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雅致甘醇,宛如千年香釀。
如果能忽略掉其中似有若無的冷的話。
林傾暖吃不準那枚銀針是否中了他,畢竟當時意在,并沒抱什麼傷敵的希。
于是從容冷淡的回道,“承蒙夸獎。”
若是打中最好,即便沒有,也沒什麼損失。
白男子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沒再接話,而是將目移向了剛才同他手的人——
一名同樣著白錦袍的年輕公子。
那名年輕公子,此刻正站在林傾暖不遠,卻是不著痕跡的將護在了后面。
白男子俊眉饒有興致的挑了挑,輕薄的淡淡勾起,“江夏國太子?”
雖是問句,語氣卻篤定。
顯然對對方的份早有了解。
來人的確是蘇錦逸。
他輕彈了下錦袍上的灰塵,又不疾不徐的捋平了袖上的褶皺,這才淡然頷首,“正是。”
袂翩然,氣質出塵,舉手投足間優雅高貴,宛如世外謫仙。
白男子難得的點了下頭,眸相惜之,“先前我以為,這世上能與我一較高下的,只有云頊一人,卻不想,蘇太子也是深藏不。
說著,他別有意味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只不知如今你了我一掌,還能活多久?”
林傾暖心底一,蘇錦逸傷了?
視線不由看向他,見他面無異,這才微微放心。
之前在空中匆忙手,還未來得及瞧清他的容貌,便被他扔到了岸上。
那時只覺來人悉,心中已猜測是他。
但因著在大楚的時候,他并未顯真正的功夫,所以還是不大確定。
直到見到淵兒。
蘇錦逸笑了笑,從容而答,“活到看你伏誅不難。”
說著,他飽含深意的抬了抬眸,“倒是你,強行運功,只會讓毒素蔓延的更快而已。”
聞言,林傾暖便知道,的那枚銀針,八是中了。
畢竟,蘇錦逸并不習慣用毒。
“呵!”
白男子不以為意,“這點小毒,我還不放在眼里。”
片刻的停頓后,他邊笑意微斂,“這是我和林三小姐之間的事,你確定要手?”
似勸誡,又似警告,甚至還有幾分憾與惋惜。
林傾暖不屑的抿了下。
事到如今,他還真當自己的謀無人知曉。
“有人欺負我的皇妹,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況且——”
蘇錦逸意味深長的向躲在他后的墨男子,“二皇弟既要助紂為,作為兄長,我理應費心管教。”
林傾暖心中一。
那名墨男子,就是蘇錦遙?
這般看去,他同蘇錦逸,長得倒真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當然,也僅此而已。
畢竟若論容貌氣質,他連蘇錦逸十之一二都及不上。
蘇錦遙被他點了名,知道無法再裝傻,索大方的站了出來,義正嚴詞的駁斥,“太子皇兄,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臣弟是為我江夏大軍籌集糧草而來,可不是什麼助紂為。”
他得意而笑,“倒是你,這私通敵國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吧?”
恐怕今日之事,其中便有蘇錦逸的參與。
林傾暖眸底浮起一冷芒。
蘇錦遙果然是鐵了心要令江夏和大楚惡。
“私通敵國?”
蘇錦逸微挑眉梢,神似笑非笑,“你說的敵國,是大楚?還是倭國?”
若非這場莫名的戰事,大楚和江夏,明面上關系還算不錯,最起碼在大是大非上,能做到共同進退。
但倭國,因其多年前的侵略惡行,且上岸后對各地百姓擄掠,無惡不作,手段極為殘忍,所以深兩國民憎恨,是兩國不共戴天的世代仇人。
這一點,誰也不能,也不敢否認。
蘇錦遙臉變了變,“蘇錦逸,你別口噴人,這里哪有倭國的人?”
那些貨船是來自倭國不假,但他自信蘇錦逸沒有證據。
況且,船都已經毀了,他就不信,蘇錦逸能通過一堆破船查出什麼?
至于倭武軍,那不過是他購買的倭國奴隸練的兵,以供江夏使喚,連父皇都沒說什麼,他蘇錦逸又憑什麼置喙?
蘇錦逸淡笑,順勢而答,“你說的是,此地沒有倭國人,也不會有大楚人,所以私通敵國這罪名,實在是無稽之談。”
正在這時,青竹飛躍到林傾暖前,恭敬稟道,“主子,除去跑了的兩個,其余敵人均已斬殺殆盡。”
說罷,他充滿殺意的目自蘇錦遙和云瑾上劃過,等待著林傾暖的指示。
紅綿和紅柳也趕過來復命。
林傾暖點點頭,示意他們暫且退下。
蘇錦遙見狀,仿佛拿到了把柄,立即得意洋洋向蘇錦逸發難,“你說沒有大楚之人,那林傾暖和林文淵是什麼?”
他又指了指眾衛和紅門弟子,“他們又是誰?”
這麼多大楚的人在,他倒要看看,蘇錦逸怎麼圓回去?
“二皇子說笑了。”
涵楓一本正經的解釋,“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護衛,并非您說的大楚人。”
他看了林傾暖一眼,又揚聲說明,“公主和三殿下如今正在前往江夏的路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二皇子怕是看錯了吧?”
蘇錦逸并未否認涵楓的話,淡然一笑,“二皇弟,你回京城后,也不必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畢竟,誰也沒看見阿暖和阿淵出現在海江縣。”
綿里藏針。
林傾暖在第一次同蘇錦逸打道的時候,便知他外表雖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實則有乾坤,心藏謀算。
今日又一次見識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是忍不住嘆為觀止。
果然,大事者,不太拘這些小節。
面對蘇錦遙這樣的小人,就更不用恪守君子之道了。
蘇錦遙并不笨,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蘇錦逸的意思——
他不會讓林傾暖姐弟牽扯到這場戰事中去。
即便林傾暖出現在這里,他也能將他們摘出事外,不牽連。
環顧四周,他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此事看起來很難,實際作起來,卻相當容易。
藥人已被斬殺殆盡,即便還活著,也沒有神智,不會開口說話。
現在海江縣除了他們三人,剩下的便都是蘇錦逸或是林傾暖的人。
他目晦的看了眼白男子。
云瑾和他,暫時都不易面,更別提能替他作證。
所以這件事,他就算占理,也奈何林傾暖不得。
見蘇錦遙一臉郁,林傾暖目嘲諷。
和淵兒俱是易容,若非白男子道破的份,旁人不知。
如今蘇錦遙知道了又怎樣,就算到時候他當著江夏文武的面,向江夏皇告的罪,只需死不承認就好了。
反正他也沒有證據。
“太子皇兄,你可別忘了。”
蘇錦遙忽然冷笑,“我們的糧草,是林傾暖派人搶的,我們的船,也是讓玲瓏閣的人毀的,可是我們江夏不共戴天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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