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館，今日熱鬧非凡。

因為牡丹亭第三場在今日要首次演出，許多鐘這一部戲劇的觀眾，提前兩天就買了票，上座率滿了。

周嘉敏回來潤州后派人去買當日的票已經空了，幸虧提前給徐才寫過書信，告訴了，自己最近要回來看新劇的事，徐才上了心，早就派人訂購前排好位置的票。

“徐姐姐！”

“嘉敏妹妹。”

二相見，一大一小，兩大人胚子站在湘云館門口匯合了。

周嘉敏笑嘻嘻道：“票買好了嗎？”

徐清婉微笑道：“嗯，提前向柳花旦預定了最前面的中間位置，觀賞起來，效果最佳。”

“太好了。”

周嘉敏手拉著徐清婉，熱道：“徐姐姐，你跟我說說，什麼時候咱們潤州出現了一位蘇以軒大才子，怎麼我在潤州時都不曾聽聞過，他是剛從外地遷居到潤州的嗎？”

徐清婉聞言苦笑，別說周嘉敏沒有聽過，就是連打小就在潤州城生活，結眾多文人才子和衙千金的際網，也被蒙在鼓里多日，讓自己尋找的好苦。

最后算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徐清婉應邀隨父在韓侍郎府上參宴，卻意外相見了，沒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輟學生徒，罪臣之子蘇宸，就是那個神的蘇以軒。

“他呀——”徐清婉想到蘇宸的音容笑貌，不啼笑皆非。

平時那蘇宸在宅院里，寫戲詞、造鹽、懂格、會下廚，還能治病救人，滿沒有一句之乎者也，毫無讀書士子的形象，但跟他接久了，卻又發覺，他就是那樣與眾不同，懂的知識也是高深莫測。

“徐姐姐，你笑什麼，難道……你認識這位蘇公子？”

徐清婉回過神，點了點頭，輕笑道：“等看完戲，如果你對這位蘇才子興趣，姐姐可以帶你去蘇府，慕名拜訪。”

周嘉敏聞言，頓時歡喜萬分，的格天真浪漫，而且細胞太濃烈，又是通琴棋書畫的小才，在食、巧工等方面都很在行，的遠大于理。

這些日子里，周嘉敏沒默念蘇以軒的詩詞，又看他寫的小說話本，雖然對隋唐演義這種興趣不大，但是西廂記這類古代言故事，卻十分著迷。

因此，周嘉敏此時腦海里的多才子的形象，從姐夫李煜上，漸漸轉移到了未曾謀面的蘇以軒上。

很想當面見一見，這位蘇以軒是否真有才學，是否跟睡夢中想的那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大才子。

“好呀，等看完戲，勞煩徐姐姐，帶我去拜訪一下這位大才子，嘻嘻……”

“嗯，不過，這位才子……有點跟其它才子不一樣。”徐才笑了笑，反正自己去了，沒被蘇宸的問題難住，也時常被他訓斥幾句。

若想要讓他甜言語哄著你？那是不存在的！

恰恰因為這樣，徐清婉這位才冠絕江東的大才，反而因為蘇宸的與眾不同，相起來沒有隔閡，更愿意去登門做客。

“怎麼不一樣啊？”周嘉敏出狐疑。

“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清，還是先看戲吧，回頭見了他，你就知曉了。”徐清婉拉著周嘉敏進了湘云館，在最前排的中間座椅落座，丫鬟跟隨，護衛站在了外圍邊緣暗中保護。

牡丹亭的主要容，描寫了家千金杜麗娘對夢中書生柳夢梅傾心相，日夜思念下，竟傷而死，化為魂魄尋找現實中的人，人鬼相，最后起死回生，終于與柳夢梅永結同心的故事。

這樣的劇，比單純的西廂記，更有鬼怪彩了。

舞臺的烘托，現場的演繹，的純真，夢中的歡愉，這些都讓在場觀眾到驚奇連連。

加上劇跌宕起伏，文辭典雅，語言秀麗，由柳墨濃飾演杜麗娘，配樂中唱起了唱詞，讓眾人聽得如此如醉，帶戲中。

湯顯祖的牡丹亭有五十出章回容，蘇宸肯定無法記全，要完全不背下來是不可能的，只能憑借過人記憶，記住了七，自己刪減過后，只用十大場便可湊演完。

只是第三場，已經到了尋夢的劇，杜麗娘與柳夢梅夢中相遇，纏綿悱惻，浪漫，很容易打臺下的權貴千金和讀書士子。

幸虧這個時代還沒有理教，男設防還不嚴格；再加上南唐風氣萎靡，醉生夢死了常態，五代的世局面，在潤州和金陵，仿佛盛世一般，千金小姐出行觀看舞臺劇，倒也并不突兀。

當這一場結尾，杜麗娘尋到牡丹亭，卻見不到夢中男子，相思疾，臥床不起，已經開始咳了。

演到這里，這場戲戛然而止。

“怎麼謝幕了？”

“杜麗娘病了沒有啊？”

“不能就這樣結束，快告訴我等，杜麗娘是否痊愈？”

“杜麗娘不能死！”

一些讀書人被柳墨濃飾演的杜麗娘角有些迷了，已經帶戲，紛紛在現場抗議，不能讓溫麗的杜麗娘就這樣病死。

周嘉敏抹了抹眼角淚痕，也是替杜麗娘惋惜，同時，又想到了的姐姐，正臥床金陵皇宮搖殿，同，不爭氣地哭了。

“嘉敏，你這是被了？”

徐清婉看過戲份后，雖有酸楚和惋惜，但畢竟穩重，能夠分清戲劇與現實的差距，保持理智，并沒有被的落淚。

“這什麼劇啊，開始好端端的相，直接終眷不好嗎？為何設計疾病纏，奄奄一息的場景啊，太缺德了吧！”

周嘉敏剛十四歲的年紀，天真爛漫的，心中剛有了懵懂的種子，向往，正是哪個不懷春的時候，們的是甜撒糖，而非生死離別的悲戲，心理接能力還有限。

因此，周嘉敏對劇生出不滿，已經埋怨劇設計者了。

徐清婉笑著問道：“這是蘇公子所寫，既然你不喜歡，那還去見他嗎？”

周嘉敏小臉冷漠，輕哼道：“見，當然要見，我要當面質問他，為何恁地狠心，要寫死杜麗娘？若是他不給個合理解釋，瞧我不讓家丁往他府上扔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