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見我？”

    陳默很詫異。

    警察沒有回答，收拾好資料，推開門出去了。

    忐忑的等了幾分鍾。

    審訊室的門終於被再次打開。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黑。

    臉龐剛毅，眼神明銳。

    兩鬢有微微的白發，但不顯蒼老，反給人一種特別老道的覺。

    氣勢沉穩，但不像一般的警察。

    “陳默。”

    中年男子看著陳默年輕的臉龐，出若有興致的表。

    “請問你是？”

    陳默微微皺眉。

    “我秦劍，你可以我老秦。”秦劍朝陳默出手。

    “秦領導，你好。”陳默手同他握了一下。

    沉穩有力。

    “我們並不認識，請問你找的原因是？”

    “聽說你很會講故事，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秦劍笑了笑，出一包煙，“不介意吧？”

    象征的征詢了句，不等陳默回答，他自顧點了煙。

    “我就講過兩個故事，你們的人都記下了，沒必要專門跑一趟吧？”

    “有必要，你的故事不完整。”秦劍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什麽意思？”

    “造畜之，除了將人變家畜之外，還有一點。”秦劍點了點煙灰，看到陳默好奇的眼神，才繼續說。

    “人被變一段時間後，習慣了的生活方式，便會漸漸忘記自己是人，而他的親人也會漸漸忘記他的存在。”

    “施之人，便可高枕無憂。”

    陳默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胖子記不得自己的父母了，怪不得他父母沒有報失。

    造畜之的惡，超乎他的想象。

    不幸中的萬幸，小胖子沒有忘記所有，還記得自己是誰。

    “那火鍋店的......”陳默小心的問。

    秦劍似乎明白他指的什麽：“鮮，食之上癮，大補。表麵可令人生龍活虎，實則以提前消耗生命為代價。食用三次，生機耗盡而亡。”

    那些食客何其無辜。

    “謀財害命，喪盡天良......”陳默搖了搖頭。

    心裏也更加確定，眼前的秦劍絕對不是普通警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往今來，就不缺這樣的人。”秦劍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不，他們不是人，是披著人皮的禽而已。”

    陳默看了看他，微微笑道：“你的故事，比我的彩。”

    “陳默，這些故事真的隻是故事嗎？”秦劍忽然盯住了他，目銳利如鷹，仿佛能看人心。

    “不然呢？故事之所以做故事，就因為它隻是故事。”陳默回答的理所當然，眼神還是那麽的沉靜。

    秦劍盯著他的雙眼，沒有從中找到毫退的緒。

    “你說的對。”

    秦劍哈哈笑著收回目，回到那副大咧咧的模樣，了幾口煙。

    “所以，秦領導，我可以離開了嗎？”陳默微笑。

    “隨時可以，如果你沒有別的要求的話。”秦劍很痛快。

    陳默想了想，道：“遇害的孩子裏，有個朱勝康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他父母。”

    “沒問題，這邊聯係上以後，會有人通知你。”秦劍沒有問為什麽。

    陳默有些意外：“謝謝你！”

    “應該是我們謝你！沒有你的......見義勇為，就會有更多的人害。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熱心好市民。”秦劍的笑容很有意思。

    “應該的。”

    陳默點點頭，起告辭離開。

    “陳默。”

    走到門口，秦劍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

    “秦領導，還有事？”陳默回過頭。

    秦劍微微瞇著眼睛，香煙的煙霧擋住他半張臉，頓了片刻，他才低聲的吐出一句話。

    “人臉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什麽？”

    陳默愣在原地。

    從警局出來，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明明親眼看著人臉化作灰燼，它的故事怎麽可能還沒有結束呢？

    難道，還有另外的人臉？

    令陳默更加想不明白的是，秦劍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些？

    接著。

    陳默發現自己的托車就停在警局的車位，回頭，秦劍站在窗邊友好的朝他揮手再見。

    他有什麽目的？

    看起來不太像惡意，從剛才的談話就可以覺出。

    他究竟又是什麽人呢？

    帶著疑問回到文廟街，路上，陳默特地留意了下，沒人跟蹤。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奔波了一天一夜，陳默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沒有心思想那麽多了。

    強撐著給爺爺上了香，洗漱過後，飯也顧不上吃，倒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被手機鈴聲吵醒。

    “你好，請問是陳默先生嗎？這裏是城東警局，朱勝康的父母已經聯係上了......”

    陳默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

    “方便給我他們的聯係方式嗎？”

    “可以，您記號。”

    也許是秦劍做過代，陳默很順利的拿到了小胖子父母的電話。

    簡單的幾個數字，卻讓他心中發沉。

    他起床整理一番才撥通對方的號碼。

    好一陣才接通。

    “喂？”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了出來。

    “你好，請問是康康的父親嗎？”陳默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靜。

    電話裏安靜了下，那邊的語氣帶上疑：“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什麽朋友？聽你的聲音是個人吧，我兒子才8歲，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朋友......你，是不是和拐騙案有關係？”

    “不，我也是其中的害者，相信案子的經過你們已經知道了。”

    “那你給我打電話是什麽意思？”

    “康康......有話帶給你們......”

    “什麽？”

    啪嗒，手機落到地上。

    茶樓包間。

    “你真的見過康康？”

    “他都說什麽了？”

    “他，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那些人打他了嗎......”

    雙眼紅腫的人，盯著陳默，抖的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老婆，你冷靜一點，先聽陳先生說。”滿眼紅的朱先生摟著妻子，強忍著悲痛保持鎮定。

    陳默張了張，不知道該怎麽說。

    “還是讓他自己親口告訴你們吧。”

    “什麽？康康不是已經......”

    在兩人悲痛驚愕的目下。

    他拿出小胖紙人。

    “小胖子，我說過要帶你找到爸爸媽媽，現在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