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答應阿悠的條件，獻上自己的心尖，這樣做的下場便是落個慘死。

第二，若不理會，可這分明就是把白擎夜推出去，故意推向阿悠的懷抱。

白擎夜的為人葉宸最清楚，只要他認定的承諾過的，絕不會反悔。

如果選擇第二條，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擎夜離越來越遠，甚至再也回不了京，見不到兒子。

好艱難啊！

白擎夜迷茫著葉宸，他記不起，但此時此刻卻覺到了的低落。

葉宸現在有些難過。

不怕什麼，卻難過將來自己不能繼續陪在大白邊，不能和他一起育兒子們人，不能和他一起再踏遍大周每個角落。

著悲哀的神，不知怎地，白擎夜的心突然揪得好，就像被一團紙，著無法展。

他抬手拍了兩下，為什麼這麼好疼？

葉宸耳邊迴響著阿悠的話，一遍又一遍。

「葉宸，能不能救他，其實在於你。」

是的，現在是時候做決定了。

「師兄，等宸兒下輩子再報答你吧。」溫看向白羽，溫說著話。

白羽急切飛到肩頭，「宸兒，不要蠱做傻事。」

「師兄我知道你的心意，這不是傻事，是唯一可以救大白的辦法。」

葉宸知道，不做點什麼難以讓阿悠平憤，也知道師兄現在沒了法力一時半會兒本尋不到能夠治療阿悠眼睛的好辦法。

阿悠要的心尖，邪藥方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故意針對。

因為剛才親口說過，反正本來我就是不願看著你們倆雙宿雙飛……

「大白，還記得雪焱之蓮麼？王和為什麼一直惦記它這麼多年，我已經從書本上找到了答案。」

葉宸面帶微笑道：「因為雪焱奇蓮除了可以解毒，還有一個特殊能，便是壯。」

當時從書本上翻到這個答案，讓欣喜若狂，可白擎夜卻未曾從東漁回京。

便默默等待，想等他回去第一時間和他分這個答案，誰知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噩耗。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上輩子虧欠的，這輩子深的，本想用此生的來治癒上一世的虧欠，可是現在，似乎不可能實現了。

葉宸深深吸了口氣，目中飽含著深深的眷：「我以後不能陪你了，大白，你和兒子們保重。」

面帶微笑說完，迅速從中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口。

「噗哧」！

刀尖刺破，穿骨骼深深扎中，一殷紅似涓涓細流從傷口湧出，浸了衫。

然而卻覺不到痛，面帶微笑姿站得筆直：「阿悠，你來取吧，從此我們各不相欠。」

「……」

葉宸作之快讓所有人怔住，當大家都反應過來時已經倒在泊之中。

阿悠怔住：「原來，世界上真有人願意為而死。」

白羽焦急拍打著翅膀，在葉宸周盤旋，呼喚。

葉宸已經聽不清了，眼皮好沉好沉。

意識消失之前，依稀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在懷裡，還聽見了白擎夜失聲痛哭。

「宸兒，我唯一的妻，我都想起來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真好，大白終於找回了記憶。

葉宸面帶微笑閉上了眼睛。

……

兩個月後，京城攝政王府後院。

初秋時節，金黃的落葉鋪滿了院子甬道，踩在上面「噗哧噗嗤」的。

兩個小娃穿著錦緞的小長褂，從甬道這頭蹭蹭往前跑，一邊跑，里還嘰里咕嚕說個不停。

「娘親不好了，小白不見了。」

「奇怪，前幾天我還看見它的，今天腫麼就不見了呢？」

「……」

今兒天氣好，白擎夜特意陪著葉宸出來曬日，倆兒子非要強行加塞，二人世界就變了四人世界。

「宸兒小心，你的子才剛剛好利索，走慢些。」

「不怕，我早就好了，就是你總不讓我下地。」

「是師伯特意吩咐過，一定讓你先多歇著。」

「……」

「好了宸兒，我們不提這些，我們去涼亭里坐下歇會兒。」

「大白，我不累，明明才走了幾步而已！」

「……」

兩個小娃從一側的甬道跑過來，「爹爹娘親，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們說話？」

「就是，幹嘛不理我們？」

遠遠跟在白擎夜和葉宸後侍奉的桑娜和阿依塔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來。

「小世子，二公子，王爺和王妃正在過二人世界，咱們還是別打擾他們了吧。」

「什麼是二人世界？」

「王妃曾經說過，二人世界就是特別恩的兩個人膩歪在一起。」

小瑾聞歪著頭，看看近在咫尺的爹娘，又看看旁邊的兄弟，小手一攤：「算啦弟弟，我們還是自己去玩吧。」

小昊臨一直是哥哥的小跟屁蟲，哥哥說什麼，他都沒意見。

「好的哥哥，我們去哪兒？」

「我們去……找小白白吧？」

「好啊……」

兩個小傢伙丟下某對正卿卿我我的父母撒就跑，葉宸忙不迭地抬頭了，「別找了，小白走了。」

小娃們的腳步戛然而止，兩雙圓圓的黑眼睛滴溜滴溜轉不停：「娘親，你知道小白白去哪兒啦？」

葉宸點點頭，隨意把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它被你們師祖帶走了。」

「為什麼？」

「因為它的使命已經完，便回到它原先生活的地方去了。」

「……」

兩個小娃似懂非懂，不過聽說小白回了森林中，便很開心了。

「那我們不找了，走弟弟，我們去別玩。」

「好。」

兩個小傢伙手拉手，蹦蹦跳跳跑開了。

白擎夜和葉宸並肩而立，著兒子們離開的背影，和後匆忙跟隨的侍。

這時一片黃葉恰好掉落在葉宸肩頭，白擎夜幫撿下來丟在地上。

暖將一切籠罩，角落一叢叢金開得艷而靚麗。

二人低聲說著話。

「這次多虧了師父，只是小白可憐，為我換了命。」葉宸言語中帶著惋惜。

「師伯說小白本就是守護你的，這是它留在這裡的使命。」

「或許。」

「是這樣的，小白救了你，也為自己積了功德，師伯說它下輩子會投個好胎。」

「嗯，這樣我也心安些，」葉宸道，「也希師兄跟著師父好好修鍊，早日修正果。」

「一定會的！」

「這樣就圓滿了。」

「是的，我們都圓滿了。」

兩隻手扣在一起，一大一小，纏綿而繾綣。

天邊的雲朵的，風裡帶著花香，吹遍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