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平一時有些看不懂顧二老爺的行為,本以為他是跑出來算賬的,怎麼竟認起罪來了?
在建明帝的詢問下,顧二老爺聲淚俱下,叩首賠罪道:“臣有罪,臣未能守住圣祖爺欽賜的匾額,那匾額上的字乃是圣祖爺親提,如今卻化為了灰燼……
此等重罪,臣無茍活,還請陛下賜臣死罪!”
溫平:“……”
永定伯府的匾額竟是圣祖爺欽賜?
既是如此,他剛才為何不說?
現在想想他火燒顧府時,顧明哲的眼中有芒浮,似乎很是期待,原來他竟是在打這個主意嗎?
“陛下恕罪,臣并不知永定伯府的匾額乃圣祖爺親筆,否則便是借臣幾個膽子,臣也不敢燒毀啊。”
“你的膽子已經夠大了,還需要借嗎?”建明帝隨手將懿旨扔進馬車,譏諷的勾起角。
即便他此時虛弱,可王者的威卻不損分毫,“聽說平王通敵賣國的罪證是你發現的?”
溫平咽了咽口水,垂首弱弱回道:“是。”
建明帝俯視掃他一眼,“這次你又發現了什麼證據,指認顧府與平王府同流合污啊?”
溫平聽得出建明帝語氣中的諷刺,只這次他可是有十足的證據。
“陛下可知暗龍衛指揮使在何?”
建明帝眉頭微。
溫平見狀,忙道:“暗龍衛忠于陛下,本應將京中形式盡數稟告,可龍指揮使卻被人伏擊,生死未卜。
太后娘娘得知此事,立刻派人前去營救,但為時已晚。
太后娘娘一直派人調查,終是得到確鑿消息,龍指揮使就在顧府之中!”
溫平穩下心神,神坦的道:“陛下,眾人皆知暗龍衛最得陛下信任,若龍指揮使落人手中,被迫說出危及大梁朝政之言,后果不堪設想!”
溫平的意思眾人聽得分明,他無不是在指認顧府有謀逆之心,妄圖借暗龍衛假傳圣意。
顧二老爺聞言不慌,只道:“陛下,龍指揮使的確就在微臣府中,但并非如溫大人所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既是如此,顧大人為何不上報朝廷龍指揮使的下落,反是任由太后娘娘掛懷?”
我為啥不說,你心里沒點數嗎?
顧二老爺很想這麼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與建明帝道:“龍指揮使遇伏傷,現正在府中養傷,事真相如何,待指揮使醒來陛下詢問便可得知。”
溫平角冷揚,等的便是這句話。
龍羽再也醒不過來了,謀害暗龍衛指揮使的罪名,顧府背定了!
“二叔,二叔不好了!”顧承昌咋咋呼呼的從顧府中跑了出來,拉著顧二老爺便道:“二叔您快回去看看吧,母親他要殺了那位傷的大人啊!”
顧府中只有一位傷的人,此人是誰不言而喻。
“什麼?”顧二老爺愕然。
趙氏許久沒出來作妖了,不曾想久違登場便作了一個大妖!
溫平冷笑,“顧大人這次還打算如何解釋?你不是說龍指揮使在你府里養傷嗎,怎麼一聽陛下回來,就要殺人滅口了?還說你們沒有謀逆之心!”
只要咬死顧明哲有不臣之心,他犯的錯最多算是行事不當,陛下也沒有理由重責他。
顧承昌一愣,謀逆?
趙氏不知發什麼瘋竟要殺人,姨娘讓他將此事公之于眾,如此罪行父親定然會休妻,屆時姨娘便可做正室夫人,而他便會為顧府嫡子。
可趙氏的罪名,怎麼就涉及謀逆了?
……
趙氏一路順利的進了青落院,找到了龍羽的藏之。
顧二老爺因擔心看守的人太多,反而容易暴龍羽的位置,是以青落院由紀大夫一家代為照顧著。
顧三夫人仿若魔怔了一般,一心要龍羽的命,好在紀大夫及時發現,喚來了侍衛,兩方這才僵持起來。
“你們別過來,再敢向前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龍羽仍昏迷著躺在床上,顧三夫人將刀尖抵在了他的嚨,握刀的手不住的抖著。
紀大夫不敢妄,唯恐傷了龍羽,只能耐心的勸著。
顧三夫人腦中卻一片混沌,沒想到屋竟設了陷阱,剛推開房門,屋檐上的鈴鐺就叮叮當當響了起來。
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個人,沒了證據,顧錦璃必死無疑,才能回到以前。
可現在這種局面是未曾想過的。
不敢手,又不甘心放過顧錦璃。
如果顧錦璃不死,還是一樣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靜姨娘匆匆趕了過來,錯愕惶恐的看著顧三夫人,聲勸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啊?您可千萬不能沖啊,您要想想四公子啊!”
想到顧承暄,顧三夫人心中一痛。
唯一的兒子現在卻整日跟在顧錦璃后,但凡說兩句顧錦璃的壞話,他便閃走人,對顧錦璃比這個親娘還好。
再看靜姨娘那滿的綾羅綢緞,金簪步搖,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
顧錦璃若是不死,暄哥兒就不會與一條心,甚至還只能活在靜姨娘的苛責之下。
顧三夫人眸泛紅,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要讓顧錦璃死,要奪回屬于的一切。
陛下已經不行了,二房謀逆造反,送二房一程,新帝也許還會嘉獎。
心念已定,顧三夫人舉起了匕首,狠狠刺下。
靜姨娘角高高揚起,眼中寒閃爍。
突然,一支箭矢從半掩的窗間,不偏不倚正好貫穿了顧三夫人的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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