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曉敬下意識地心慌,轉開視線不與他對視——這一刻,那雙眼睛給的覺,像是一只老虎看過來,馬上要吃人也似。
“我……我……”
秦渭忽然角,不知道算不算是笑了。
“你也跑來安我!”他笑著道。
明曉敬心里一寒,道:“哥……”
秦渭擺擺手,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冷笑,“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那麼多人關心我,呵,都塔媽跑來安我!”
明曉敬微微張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渭看都不看,已經繼續道:“要安我?好啊,給點實在的!來,你是影后,現在也是導演了,你來告訴告訴我,老子到底錯在哪里了?啊?”
他手臂揮舞著,“跟《生死門》一樣的路子,為什麼就塔媽撲了?你跟我說說?說我不用心了,騙錢!臥槽踏馬!我有沒有用心,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鏡頭,啊,你去看看,去看看!什麼塔媽李謙,什麼塔媽傅學隆,他們有我拍的好嗎?故事?我塔媽三易其稿,一個劇本就開了好幾次會,寫了改,改了廢,廢了再寫!我拍的不好嗎?”
“還有剪輯,當年我拍《紅燈區》,我也是這麼剪的,結果怎麼樣?威尼斯大獎!去年的《生死門》,我也是這麼拍的,七個億!”
“那可是七個億呀!”
“草!”
明曉敬就那麼看著他,一言不發。
說完了,秦渭下意識地口袋,明曉敬眼明手快,拿起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遞過去。
秦渭接了,出一,點上。
的很兇。
“草!”他說。
明曉敬抿,看著他。
一煙到一半,他微微起,摁滅在煙灰缸里。
片刻后,他道:“曉敬,對不起,不是針對你的!我就是……就是……有點鬧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到底輸在哪里了!我心里……心里窩囊!”
明曉敬探出子,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秦渭掙開的手,擺一擺,“行啦,你也來過了,走吧!回去吧!該干嘛干嘛,好好拍戲,好好演戲,小心走好每一步,別學我!”
明曉敬張了張,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又坐一會兒,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
茶水已經涼了。
扭頭看,秦渭面前的那一杯,應該是從沖好了倒上就沒過,茶杯壁,已經褪出了一圈清晰的茶痕。
站起來,“那我走了哥。”
秦渭擺擺手,看都沒看,也沒說話。
從側臉看,神落寞。
這一刻,明曉敬看著他,從一種側上方的角度,看著他的側臉,似乎能夠知到他心此刻的那種涼骨髓的無力。然后,忽然覺得,那個從來都堅定、自信而強大的秦渭,似乎一夜之間變了一個被父母忘在鬧市中的孩子——他似乎正在陷史無前例的茫然無措。
他不解,他焦躁,他彷徨。
明曉敬轉離開。
走到后門的門口,回頭。
秦渭正在點煙。
大熱的暑天里,他就那麼坐在那里,后脖頸上有著清晰的汗水痕跡。
面前桌子上,是一杯已冷了不知多久的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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