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好像被某種力量鎖住了。

    小妞妞進不去，蒼白的小手拚命拍打門板，急的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陳默趕上去幫忙，門剛剛推開。

    嗖！

    一條鎖鏈狠狠的甩了出來。

    “小心！”

    陳默連忙拽著小妞妞閃到一邊。

    鎖鏈嘩啦啦的落地，灰塵飛起，屋子裏氣急速翻湧。

    陳默把小妞妞擋在後，握剪刀，小心朝裏去。

    一個蒼老佝僂的影在黑暗中，枯瘦的雙手抓著鎖鏈，同樣戒備的朝著門外來。

    是那個老婆婆！

    小妞妞啊啊著，高興的跑進屋裏，撲進婆婆的懷抱裏。

    婆婆一，放下鎖鏈，的抱住小家夥。

    小妞妞哇哇大哭，仿佛有無盡的思念和委屈。

    陳默靜靜的看著，忽然就有些難過。

    鬼魂都可以重逢，可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再見過爺爺。

    鎖鏈嘩啦啦的響，蒼老的手指輕輕拂過小妞妞的頭發，看到孫上的傷好了許多，老婆婆佝僂的對著陳默拜了又拜。

    “老人家，是我應該做的，也幫了我很多。”陳默溫和的笑了笑，老婆婆模樣雖然恐怖，但卻有一顆無比慈的心。

    “帶離開這裏後，本來想送回，但記掛著你，始終不肯離開。”

    佝僂的影垂下頭，似乎在深深歎息。

    看了看懷裏蒼白的小孫，手指向陳默手裏的紙人。

    “這個？”

    陳默把紙人遞過去。

    紙人的逐漸佝僂起來，傳出蒼老沙啞的聲音。

    “我沒有時間了。”

    “好心人，拜托你照顧。”

    “是個可憐孩子，被人販子賣給那個禽，吃了那麽多苦，求你帶找到的親生父母！”

    話音一落，紙人倒了下去。

    鎖鏈嘩啦啦起來，蒼老的手從破爛不堪的服裏，掏出一個皺皺的布包，遞向陳默。

    陳默怔了怔，心裏反而沒那麽難過了。

    待妞妞的人並不是真正的父母，對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布包在微微的抖。

    陳默雙手接過，蒼老的手陡然無力的垂落下去。

    “老人家！”

    陳默心中一。

    小妞妞明顯覺到了什麽，使勁的推著婆婆佝僂的。

    鎖鏈嘩啦啦的響，但婆婆卻再也沒有回應，真的隻剩一傷痕累累的了。

    小妞妞抱著婆婆哭的撕心裂肺。

    陳默歎了口氣，收起布包，試著去掉老婆婆腳上的鎖鏈。

    不知道被鎖了多長時間，鎖鏈幾乎和皮粘在一起，想帶走，隻能斬斷鎖鏈。

    陳默拿出剪刀，對準鎖鏈。

    本來隻是試一試，沒想到那看上去堅固無比的鎖鏈，一到剪刀的刀刃就碎裂了。

    整條鎖鏈化為灰燼。

    同時，刀刃上的鏽跡逐漸落。

    一個善字顯出來。

    “原來這一麵是善！”

    陳默又驚又喜。

    無心之舉竟然打開了剪刀的另一個作用。

    惡的那一麵，可以對付惡鬼。

    善的那一麵，自然是用來幫助善良的鬼魂。

    陳默越來越覺得，這把剪刀沒那麽簡單。

    不過眼下沒時間多想。

    先把老婆婆帶出去再說。

    被錮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子裏這麽久，也該自由了。

    陳默去樓上找了幾件舊服，把這佝僂蒼老的小心的包裹起來，帶出了無人宅。

    全程沒有見吳仁。

    或許它已經死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郊外。

    荒涼幽靜的山林。

    陳默挖了個坑，把老婆婆放了進去。

    但小妞妞哭著擋在婆婆的上，怎麽都不願意讓他把婆婆埋起來。

    “妞妞，讓婆婆土為安吧，撐了這麽久，一定很累了。”陳默蹲下來，溫和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家夥。

    “這裏的空氣很清新，天氣好的時候太能照進來，還有花鳥作伴。”

    “你要是想了，可以隨時來看。”

    勸了好久，小家夥就是聽不進去，陳默沒辦法，隻好強行把收進紙人裏。

    小小的墳包堆起來。

    “老人家，走好。”

    陳默又燒了些紙錢，才轉離開。

    回到家裏。

    小妞妞卻不肯從紙人裏出來，一頭鑽進紙紮小屋裏，不搭理陳默。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小鬼頭，就是麻煩！不知道你養這玩意幹什麽！”貓叔懶懶的看了一眼，“走歪門邪道，遲早會害人害己！”

    “歪門邪道？”

    陳默一掌拍在它絨絨的腦袋上。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是歪門邪道！裘無戒的線索有了嗎？你哪來的臉在家裏歇著？”

    “不是人！遲早有一天.......”貓叔罵罵咧咧的跳出窗戶。

    陳默關上窗。

    和的燈下，他打開了妞妞婆婆給的布包。

    裏麵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長命鎖。

    背正麵是荷花和福字圖案，背麵刻著一個錢字，下方是一串生辰八字。

    “姓錢，生日是七月十五。”

    按照這上麵的出生日期算，妞妞今年本應該10歲了。

    隻不過生命停止在六歲那年，所以鬼魂一直保持著六歲的模樣。

    “失蹤了六年的孩子，還有可能找到家長嗎？”

    陳默把長命鎖包起來，打開電腦，找到失蹤兒登記的網站。

    輸失蹤時間和生日。

    很憾。

    並沒有妞妞的信息。

    微微歎了口氣，陳默合上電腦，扭頭看了看紙紮小屋。

    走過去，把長命鎖放進去。

    但是一連好幾天，妞妞還是沒有搭理陳默，天都把自己關在小小的紙屋裏，抱著那個小布包。

    被拐賣後，婆婆是唯一對好的人。

    還小，心智不，接婆婆的離開肯定需要時間。

    除了每天上香，陳默也就不再打擾了。

    轉眼。

    又到了月圓之夜。

    午夜零時。

    陳默靜靜的坐在櫃臺後，等待下一位顧客。

    許久。

    冷清的街道，響起微微的腳步聲。

    燈籠亮了。

    一個小小的影，畏畏的走了進來。

    但隻敢在門口，怯生生的著陳默。

    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長的胖嘟嘟的，但渾髒兮兮的好像迷路了。

    這次，陳默主開口。

    “小朋友，有什麽能幫助你的？”

    小胖子看了看他，哽咽著道：“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