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這人給秦淩的覺，跟天橋底下擺個破攤拉人騙錢的差不多。

    看在他穿的是像模像樣的西裝的份上，秦淩最多管這人推銷的。

    兩者實際上沒差。

    因此，他手把那人往旁邊撥了一下，想直接繞過去。

    “等等！”

    那人就差把著急兩個字寫在臉上，追著攔在秦淩麵前，趕掏出名片遞過去。

    “我不是騙子，這是我的名片，你先了解一下。

    焦洪，很多大型活都能查到我的，你看看。”

    秦淩還真看了一眼。

    名片設計簡約而不失大氣，上麵寫了不響亮的名號。

    什麽誰誰家顧問，誰誰家投資人，哪個會場的職業鑒定師。

    眼花繚，但沒什麽含金量。

    秦淩心裏對焦洪的評估又低幾分。

    他客氣地笑笑：“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還在上學，對未來的規劃也明確的，沒有行搞古玩的打算。”

    包括今天跟齊白一起出來。

    隻是騰時間陪陪未來嶽父，順便找點消遣，欣賞欣賞價格漂亮的寶。

    要真行，想靠著這個掙錢，他那點碎片化的知識儲備還真不夠看。

    “不做這個買賣也行！”

    焦洪了，著急地頻頻看向齊白。

    他沒能讓齊白開口幫他說話，反而從齊白的視線裏到了力。

    糾結幾秒，隻能自己著頭皮說，“我這裏有事要請你幫忙。

    特地過來找你，其實是希你和我合作。

    我這人是喜歡錢，但辦事絕對講究一個信譽，齊老是知道的。”

    秦淩回頭看齊白，見後者頷首，他表依舊沒有鬆懈。

    “這和我沒關係。”

    秦淩言簡意賅地再次拒絕，“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麻煩讓讓。”

    事不過三。

    為了推銷，一次兩次攔著人求合作，他能理解。

    要是他再三拒絕還一直糾纏，未免就有點太不懂事了。

    “我求你了！”

    焦洪一急，膝蓋差點往地上落。

    那是急之下的反應，下一秒他又把膝蓋收回來，紅著個老臉，抓著秦淩的手腕哀求。

    “這事很重要，關係到活生生的人命啊！你鑒定古董的本事那麽厲害，隻要你願意過來幫忙看一眼，什麽都有了！”

    看著三十來歲的男人，不顧臉麵地拽著人求。

    秦淩有種預，他再不說兩句好話，這男的就該哭出來了。

    “你先別急，我不是警察，沒辦法幫你查案。有事咱找警察行嗎？”

    他好聲好氣地說了兩句，嚐試把袖子從焦洪手裏扯出來。

    秦淩態度客氣時，像高素質、好說話的青年才俊。

    但他稍稍沉下臉，眼神就足以將一個年男人震懾。

    在他看來，焦洪出現的時機太奇怪，一係列反應更是讓人不著頭腦。

    話說得嚴重，但是什麽證據都不往外拿，求到現在也隻掏過一張名片。

    沿街乞討的重度殘疾者還得出傷口博取同呢。

    他原本是個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不是沒見識過社會的小孩，怎麽可能隨便跟這種人走。

    焦洪意識到秦淩不是會心好拿的小年輕，才不不願地鬆開手。

    但他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把目標轉移到齊白上。

    “齊老，齊老宅心仁厚，肯定不忍心看著一條人命就這麽消逝的。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多多也合作過幾次，我的口碑你是知道的啊……”

    “焦大師啊。”

    齊白終於開口。

    說起來這個焦洋，當年也是鑒寶圈有名的大佬，對喜歡的東西一向出手闊綽，後來家裏發生幾件大事，逐漸銷聲匿跡。

    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再見，依然沒有了當年的英姿發，言語舉止間反倒流出卑微和窘迫。

    一句不輕不重的歎息，就能讓整個停車場陷寂靜。

    “你回去吧。”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輕飄飄地揮揮手。

    人就是這樣，你好聲好氣地說話，他會覺得還有爭取的機會，把你往死裏纏。

    隻有態度果斷且直白的拒絕，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最好是連不必要的解釋都省去。

    秦淩心中有幾分慨，跟在齊白後上了車。

    路途中，齊白還跟他解釋並道歉。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焦洪跟我確實有點，我就沒第一時間攔他。掃你的興了。”

    秦淩搖頭，溫和地順著齊白的話說：“也算是見識各種各樣的人了，今天多虧有齊伯伯在。”

    齊白隨意笑了笑。

    兩人都沒把這當回事，話題很快偏向別的方向。

    一路聊下來，秦淩還是把那件寶貝留給了齊白。

    並告知他一定要好好保存，包括上麵看似拙劣的痕跡。

    在將來，這些可都是升值的憑證。

    “知道，知道，保護文本來就是該做的嘛，我就是研究研究涵。”

    齊白站在自家門口，笑瞇瞇招手，“真不進來坐坐？”

    秦淩無奈地笑著：“我離校一趟都得找由頭的，得趁著時間還早，去店裏看看才行。不能真當甩手掌櫃了。”

    齊白嘖了一聲，眼裏有心疼，也有惋惜。

    多好的小夥子，怎麽就是個剛十八歲的高中生。

    他不好多留，隻能叮囑司機路上小心點，安穩把人送去店裏。

    秦淩得以回去理自己的事。

    店裏有楊諾諾等人看著，大問題沒有，就是有些需要老板過目審批的大小事項。

    理起來不複雜，但麻煩。

    “都放著吧。”

    秦淩太，左手支著腦袋，右手舉著文件，懶地一張張看。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下午他都將在店裏重複枯燥的工作。

    但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再次接到了齊白的電話。

    “喂，齊伯伯？是古董有什麽問題嗎？”

    “沒，鑒定和翻閱文獻哪是這麽快的事，再說了，我相信你的眼。”

    齊白先安了一句，猶豫幾秒後，才問，“你現在是還在店裏？”

    秦淩沒設防，坦率地答：“是啊，剛和店裏人一起吃了點東西，打算一鼓作氣把著的事都理了。

    您是找我有事？我現在過去一趟。”

    “誒別。”

    電話裏的人訕笑了兩聲，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給你介紹個人，焦洪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