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山上,付留峽被留在原地,他的位置剛好能看到秦風和老黃的所在。
當前一道天雷落下之時,他原本以為秦風死定了。
那個突然出現的怪老頭,竟然讓他一元嬰期的修為都彈不得,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沒等他得到答案,接下來看到的便是讓他畢生難忘的畫麵。
他第一次在試劍山上看到如此迅猛的天雷,耀眼的雷如同驟雨一般落下,盡數朝著老黃和秦風的方位砸過去。
而那名之前瞧著還垂垂老矣的老人,此刻卻如同天神下凡,手中的金長劍火花四濺,生生將一同落下的十幾道天雷盡數斬落!
“他、他還是人麽?”
此刻的老黃不像人,更像是天神下凡。
可他仍舊是人,因為他竭盡全力地將秦風護在後,沒有讓這個年輕人到半點傷害。
然而他的劍就算再快,天雷的落下仍舊如同狂風驟雨,甚至他們還未曾邁出半步,天雷也仍舊如同暴雨傾盆,劈頭蓋臉地朝著老黃砸下來。
其他人看不見,但站在老黃後,秦風可以親眼看到他老人家現在其實非常吃力。
每一道可以將人劈得碎骨的天雷被擋下,都伴隨著金屬的嗡鳴聲。
老黃手中的長劍濺起重重火花,終究沒法攔住每一道天雷。
而每有一道天雷,老黃那看似銅皮鐵骨一般的都會微微一下。
靈力激,猶如水拍岸。
一時半會兒或許不會有事,可時間長了,又有誰知道是水先幹枯,還是海岸先被拍碎?
“老黃……”
秦風艱難開口,本想主幫老黃承擔一二。
可他才剛開口,就被老黃嗬斥一聲:“你小子趕給我閉,我老人家的事還不用你心。”
此時的老黃說話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平和了,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個耍無賴的老頭子。
不過秦風聽得出來,他的息聲加重了。
暴躁的語氣,不過是想用來掩蓋自己的息罷了。
見老黃如此,秦風乖乖閉了。
在這種時候,若是注意力分散確實沒有好。
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是碎骨。
椒夏始終抱著胳膊走在他們後麵,見秦風凝眉思索,開口了:“臭小子,你就別擔心這老小子了。”
“嗯?”
“你難道沒看到天雷的變化麽?”椒夏抱著胳膊,全然沒有了之前擔憂秦風的模樣,輕鬆的表就像是跟來看熱鬧的一樣。指了指老黃:“現在這些天雷,全都是衝著這老小子來的。”
秦風剛要開口問為什麽,就聽椒夏嘀咕道:“你們人族也是夠奇怪的,明明日思夜想都要修仙飛升,可是居然有人明明早該曆劫飛升了,居然躲到了現在。”
前方,老黃本無暇顧及秦風,他在和天雷對抗。
秦風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上,暗自對椒夏問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對啊,第一次看到這老小子我就覺得古怪,你不覺得他上的氣味很奇怪麽?”
當然覺得。
秦風第一次靠近老黃的時候,就差點兒被他上的味道給頂了一跟頭。
他確實沒想到,哪怕有人幾十年不洗澡,也不該臭那樣。
而且那尿味實在是揮之不去,就算遠離老黃好一會兒,那味道都會在鼻腔裏經久不散,可以說“回味無窮”了。
不過一開始秦風沒有多想,因為他接老黃的時候確實沒發現他有靈力或者靈骨存在,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他上那件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其實是一件法。”椒夏看秦風沒明白,主解釋道:“這老小子其實早就可以應劫飛升了,他是在用那件服掩蓋自己上的氣味,躲避天道呢!”
秦風從前還不知道,當人修煉到大乘渡劫之後,在即將應劫之前,上便會散發出獨特的氣味。
這氣味一開始普通人聞不到,但是天道會知道。
所謂應劫,便是人嚐試突破人和神之間那一層障礙之時,會引來的天劫。
可是這老黃明顯是怕了,他居然用特殊的法掩蓋了自即將應劫的氣息,來躲避天劫。
但天劫豈是人想躲就躲的?
注定是他的劫難,怎麽都躲不開。
他藏的時間越長,要麵對的雷劫就越要命。
“這老小子不知道藏了多年了,他的天劫……怕是能要了他的命喲。”
秦風還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有人連天劫都躲。
看天上黑雲城,秦風也暗自咂舌:按照之前老黃的說法,他躲天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這天雷的架勢,就好像要把整座試劍山都劈開一樣。老黃這麽膽小的人,卻偏偏是個大乘修為的大修行者,要是被外界知道,隻怕要驚掉下了。
不管老黃躲天劫是為了什麽,他現在還是站了出來。
隻不過他現在一邊以長劍擊碎雷霆,發出秦風從未見過的強悍力量,一邊又和他的行為完全不符合的在罵罵咧咧:“他娘的,這天劫也太疼了。我就說這劫不是人渡的,師兄騙我,明明自己都碎骨了,還說不疼!”
“我真是倒黴催的,都躲了這麽多年了,早知道有今日,當初我就直接渡劫算了,哪兒有現在這麽嚇人?”
“臭小子,你最好給我跟了。這天劫一旦開始就沒法隨便結束,要不是為了你,我老人家還能再悠哉個一千年。”
“你要是就這麽死了,我老人家可就虧了!”
“我可告訴你,我老人家可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秦風聽到這兒都有些無奈了:要不是為了救自己,老黃怕是還要繼續躲著天劫呢。
不過老黃最後兩句話也讓秦風心裏一跳:什麽還能“再”悠哉一千年?按照老黃這意思,他已經躲天劫躲了一千年了?
這讓秦風不住的心驚:累積了一千年的雷劫,老黃真的能熬過去麽?
最重要的是,老黃能不能熬過去是一回事,這試劍山能不能扛得住這千年的雷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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