怎麼可能會給他？！

那可是代表著張家公司大權的歸屬，張老爺子老早就立好了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這不，張老爺子臨終前，就把家裡的人都到病床前，讓律師宣讀了囑容。

直接不給張俊悟去張家大房面前蹦躂的機會。

也讓張俊悟這半年常去老爺子面前問候刷臉獻殷勤徹底了笑話。

張俊悟對張家老爺子惱得厲害，但也不敢做的太過，只能和邊酒朋友抱怨幾句。

……

「哎，走了。」

元酒剛從這大家族的瓜中回神，就看到吧臺邊本來好好在和霍青青調的屠金波，一扭頭瞥到張俊悟的方向時，臉突然就變了，神也慌了三分，從悠閑放鬆的坐姿變站姿，著酒杯的手也收，下意識地飛快扭開頭，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

霍青青是只極會察言觀的鬼，對於男人這副明顯心虛的表，狀似不經意瞥了眼屠金波不敢看的方向。

幾個年輕的公子哥，正在與幾個漂亮的姑娘喝酒聊天，吹牛打屁。

沒什麼特別的，這個酒吧里到都能看到這種場面。

「要走了嗎？」

霍青青放下酒杯，翹起的右放下時，亮晶晶的高跟鞋尖彷彿不經意蹭過男人的小。

隨意地輕輕撥弄了帶著勾人香氣的長發，笑得又人。

屠金波被那張艷的臉勾得一時失神，霍青青出如玉筍般的纖纖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帥哥！我喝的有點多，有興趣帶我出去兜風一圈嗎？」

屠金波立刻熱手：「當然不介意，我扶你。」

霍青青扶著他的手臂站起，故意從高腳凳上下來時踉蹌一下，跌進男人懷裡。

但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不屑與譏誚。

霍青青沒有一直依靠著對方，將擒故縱玩得明明白白，站直后保持適當距離，但也沒有完全離開屠金波的旁，將手搭在他手臂上，跟著他朝外面走去。

元酒已經掏出兩張符，將幾張票票放在桌子上，抓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宋文哲，速度賊快地跟著溜出去。

啪啪將兩張符在上后，他們就大搖大擺地跟在他們後看戲。

因為沒有開車，宋文哲被拽著了一下徒步走出開跑車的速度。

從始至終，他那個腦瓜子呦，被狂野的風吹得嗡嗡響，一整個徹底凌。

兩人跟在霍青青後面，圍觀了艷鬼高超的獵男人手段。

宋文哲了手臂上的皮疙瘩，後腦勺短髮支棱著：「我滴個親娘嘞，這鬼真的好會，我覺得我要是不知道真相，說不定也會和屠金波這個傻蛋一樣，被騙得團團轉。」

元酒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男人，還是要潔自好一點的好。」

宋文哲雙手捂住口：「我很潔自好，絕對不隨隨便便被別的人騙去做些兒不宜的事。」

元酒捂著臉哈哈笑道：「逗你玩的，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一味地拒絕，有時候也會錯過一些好。」

元酒並不打算要求邊的人一定要去做什麼，拉著宋文哲的手臂，沒酒店的牆面，進了屠金波開的房間。

這是個行政套房，外面有一個小客廳，元酒和宋文哲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好奇地看向去洗澡的屠金波。

此時，霍青青終於綳不住臉上的表，面不善地盯著大搖大擺地兩人：「你們倆是不是變態？從頭跟到尾，連打啵的時候都不挪眼，不非禮勿視啊？」

這任務真是一分鐘都做不下去了。

MD，有些人……簡直比鬼都可怕。

元酒毫不覺得愧與尷尬，理直氣壯地揚起下：「我就是來長見識的，之前沒見過你這樣的艷鬼，業務很強。」

咬牙切齒如霍青青：「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元酒笑笑道：「那倒也不必。」

霍青青緻的面孔立刻垮得跟晚娘臉一般，冷哼道：「接下來，你們想直接審嗎？需要問什麼？」

「從張家了什麼東西？和誰做了易？在張家的應是誰？」

「盡量套話，找到更多的證據。這事兒結束后，最好是有直接證據，能將他送進橘子。」

畢竟是竊賊，了貴重品，是可以立案的。

按照法律法規判，是對這個小賊最好的懲罰。

霍青青緩了口氣，點頭道：「沒問題，但是你們倆……」

「一會兒去外面待著，老娘不想變出原形嚇人時，看到你們倆瞬間齣戲。」

元酒吐了吐舌頭，心不甘不願地拖著宋文哲出了酒店套房。

兩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屠金波就從浴室出來，奇怪道：「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沒誰，客房服務。」

霍青青看著他赤條條的上半，笑了笑，「我去洗澡，你去床上等著。」

看著屠金波進間，霍青青走進浴室，立刻雙手釋放出強大的氣，將整個房間從部鎖死，頭頂的燈也在強大的氣影響下閃爍不停，直到房間和頭頂同時傳來燈罩炸裂的聲音。

黑暗……剎那兒籠罩整個行政套房。

窗外璀璨的建築華燈，這一刻也慢慢模糊，玻璃窗上剩下漆黑。

屠金波本來坐在床上玩手機，想找個蔽的地方拍下今晚的雙人活，卻被突然停電嚇了一跳。

頭頂燈罩炸開的玻璃碎片飛濺他的眼角，劃出一道痕。

他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燈，準備去床頭客房電話機，卻在抬頭的時候，猛然從落地窗上看到另一張慘白恐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