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條狗,天歌沒想在他上多花心思,此刻見獨孤瑾惡狠狠瞪,天歌並未止步,連多看一眼都嫌噁心。
「我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獨孤瑾吐著沫子,整個後背模糊。
天歌已經走出去很遠,卻突然停下來,「月牙,我們出來時二妹是不是尋著容世子的馬車去了?」
「嗯,二小姐綉了一條鴛鴦錦帕,可漂亮了!」月牙心領神會一般狠狠點頭。
天歌笑了,落雪拂面模糊了那半張臉的胎記,竟讓月牙覺得驚艷。
如果不是臉上有紅印,月牙相信家大小姐定是整個大齊皇城最的人,沒有之一。
獨孤瑾聽到天歌跟月牙對話,一時氣涌,噴了口。
他挨打罰還不是想替雪瑤搜到《太經》,結果雪瑤卻拿著錦帕跑到容祁那兒獻殷勤,他如何不生氣!
離開皇宮,月牙正想吩咐車夫回鎮南侯府,卻聽天歌指了方向,天閣。
自天閣出來,月牙跟著馬車先行回去,天歌則換一裝束,混在人群里。
雪還在下,猶如鵝的雪花漫天卷地落下來,一片銀裝素裹。
皇城東南有一條古樸厚重的建築群,青石街道橫豎錯,兩側商鋪鱗次櫛比,此乃大齊皇城四市之首,幽市。
幽市自有法,不大齊朝規的限制。
在這裡,你能買到任何你想買的東西,不僅限於大齊,中原七國乃至四海之外的商貨都可以在這裡易,也只能在這裡易。
街道上,路人們裹著厚厚的緞襖,著子行匆匆。
天歌一襲素白長袍行走在風雪之中,斗笠上的明璃紗隨風鼓盪,飄逸若仙。
待止步,面前『德濟堂』三個字赫然呈現,蒼遒有力,筋柳骨。
葯堂里十分冷清,店小二剛送走兩個抓藥的客回來便注意到了天歌,「這位客是抓藥還是問診?」
「問診。」天歌邁進葯堂,掃了眼堂中掌柜,一個穿著褐貂襖的中年男人,國字臉,個頭兒不高,這會兒正在櫃檯後面低頭稱葯。
「好咧!客堂請,周大夫……」
「不是周大夫,本小姐要找的人是『閻王手』,鬼醫屈平。」天歌開口之際,店小二猛朝櫃檯後面的中年男子看過去。
男子薛里,是這葯堂的掌柜。
此時薛里撂下秤桿,抬頭時一臉善意,「這位小姐怕是找錯地方了,我們堂里沒有姓屈的大夫。」
「三年前,鬼醫屈平在楚國犯下命案,毒死楚瑞王滿門七十七口被判車裂,行刑當日,有人買通獄卒梁換柱,至此,屈平於幽市已三年。」
天歌音落之際,店小二陡然出暗!
一枚塗抹劇毒的棗釘破風而至,被天歌接住后反手迴旋,店小二躲閃不及中招。
「住手!」掌柜冷眼掃退店小二,看向天歌,「姑娘意何為?」
「當年之事,楚瑞王並非主謀。」天歌只說了這一句。
男子面陡凝,「姑娘稍等。」
片刻后,天歌在中年掌柜的引領下走進左手邊的堂屋,屋有暗門,通過長長的道,男子停下腳步,指了指眼前石室。
「先生在裡面等你。」掌柜離開后,天歌推開石門便有一濃重的草藥味兒撲面而至。
石室四角懸有夜明珠,整個空間亮如白晝,一位材瘦削的男子背坐在正東位置,手裡滾著鐵葯碾,在他前,擺著一張偌大翡翠玉案臺。
「當年之事,誰是主謀?」屈平沒有抬頭,淡聲問道。
一襲黑,滿頭銀髮,世人道屈平一夜白頭,果然不假。
「齊太子,北冥淵。」天歌淺步走過來,坐下時將手臂平擱在案臺上,「鬼醫若能解我之毒,我倒不在乎多說些有關當年齊楚泗水之戰的趣事。」
「除了泗水之戰……」屈平鬆開葯碾,手指按機關,座下木椅隨他一併轉過來,「姑娘不妨再說一個能讓屈某出手的理由,說不出來,姑娘便不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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