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戚玥一連幾天狀態都很差，拍戲的時候，NG了不知道多次，導演最后都忍不住道，“你這幾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你要是有事你去忙你的事，等你狀態回來再拍！”

“對不起導演，我沒休息好。”

導演皺著眉擺擺手，不跟多說，扭頭吩咐助理，先拍下一場。

顧淮因為工作，連著好幾天沒過來，這次過來，一到場，就覺得戚玥狀態不對，完全沒有之前拍戲的神采，安薇兒不在，他也沒法問別人，只能繃著臉，悄無聲息的觀察。

今天這場戲，是空中打斗，需要吊威亞，還有武作，難度系數比較高。

威亞組的老師將繩子調整好之后，回頭示意導演可以開始。

戚玥站在“山頂”，開雙臂做了個起飛的姿勢，顧淮太突然跳了一下，沒來由的有些心悸，他攥拳頭，盯著戚玥。

只見雙腳離“山頂”，威亞繩順著中間那條鋼繩，像纜車一樣往對面“飛”去。

“咔嚓”一聲，那條繩索突然從中間斷裂，戚玥臉一變，趕去拉安全繩，結果安全繩居然松了！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開始急速下墜。

顧淮就站在離幾米遠的位置，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季云書在旁邊攔都沒攔住。

戚玥閉著眼已經做好摔下來的準備，結果落地之后，只有輕微的震，并沒有多疼，睜開眼，就看見被當人墊在下的顧淮，雙眼不由得瞪大，“你怎麼在這兒？”

顧淮被砸得臉都白了，咬牙道，“還不快滾下去！”

戚玥不敢磨蹭，迅速爬起來，因為作著急，甚至還踩到了顧淮的腰，顧淮瞪著，殺了的心都有。

季云書率先沖過來，沒有扶起顧淮，而是將他的頭放平，“顧總，能聽見我說話嗎？”

“嗯。”

“現在抬下胳膊，左邊，對，然后右邊，很好，接下來抬抬左，右……很好，”季云書將手從他眼睛上挪開，“能看見嗎？”

顧淮冷冷道，“我不瞎。”

季云書松了口氣，這才將人扶起來。

導演組，負責安全的師傅，在旁邊臉都嚇白了，確定沒有事之后，心才揣回一半放肚子里。

顧淮了肩膀，撿起地上半截明顯利剪斷的吊繩，看了看戚玥，戚玥顯然也看見了，臉一凜，抿了。

顧淮將繩子丟給季云書。

季云書皺起眉，開始問責，“導演，這怎麼回事？”

導演一看，白了臉，厲聲道，“今天威亞誰負責的，怎麼會出現這種紕！”

威亞組的人也嚇蒙了，“今天早上我專門檢查過設備，沒有問題的，怎麼會這樣？”

“你問我？”導演沉著臉，“你們負責的事，你問我？”

顧淮最不喜這時候推卸責任，抬眼掃視一周，神冰冷道，“明天之前，給我查出原因，否則全員問責，永不錄用！”

周遭一片膽寒。

陳琳琳手了一下，撞見顧淮的眼神，匆匆低下頭。

“顧總，還是去趟醫院吧。”

六

七米高的地方，人就直接砸上，季云書有些不放心。

顧淮應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戚玥，淡淡道，“跟上。”

“我沒事……”

“我有事！”顧淮寒著臉，“你砸傷的，你不來負責？”

戚玥閉上了。

去醫院的路上，誰都沒說話，顧淮是摔得有些疼，不想開口，戚玥在煩心那所謂的婚事，以及今天這場事故究竟是誰干的。

季云書瞅瞅這個，瞧瞧那個，想張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很快又打消了念頭。

他這兩天剛剛被調回顧淮邊，別待會兒說錯什麼，又把他發配出去，還是別說了，這倆人的事，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做完檢查出來，戚玥抓了抓頭發，跟顧淮說，“顧總，你把檢查清單給我下唄，不然我怎麼負責？”

顧淮譏諷的看了一眼，“你覺得我缺你那兩個錢？”

戚玥……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走哪兒去？你不是說要負責嗎？”

我說了嗎？那分明是你說的！

戚玥要被這晴不定的混蛋氣死了，只能憋著氣道，“那你要我怎麼負責？”

顧淮不滿，“你對救命恩人就是這態度？”

戚玥心說，我他媽這會兒就想恩將仇報呢！還負責，負責你大爺！

將所有怨氣，咽回肚子里，想了想，說，“要不我請你吃飯吧。”散伙飯，也算面散伙。

顧淮看了一會兒，扭頭對季云書道，“你先回吧，不用等我。”

季云書如蒙大赦，車鑰匙給顧淮就走了。

已經晚上九點了，如今已快冬，街上飯店打烊比較早，顧淮平時用餐的地方，都是高檔餐廳，需要預約，但是這會兒這些店，基本上都打烊了，他開著車一連壁好幾家，漸漸就有些失了耐心。

“去明城中學吧，那邊有家店，應該還開著。”戚玥低聲道。

顧淮頓了頓，調轉車頭。

明城中學，是上學那會兒念書的地方，那時候住校，夜里沒拉著秦夢瑤溜出來下館子。

門口這家小店，門面下營銷廣，米飯面條麻辣燙，基本上學生吃的，他這里都有。

顧淮進來的時候，就皺了皺眉。

蒼蠅館子，裝修比他平時去的那些店差多了，這個時間，店里還有兩位食客在用餐，有人在煙，味道極不舒服。

“一份牛面……”戚玥回頭，問他，“你吃什麼？”

顧淮到邊那句“換一家”說出口的時候換了，“跟你一樣。”

“兩份牛面，多加點，再切半斤牛，再來兩瓶啤酒。”

“好嘞！”

戚玥坐下來，看出他的嫌棄，低聲道，“店小了點，其實衛生很干凈的。”

顧淮沒接話，而是問，“你經常來？”

“沒有，畢業之后，就沒再來過，這會兒不也沒地方去嗎，就想著運氣，沒想到還開著，老板都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