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鶴山景區不遠,了很多人散心的目標,漆夏跟著人群走,路上看了看手機,微信有條未讀消息。
陳西繁:【下午休息,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消息五分鐘前發的,漆夏回復說:【我在去天鶴山的路上,可能趕不回來吃飯了。】
陳西繁:【現在在哪?】
漆夏:【快到景區門口了。】
陳西繁:【我來找你,天鶴山有名的,正好沒去過。】
正好,漆夏也不想一個人爬山,【好,等你。】
天鶴山是免費景區,漆夏坐在長椅上等陳西繁。不遠站了幾個大學生,應該也是等人,正在比賽講冷笑話。
漆夏默默聽著,覺得那些冷笑話太老套,很多年前就聽過了。
雖然漆夏知道的冷笑話多,但不怎麼和別人講,因為現實里,這樣的社方式很尬。算起來,這麼些年,也只給一個人講過冷笑話而已。
沉思時,完全沒注意有人走近。
直到陳西繁在眼前打了個響指,彎腰低頭問:“漆同學,在想什麼?”
漆夏猛地回神,抬頭,撞上他的視線。
因為要爬山,陳西繁也是和一樣的休閑裝扮,白外套和黑運,戴著頂鴨舌帽。形清落,從他頭頂鋪灑下來,那一瞬間,漆夏以為時倒流,他們回到了高中。
恍惚一陣,漆夏起笑笑:“沒什麼,你來得這麼快嗎?”
“嗯,又不遠。”下午太有點刺眼,陳西繁看瞇了瞇眼睛,遞給一瓶水,問:“曬嗎?”
漆夏老實說:“有點,不過上山就好了吧。”
下一瞬,陳西繁把頭上的那頂鴨舌帽摘掉,扣在了的頭頂。
隨著那頂帽子落在的腦袋上,漆夏心也跟著一沉,整個人怔住,語氣慌:“這……不用……”
陳西繁卻只是隨意道:“你戴吧,我曬習慣了。”
“謝謝。”
這是兩人第二次一起爬山,至于第一次并不是太好的驗,漆夏知曉分寸沒提及。
一路沿著石階而上,山間景很好,飛流瀑布,野花野果隨可見,中途有段路不好走,漆夏正想扶著旁邊的欄桿慢慢走,就看見眼前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陳西繁說:“我拉你。”
天氣晴朗炙烤,但讓臉紅心跳的不是太,而是眼前這個人。
漆夏抿,猶豫了下,終究沒舍得說不,的手輕輕搭上他的,細若蚊蠅:“謝謝。”
陳西繁語氣平靜:“慢點走。”
因為常年訓練,他的指腹和掌心有糲的繭,漆夏手才搭上去就到了。明明邊也有很多男士為士搭把手,但手足無措。
那些糲的繭不僅梭在的指尖,也梭在的心上。
一下一下,帶起栗。
而陳西繁也有些不自然,雖然初衷只是這段路不好走,想扶一把,但真正握住的手時,陳西繁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分散了。
孩子的手指纖細,弱無骨,綿綿的。他下意識放輕了力道,怕弄疼。
接下來的路很難走,石階又陡又,一路上都很沉默。不游客爬得不停氣,再看陳西繁,卻始終保持著勻稱的呼吸。
飛行員的力和常人本不是一個等級。
漆夏氣吁吁:“你不累嗎?”
“不累。”陳西繁提議說,“你累的話,那我們原地休息一會。”
漆夏搖搖頭,“還是算了,去山頂休息吧。”
吭哧吭哧埋頭爬了四十多分鐘,終于到達山頂。此時臨近黃昏,太落山,鳥雀歸林,橘霞連片。
陳西繁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回過頭看漆夏,“還好嗎?”
“還好。”
山頂有賣飲料的,陳西繁說:“等一下,我去買。”
買飲料的游客有點多,漆夏看陳西繁在排隊,便到走走。
天鶴山山頂有一巨大的懸崖,旁邊圍了玻璃柵欄,不游客站在懸崖邊上拍日落和云霧,漆夏好奇,也跟過去看看。
那懸崖好像被誰用斧子劈去了一半,垂直向下,趴在玻璃柵欄上,往下能看見深險壑。
正看得神,忽然,聽見有人:
“漆夏,回來——”
漆夏扭頭看去,只見陳西繁面繃,急匆匆往這邊跑,邊跑邊回去。那樣焦急的神,認識這麼多年,漆夏從來沒在他臉上看見過。
不以為出了什麼事,聽話地往回走,走到一半,陳西繁抓住,一言不發地回休息區。
他的力氣很大,將手腕抓得的,好像松一點,眼前這個人就會消失掉。
漆夏手腕生疼,但沒出聲,很久之后,陳西繁才放開了。
他的嗓音有幾分啞,混著渾濁,說:“那里危險,別過去。”
“嗯,我不去了。”
不想到,高三那年爬燕蒙山,他們坐纜車下山突遇故障,陳西繁呼吸急促,滿頭大汗的樣子。
那時候他恐高,現在肯定不會了。
但漆夏能覺到,在他心里,懸崖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靠近就等于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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