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

男人喊的時候，乾脆利落，就像風掠過又迅速收尾，清冷且凜冽，唐詩笑紅了眼，“薄。”

終於有了面對他的勇氣。

薄夜上前，唐詩退後，兩人在無形中對峙，說，“薄，再上前，就湊太近了。”

薄夜站定在不遠，男人意味深長地笑，“再近都有過。”

“可我忘了。”

唐詩不聲地招架住他的近，人笑起來的時候，就仿佛像個天真無知的孩，乍一眼，好像時倒流回他們初見的驚鴻一瞥。

但卻說，“薄喊我，是有事嗎？”

如此陌生疏離。

薄夜著酒杯的手指收，仿佛握的是唐詩的嚨。

許久，男人才從間逸出幾個音節，“唐詩，你變了。”

是啊，我變了。

我若不變，必死無疑。

唐詩笑得凜冽，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縱使下一秒就會迎來毀滅，可也照單全收，“托您的福。”

寥寥四字，如同利刃剜過他的心口，薄夜的眉間緩緩聚攏一抹深沉，他用一種唐詩讀不懂的語氣緩緩念道，“你恨我嗎？”

唐詩像是聽見天大的笑話一般，輕笑出聲來。

許久，才搖了搖頭，說，“薄夜，你現在再來跟我談恨不恨，這個問題，你不配。”

薄夜子一震，唐詩笑得花枝，無疑是耀眼而又彩的，五年前是，如今五年後重新回來，依舊輕而易舉就能挑起男人的注意，人一顰一笑皆是風萬種，可惜了那眼裡笑得冰冷而又殘忍。

說，“薄夜，有一種恨，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甚至進而恨不恨都已經無所謂了。”

“你之於我，烈如砒霜。”

唐詩上前，輕巧掠過他側，男人手握住細長的手腕，卻被一下子出，當著他的面走向邊恰巧經過的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毒已骨，窮途末路。你問我恨不恨？我當然恨，我從前有多你，後來就有多恨你。可是現在。”

摟住上前的男人的脖子，回頭看見薄夜眼底炸裂的驚愕，唐詩笑得如同妖，“薄夜，歲月再無可回頭，當一個人被剝奪的一無所有的時候，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可以困得住的東西。”

名為恨意的魔鬼將的理智吃得一乾二淨，那些殘存的溫被薄夜擊碎的時候，絕的人將無所畏懼。

因為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什麼都可以失去，已經什麼都不害怕了！

薄夜瞳仁幾分，一雙漆黑的如夜的眼睛，此時此刻的瞳孔中像是有風拔地而起在他眼裡席卷一片鋪天蓋地的暴風雪，浩浩，幾乎要將他眼裡唐詩的投影吞沒。

蘇祁沒有料想到自己會被人利用，利用來刺痛另一個男人。

唐詩松開摟著他脖子的手，低聲道，“多謝蘇配合。”

隨後人迅速地離開，消失在兩位男人的視線盡頭，從人群中走出，又消失在人群，仿佛先前的照面只是一個錯覺。

可是，可是。

可是薄夜的膛裡有名為心臟的劇烈跳，每一次跳竟都牽扯出帶著刺痛的快在他的裡肆意流淌。

五年前那個放肆驕傲的唐家大小姐回來了。

帶著對他……千刀萬剮鮮淋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