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邊玩去。”林山峰了一下外甥的小腦袋,“大人說話小孩別。”
他一個大男人要個子幹啥,換了家裏也沒有一個人能穿,就算個能穿他也不會換,鄉下地方天天幹活,哪有穿子的時候。
被了腦袋的錢金寶小朋友很不高興,鼓著臉生悶氣,“舅舅,我生氣了,你不給我換羊羊,我就不和你玩了。”
說完拉幹淨碗裏的最後一粒米,然後坐在凳子上雙手抱,一副你趕快來哄我的樣子。
心大的林山峰本就不知道外甥犯的什麽病,小屁孩一個還想和玩,也不看看他願不願意。
林山峰:“金寶你吃飽了嗎?”
還在生氣的金寶:“吃飽了。”
林山峰:“吃飽了就趕下去玩吧,你舅被你的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家的桌子不小,但是擱不住家裏的人是真多。
他家就六個,再加上他老子娘還有他妹子家的三個,他屁就隻能坐一半,吃飯都不得勁。
還在生氣的金寶,腮幫子鼓的更厲害了,“舅舅,金寶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夾了一筷子菜的林山峰哦了一聲,覺得有點不給外甥麵子,勉為其難的開口道,“隊裏的羊不能吃,你想要舅舅也沒辦法。”
“金寶不吃羊。”金寶著急的回答道,“金寶想放羊,想喝。”
媽媽以前說過羊可有營養了,所以想放羊,然後讓羊下,這樣和媽媽就能喝羊了,喝不完還可以給兩個弟弟喝。
錢金寶看了一眼,一邊吃飯一邊打鬧的兩個弟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可真是幾個好姐姐,喝不完的還能想著弟弟。
五歲外甥的話,林山峰本就沒有當一回事,說話也沒過大腦,“想放羊還不容易,那你在舅舅家住著,大舅給你申請個放羊的活,到時候你也能掙工分了。”
“不行的,金寶要回家的,金寶不回家就沒有人和弟弟玩了,爸爸媽媽也會想金寶的。”錢金寶小朋友一邊說,一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那就沒辦法了,羊是隊裏的,你舅我可做不了主。”林山峰說的很是。
看的高花一陣不樂意。
對著自己兒子就是一掌,“你可是真大,小孩也胡弄,還不趕吃飯。”
打完高花也不管兒子,自己碗裏的飯呼嚕呼嚕的吃飯,直接把碗一撂就要回家屬院。
“老頭子吃完沒?吃完咱們就趕回去,省的天黑了,好得黑。”
黑他們倒是不怕,就是這幾個小的不行,一黑就害怕,還得讓人抱著。
和老頭子,一人也就一雙手,三個孩子咋能抱的過來。
“吃完了,吃完了。”
林得平放下碗,又把兩個玩鬧的外孫子給拉過來喂了飯,才站起來要走。
家屬院離大苗村不遠,也不需要人送,看著老子娘要走,林山峰屁都沒抬一下。
看著老兩口的背影喊道,“娘,我明天下了工去幫忙,剛才在飯桌上說的話,你別忘了。”
“忘不了。”高花朝著兒子擺擺手,說的很是大氣。
現在正是吃飯的點,林得平和高花兩個人帶著外孫子外孫出村遇上不坐在門口吃飯的人。
都是一個村裏遇見了當然要打一個招呼。
尤其這其中還有的老敵人。
看著坐在門框上吃飯的高草花,高花笑的一臉不懷好意,“草花吃飯呢!咋地秋收就吃這東西。”
“俺跟你說,秋收熬人的很,吃不好要壞的。”
“你說你男人在村裏好歹也是個會計,你閨也嫁到家屬院裏了,你這日子咋還過的那麽摳搜。”
們兩個從沒出嫁的時候就不對付,後來嫁到一個村,又開始比男人,比孩子。
年輕的時候,男人比不過高草花的男人是個當會計的,但是現在這高草花可是比不上。
現在跟著閨怎麽著也算半個城裏人了,份上就比高草花這個鄉下人高一階。
因為家裏做了豆腐燉條,特意坐在大門框上炫耀的高草花聽到老對頭的這話,小臉子立馬就拉了下來。
不過輸人不輸陣勢,端著碗吸溜了一口條。
“花,你這是跟著閨過好日子了,豆腐燉條都看不上了。”
高草花臉上皮笑不笑的,但是心裏卻不斷的嘟囔這老不死的跟著你林出去過來兩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誰還沒有個當兵的婿似的,婿比起林男人了可不差,長的還好看。
“過啥好日子,也就住個青磚瓦房,院子裏有個水井,頓頓能吃點。”
高花說的很是嫌棄,看的高草花一陣心悸,這人就是專門過來和作對的。
說完高花看了高草花一眼覺得這還不太夠,又繼續說道,“要說家裏俺最滿意的地方就是茅坑了,也不知道那茅坑是咋蓋的,一點都不臭,拉了糞水一衝就跑到外麵的坑裏了,整個家屬院裏就俺家獨獨一份,等你啥時候去看林寶寶的時候,去俺家看看這西洋景。”
槐樹下端著碗吃飯的八卦婆娘聽到高花和高草花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往這邊湊,正好聽見高花這一翻話。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婆子開口打趣道,“花啊!我聽說你閨家茅坑都是用水泥泥的,這得是多金貴的屁才能上這樣的茅坑,你這可是跟著福了。”
羨慕的語氣讓高花有點得意,“地麵是用水泥泥的,上麵頂是用磚瓦蓋的,還給按了門,下雨天上茅坑也不怕被淋。”
炫耀完,高花又看了高草花一眼,繼續道,“你是沒過過好日子,這算什麽福,要是草花也跟著林寶寶去住一段時間說不定能更福呢!畢竟人家寶寶是吃人頭糧的。”
被高花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紫的高草花,這一會的也不願意慣著了,“俺可不像你似的那麽沒臉沒皮,見天的上婿家蹭吃蹭喝,打秋風這種事俺和老頭子可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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