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春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不想起與徐自行最後的那段談話。
他說,不願意再進徐家,反被利用,可是對於邵家來說,同樣的存在利用。邵家之所以同意跟邵靖川往,是因為他們發現,可以影響到邵靖川,讓邵靖川進邵家的核心層,為邵家做事。
這才是他們對放下偏見的本原因。
而那時候的慕春回的是:“你說對了,這就是本原因,也是我選擇邵靖川的理由。他將我放在他的首要位置,我是他的底線。”
他可以為了,放棄他的堅持;而,也想要回報他的這份放棄。
對來說,這就是雙向奔赴。
季慕春可以讓自己變強大,為自己創造安全。可吃盡苦頭,走了那麽多曲折的路,走出自己的路來,不就是因為沒有人為遮風擋雨,隻能靠自己嗎?
沒有安全的人,其實不管多麽強,心裏總是有那麽一份懼怕。可是邵靖川有底氣給這份安全,讓放心。他們兩個是可以換,彼此坦誠的人。
而不像徐自行,自始至終守著他的。就像前麵有一道厚重的門,他知道門後麵是什麽,有怎樣的危險,卻不告訴,隻是希守護著這道門,不能被打開。
他能給的承諾,就是他重新認識了,他,不會再放棄。
可是,憑什麽要為這一句話,再一次那個坑呢?
說白了,他守著的,隻是他的榮耀與地位。
“在想什麽?”邵靖川見在發呆,給夾了一片香菇。
季慕春聳了下肩膀,笑容輕鬆。“沒什麽,就是覺得……”想了想,“你等了我那麽多年,沒有後悔過嗎?”
都說人的花期短暫,可男人也有他們的花花世界。不後悔為這棵冥頑不靈的小花,放棄整片花園嗎?
邵靖川想了想,道:“知道天山上麵的千年雪蓮吧?傳說摘到了這朵雪蓮花的人,可以長生不老。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後悔。”
季慕春撇撇,就想到他初到仁安醫院時,直白的說骨相,輕浮的讓人討厭。
……
另一頭,盧佳怡為季慕春與韓慎,徐自行與裴家的聯姻而大震驚。
深深的了手指,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謝胥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看來你的希要落空。”然後頗有興趣的瞧著,“到了現在,能幫你的,就隻有我了。”
盧佳怡看他一眼,眉深沉,冷聲道:“管好你自己。”說著,像是下了什麽決定,眼神格外的堅定。
謝胥是扶起來的後盾,所以他絕對不能牽扯進來。
……
徐、裴兩家的聯姻訂的十分倉促,十一月舉行婚禮,地點在徐氏旗下的大酒店。
婚禮前一晚,孟紹給徐自行開單派對。
他拿著紅酒瓶給徐自行倒了三分滿,看了眼徐自行,還是不明白。
徐自行的這個婚,在他們這幫兄弟眼裏,都莫名其妙的。大夥兒都知道他喜歡季慕春,也拖了這麽久了,怎麽突然就放棄了?
肖三不解道:“季慕春與韓慎結婚,一看就是假的,你不至於這個刺激,隨便找個人結婚吧?”
當然,在這幫兄弟的眼裏,徐自行為了人隨便結婚,也不是第一次。
隻是孟紹看著徐自行時,並非肖三那些人的想法。
他知道徐自行是個極其會算的人,與裴家聯姻,看似是為了商業利益,可是,結合外部況來看,未必是這個理由。
如果是為了商業利益,徐自行早就與喬容翊走到一起,何必等到現在?
而結合這時候的安靜沒有任何舉的盧佳怡,以及季慕春的異常來看,這裏麵一定藏著什麽。
徐自行隻是喝酒,一杯接一杯的。他看上去不像是為了傷,更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
孟紹拍了下他的肩膀,從他手裏拿了酒杯:“別喝了,明天還要做新郎的。”
徐自行看他一眼,扯了扯笑,把酒杯拿了回來。他懶洋洋的握起瓶子,自斟自飲,道:“放心,我有數。”
隻是號稱有數的男人,還是喝多了,坐在沙發裏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上燈,不聲不響,也不閉眼睡覺。
他的那些兄弟們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也就不繼續鬧了,接連離開,將安靜留給了他。
孟紹陪著,拿起手機對著男人道:“找季慕春過來聊聊?”
徐自行的眼睛了下,直直的看他,孟紹道:“你要結婚了,讓來給你說幾句祝福,不應該嗎?”
其實,就是給他倆最後一次機會。
徐自行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再次看向了天花板。
孟紹也就當他答應了。他跟徐自行認識這麽長時間,知道如果他不肯,會摁了他的手機。
但他沒有。
季慕春的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打通,季慕春困倦的聲音傳過來:“孟紹,如果你不是有病的話,最好現在就把電話掛了。”
這陣子做的都是高難度手,累得要死,倒床就睡。
孟紹微微蹙了下眉,好衝的語氣。直起了腰桿的人就是蠻橫。他看了眼保持原姿勢的男人,報了會所的名字跟包廂號之後,道:“這邊有病人發病,需要你的專業知識來給人看看。”
季慕春看著屏幕黑下來的手機,皺了皺眉。
剛醒,腦子是有點懵,但也知道如果是有人發病,最該做的事就是救護車宋醫院,而不是這個時候去會所。
季慕春沉了口氣,如果沒有記錯日期的話,明天是徐自行與裴家的婚禮。
抿了下角,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十一點。
……
會所,已經隻剩下徐自行一個人,隻有音響放出來的歌聲。
他了下,卻隻是坐起,給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兩口喝下,酒口的涼,到抵達胃部時,一陣火燒灼熱。
他也不知道,人都走了,他一個人在這還有什麽慶祝可言。
也許,隻是心裏還懷著那一份期待。
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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