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不想說話，回答簡略而敷衍。“一點點。”

“嚴重嗎？”

“不嚴重。“

沉默了一秒，徐寫意到兜里的幸運星手鏈，“你什麼時候回家，林哥哥。”

“過一兩天吧。”林笙鼻子的呼吸都是熱的，歇了一口氣說，“你再堅持下，改天我接送你上學。今天可能來不了。”

“我沒關系的你不用考慮我，其實我坐公回去也很方便。一也沒什麼大不了。”

那邊低沉疲倦地“嗯”了一聲。

“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有了。”

林笙不想多說話，徐寫意覺出來了，“林哥哥你多喝點熱水，好好休息。”

事說完，徐寫意就掛掉了電話。免得打擾對方休息。

林哥哥一個人。

還生著病…

-

晚自習下了之后，校門口如同往常，人車攢。

馬路那邊，上山的公車跟在去往Milan醫院的306路之后，慢慢爬過來，停在站臺。

徐寫意隨著人群往上山的公車門走。

“同學你走不走啊，不走讓讓路唄！”

后面的男生在催，徐寫意捉著肩上的書包帶子，咬想了下，從公車門口轉。“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我走錯公了。”

這話立刻引來幾個白眼。

晚上這個點兒，306空。

徐寫意找了個中間左邊的位置坐下，然后從書包里翻出手機，找到林笙的電話。但…需要平復下心。剛才那一瞬間的抉擇，實在有點沖。

現在其實有一點后悔。

一來，沒去過林笙的公寓，二來，跟林笙的關系說遠不遠、說近不是很近，林笙外熱冷，不太好靠近，萬一覺得煩的話，怎麼辦？

就這麼糾結了一會兒，然后徐寫意想起昨夜，杜鵑似乎也無所謂林笙去哪兒、怎麼樣的樣子。

林家人疏離，林哥哥生病，又一個人在公寓……

在床上躺了一夜又一天，到晚上林笙才起來。

他隨便沖了一杯蛋白.和果囫圇喝下去，再難，卻還是去洗漱刮掉了胡須，才肯繼續睡。剛倒進被子里，手機就響了。

林笙也沒看來電顯示，略微沒耐心：“喂……”

“林哥哥。”

“嗯……”

林笙閉著的眼睛略微睜開，用冰涼的手背住滾燙的額頭，等待對方說話。

公車搖搖晃晃，徐寫意一手抓著前座的靠背，一手按著手機，猶豫了一下，“林哥哥，你住在哪兒？我想來看看你……”

安靜的房間，林笙暗淡的眼眸了下。

-

高層小區，電梯按鍵盤麻麻的一片，最高35層。

徐寫意找了一會兒，摁了33。

大都市的人，比澤安這種小縣城冷漠得多。電梯里雖然都是一棟樓的鄰居，但是互相誰也不搭理誰。

門鈴響起的時候，林笙正在沙發上頭暈目眩。過了幾秒，才提了一口力氣去開了門。

“林哥哥。”

門外，徐寫意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站得規規矩矩。

林笙支著門框，穩住重心：“進來吧。”

空氣清新，客廳有空氣過濾。

徐寫意進來的第一印象就是，房子大，空。嗅不到一點煙火氣。大概是男人的特點，風格是灰冷的。

林笙在沙發坐下，靠著，岔開虎口了下脹痛的太。過了一會兒才放開，看一眼：“這麼晚怎麼想著過來？明天還上學。”

他嗓子很沙啞。

徐寫意聽著就覺得應該很難：“林哥哥你都病這樣了。藥吃了嗎？”

林笙似乎沒有聽到。

“林哥哥？”

這下，林笙才有了反應。但眼神很疲憊。“不嚴重，沒什麼大不了……”

話還正說著，人就忍地咳嗽起來。

徐寫意急忙把書包卸下來放沙發上，環視客廳——立式空調邊的熱水亮著燈。

“你先喝點熱水緩一緩。”

林笙撐著額頭，聽見玻璃杯放茶幾上的聲音，慢半拍地抬起眼睛，先看見了黑茶幾上騰著熱氣的水杯，然后是，站在旁邊看著他、眼神關切的。

“啊。你眼睛這麼多紅還說不嚴重！”徐寫意急得皺眉，“也干裂這麼多口子，是發燒了吧？”

其實林笙的大腦和視線早已暈眩，只是撐著表面穩重平靜而已。小時候長輩忙，他經常是保姆照顧起居，一有點冒就下猛藥，導致一冒癥狀就很嚴重。

他迷迷糊糊，覺到滾燙的額頭似乎被溫的涼意覆蓋。

“呀，都燙這樣了！還說沒什麼大不了。林哥哥你真是太不惜自己了。”

后面林笙也記不太清，似乎是被人拉著手臂、催促去了臥室躺下。

他躺在枕上，視線里有個模糊的人影，彎腰越過他，拉過被子將他細細蓋好。掖被角時，的手指無意過他臉頰。

又，又暖。

很陌生，又……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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