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幾次想要他的臉,都被來寶躲開,那哭唧唧的樣子讓阿梨心疼極了,雖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不敢再嘗試,趕讓薛延哄著他睡好,安頓到一邊。
桌子上一盞微弱的燭火,阿梨肩上裹著被子,抱臂坐在一旁看著來寶,有些苦惱,“他怎麼突然就不喜歡我了呢?”
薛延明知故問,“怎麼不喜歡了?”
阿梨說,“來寶怎麼寧愿吃粥都不肯吃呢?”
薛延說,“我不知道呀。”他笑了笑,探親親阿梨的鼻尖,道,“許是你今日洗了澡,上的那子香氣沒了,來寶不適應,等再過一段時間,他習慣了你現在的味道,便就又肯親近你了。”
阿梨半信半疑,又沉悶一會,被薛延摟著哄著說了許多好話,終于又躺下睡著。
第二日,來寶還是那副委屈無辜的樣子,他想親近阿梨,總是小手要,但是阿梨一走過去,他便就立刻翻了臉,山雨來之勢。阿梨筋疲力盡,干脆離得他遠遠的,坐在炕邊探著子著搖籃方向。
薛延故作生氣地罵,“這臭小子真的是不識好歹,看他現在年紀小,咱們原諒他一次,等他再長大些,便就給他換到別的屋子去,看他還敢不敢像現在這樣使臉!”
阿梨嘆氣,沒說話。
薛延趁機道,“今日天氣好,難得暖和,咱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出去玩一玩?”
阿梨說,“來寶太小,還要吃,離不開我的。”
薛延過去摟著,小聲說,“一日沒關系的,況且你看來寶現在那個樣子,也不親近你了,咱們出去一日,等再回來時候,他知道想你,便就又開始黏你了。”
阿梨想了想,點頭道,“好罷。”
馮氏喝了幾日的藥,昨日又好好睡了一覺,現在咳嗽好了不,薛延將來寶給,而后牽了匹馬來,帶著阿梨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小香山位于寧安的西郊,山頂有一座百年古寺,名云水寺,旁邊是一片極為漂亮的臘梅林。
薛延是不信神佛一說的,但也心存敬畏,投了些香火錢,又給馮氏和來寶都請了平安符。現在本就是嚴寒時候,山上更冷,又不是什麼節日,寺里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幾個小沙彌提著大掃帚在掃落雪。
古廟里檀香濃濃,佛祖金面前,青煙縈縈盤旋著上升,讓人心靜。
寺廟就是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能讓浮躁的心安靜,不自主便就謹言慎行。
薛延站在一邊,看著阿梨虔誠地跪拜焚香,在這之前,薛延還不知道竟然也信這個。佛祖寶相端莊肅穆,外頭鐘聲冥冥,阿梨把香在面前香爐上,雙手合十于前,翕,不知說些什麼。
薛延安靜等著,他緩緩舒了口氣,眼瞟到對面屋檐上皚皚的落雪,紅與白相映襯,顯得極為莊嚴。
屋,佛祖面帶微笑,似是慈悲俯瞰眾生。
過了良久,阿梨終于起來,薛延聽見靜,過去攙了把,兩人邁過高高門檻,外頭松樹拔,泛著清香氣。
薛延把帽子給戴上,笑問,“和佛祖求了什麼?”
阿梨認真道,“希來寶可以健康地長大,阿嬤能長命百歲,弟弟明年能順利中舉,小胡和翠娘可以早生貴子白頭偕老,還有小結……”
薛延打斷,指了指自己,狀似不高興問,“我呢?”
阿梨說,“給你求得最多,什麼好聽的話我都想了遍,現在都記不清了。”
薛延被逗笑,手搭在頸后,玩笑了,“你這可不行,心不誠。”
阿梨偏頭看他,小聲反駁,“誠的!”
天太冷,一呼氣便就一串白霧,薛延站定,把領口往上拉,擋住鼻子,附和道,“,”說完,他又問,“那你給自己許了什麼呢?”
阿梨眨眨眼,好一會才慢慢道,“我忘記我自己啦。”
薛延笑了聲,隔著厚厚布料,低頭咬的鼻尖,“小蠢蛋,傻不傻啊你……”
出了寺廟,兩人到旁邊的臘梅林又轉了圈,采了些枝條,準備回家后裝在花瓶里。順路走了幾個鋪子,阿梨看了看他們的裳,好看還是好看的,但是還是那幾個字,平平無奇,沒什麼辨識度。薛延對這方面半點不懂,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改進的主意,干脆回了家。
到家時候午時剛過,馮氏給來寶喂了些粥油,哄他睡著了,飯菜也給他們留了些,在鍋里溫著。
阿梨掀開蓋子看了看,熘肝尖和一道拌黃瓜,薛延盛了些飯端到桌子上,兩人坐下,剛拿了筷子準備吃,外頭卻風風火火闖進來個韋翠娘,胡安和被扯著袖子,愁眉苦臉跟在后頭,一臉小媳婦的樣子。
阿梨不明所以,招呼他們坐下,問,“吃飯嗎?”
韋翠娘恨恨拍了拍桌子,罵道,“吃什麼吃,氣都飽了!”
薛延說,“怎麼著了?”
韋翠娘咬著牙道,“剛才伙計和我說,胡安和他在店里不老實,看外頭的小姑娘!”
第92章 章九十二
廚房門口被厚重的棉簾遮擋著, 里頭線昏暗, 點了一盞小壁燈,薛延一邊給阿梨夾菜哄吃飯,一邊聽著旁邊的韋翠娘和胡安和吵架。
韋翠娘子強悍霸道, 說話時候一張能吐出一串兒, 胡安和本爭辯不過,與其說是吵架, 更像是見針的喊冤。阿梨本還有些擔心, 怕他倆鬧出什麼緩和不了的別扭,但聽著聽著, 便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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