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這才笑了,半瞇著眼對葉隆道:「你生了一個乖巧可人的兒,哀家甚是喜歡,哀家常年在樟鑫宮,乏味得很,所以哀家跟你兒說,讓以後多些宮陪伴哀家,你不會怪哀家奪了你的明珠吧?」
葉隆在外面,並不知道剛才殿中發生了什麼事,聽得太皇太后的話,他心中深欣,也不枉他這些年對青兒的教育。
他抬起頭,卻看到葉宸站在太皇太後側,眼底浮起一疑,卻無暇深究,只是微微笑道:「太皇太后說的什麼話?青兒是老祖宗的重孫,能蒙老祖宗看得起宮陪伴左右,是的福氣。」
說完,他看向葉青,吩咐道:「青兒,還不趕忙上前,謝過老祖宗大恩?」
葉青幾乎要哭出來了,惱怒地看著葉宸。
太皇太后卻笑著道:「你誤會了,哀家說的是你的嫡葉宸。」
葉隆一怔,「宸兒?」他看向葉宸,只見依舊是府中那副乖巧溫順的樣子,只是了一畏之氣。
只是,太皇太后口中一句嫡,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倒是皇太后冷冷地道:「母后,葉宸只是庶,的生母是府中姨娘,青兒才是嫡出的兒。」
太皇太后大吃一驚,看向玉姑姑,「這是哀家記錯了嗎?哀家記得當年葉隆帶慕容氏宮,說的可是夫人而不是姨娘的。」
玉姑姑搖搖頭,「太皇太后沒記錯,只是後來公主嫁給葉公,那慕容氏自然就了妾侍。」
太皇太后臉一沉,「這豈不是妻妾位?我大周律法規定,大周男子只能娶一妻,可多妾,明正娶先門的必須為嫡妻正房,就算並嫡,也有先後之分,慕容氏是嫡妻的地位不可撼,否則便是犯律法。」
皇太后冷冷地道:「母后,但是您也不要忘記,在特殊況下或者格外開恩之下,可以並娶兩名妻子,當年先帝朝的時候,柱國候不是也有兩位夫人嗎?正妻被封為孝夫人,而後娶的則被封為衛夫人,這件事,還是母后親自恩準的,母后總不會忘記?」
太皇太后呃了一聲,看著玉姑姑,「有這樣的事?」
玉姑姑笑著解釋,「老祖宗,確實是有這樣的事,柱國候年輕的時候曾與朱家大小姐定親,後來朱家沒落,朱家舉家外遷,不知所終,柱國候迎娶了林家的嫡為妻,三年之後,朱家找上門來,要柱國候履行婚約,柱國候不忍把朱家大小姐為妾,遂宮請老祖宗懿旨,以平妻之禮娶朱家大小姐過門。」
「你這麼一說,哀家倒是想起這事兒來了,」太皇太后笑笑,然後又看著皇太后問道:「只是,這兩件事能相提並論嗎?柱國候與朱家大小姐有婚約在前,以平妻之禮迎娶並無不可,而且,柱國候娶了朱大小姐卻沒有把林家嫡貶為妾侍,反而朱大小姐尊林氏為主母,所以,哪裡有后門的把正妻貶為妾侍的道理?豈不是顯得皇家人十分霸道?」
說罷,看著皇帝,「皇帝,這破事兒是你辦的?你這樣做,把慕容家的面置於何地啊?」
皇帝當初確實是恩準的,但是辦此事的人卻是皇太后,這中間,太皇太后是知道的,所以,看似是質問皇帝,實際是質問皇太后。
皇太后冷道:「母后若想要怪罪臣妾便怪罪吧,何必扯上皇帝?當初是慕容氏親自提出要降為妾侍的,並非臣妾與皇帝相,這件事,慕容家上下皆可作證,臣妾也是親自到了慕容家去求證過,若慕容家有異議,為何不提出?可見他們也是十分樂意這種結果的。」
太皇太后張大,顯得有些驚愕,看了皇太后數秒,忽然笑了,「你說這話,讓哀家想起哀家十五歲那年,哀家一個人外出,路上遇到搶劫,那人用刀指著哀家的脖子,讓哀家出錢袋,哀家當時很沒骨氣,利索地把上值錢的東西給了他,並且好聲好氣彎腰點頭地送他走,你們說,哀家當時樂意不樂意這個結果呢?」
皇太后氣結,臉漲紅,顯得惱怒不堪,這分明說就是那強盜。
可是,竟無言以對,只得干生氣地坐在那裡,別過頭不說話。
葉隆見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兩人硝煙味甚重,連忙磕頭道:「太皇太后,此事是臣理不妥,還請太皇太后責罰。」
太皇太后滿意地嗯了一聲,「你自然是理不妥的,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慕容氏以正妻之禮嫁你葉府,沒犯七出之條,便不得休妻更不得無故下降,所以,清平你門,也只能以平妻待之,可我朝律法並沒有平妻的規定,只是民間的做法,所以平妻也為妾,如今慕容氏已死,妾也可以扶正為你的繼室,所以,慕容氏的牌位上該如何修改,你知道了吧?」
清平公主一直最在意的便是此事,聽了太皇太后的這句話,不由得跪下來,淚水滾滾而落,悲聲道:「老祖宗,您是要死孫嗎?」
太皇太后見哭得傷心,不由得大為憐惜,聲道:「你這傻丫頭,皇祖母怎會死你呢?皇祖母疼你都來不及了,快別哭了,那誰,趕扶起你母親,地上冰冷,皇家的人矜貴,莫要落了後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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