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寧看著霍云沉的背影,心口還是痛得厲害。
原以為早就見怪不怪。
實則不然。
傷疤被揭開的那一刻,痛還是那樣的真切。
溫以寧不愿讓霍老夫人看到此刻落寞的神,慌張地低下了頭。
然而有些緒無論怎麼掩藏,都藏不住。
霍老夫人的緒不似溫以寧這麼斂,氣得再也顧不上裝病,坐直了子,麻利地抄起背后的枕頭,氣憤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砸去。
“氣死我了!渣狗東西!我們霍家怎麼就出了個眼盲心瞎的不孝孫兒?”
“...你別激。”
溫以寧驚愕地看向霍老夫人手背上翹起的針頭,而后又手忙腳地撈回了和針頭完全分離開來的輸管,“,你別怕。我這就去醫生。”
“我沒事。”
霍老夫人一手平了針頭,另一手接過溫以寧手中的輸管,強行摁了回去。
“,這樣能行嗎?我們還是讓醫生來看看吧。”是看著,溫以寧就覺得一陣痛。
“不用不用。”
霍老夫人擺了擺手,旋即又從兜里揣出手機,對著發青的手背拍了數十張照片,全給霍云沉發了過去。
溫以寧默默地看著霍老夫人這麼一通作,不解地問:“,你把照片發給他做什麼?他又不是醫生。”
“你這孩子!不上道。”
霍老夫人拍完照,利索地將手機往邊上一扔,拉著溫以寧的手,神矍鑠地一陣輸出,“多學著點,雖然很作,但是大部分男人還真就吃這套。”
“哪套?”
“就比如現在,我要是不將這些照片發給那個臭小子,他哪里會心疼我這個小老太婆?”
“......”
溫以寧默默汗,突然發現自己的段位實在是太低了。
每次傷,都是一個人扛著。
本不會想到拍張照片發給霍云沉。
甚至于他問起來,怕他擔心,總說不疼。
“寧寧,呢是需要經營的,傻缺也需要花點心思哄一哄,才能乖乖地聽你的話。”
“傻缺...”溫以寧了角。
總覺才是霍老夫人的親孫,霍云沉倒像是霍家抱來的。
“你看那個崔綠茶,明明只有一分的病,能裝出十分的楚楚可憐。而你,手都傷這樣了,也不知道裝裝弱。”
“我要是你,非得讓他端茶送水伺候個一百天。什麼洗澡啊,穿啊這種活,全部給他干。”
“你信不信,他非但不會覺得不耐煩,反倒樂在其中?”
霍老夫人也是不屑于對男人用這種套路的,但是太了解自家孫子了。
霍云沉就喜歡這個調調。
“...我只是傷了手,這些活我還是干得的。”
溫以寧的臉上臊得慌,之前還真是不知道霍老夫人說話的尺度這麼大。
“聽沒聽說過一句話:撒人最好命?”
“聽說過。”
“寧寧,你相信。你只要看牢他一陣子,他很快就會收心了的。”
“嗯。”
溫以寧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其實并不相信霍云沉會有收心的那一天。
“聽的,該出手時就要出手。云沉那個臭小子只是被迷了,再過幾年,他一定會后悔現在的選擇。”
“當初,那位崔大明星誤以為云沉是我們霍家的司機,才選擇了和他分手。得知他的份后,這才屁顛顛地跑了回來。”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不簡單。聽說云沉和在談,特地讓他留了個心眼,不要說出自己的份,果不其然沒多久他就被甩了。”
“云沉現在是當局者迷。寧寧,你相信,你和云沉才是天作之合。”
霍老夫人打開了話匣子,里便半刻不得閑。
說話間,就從屜里出了一包泡椒爪,旁若無人地啃了起來。
溫以寧越發懷疑霍老夫人是不是在裝病騙,納悶地問:“,我怎麼覺你現在的氣神好了不?”
“也許...是回返照?”
霍老夫人的子骨朗得不得了,讓裝病,還真是有些為難了。
裝了十來分鐘的病。
現在覺得渾不自在,必須吃點零兒補充能量。
“,你別這麼說,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溫以寧睜大了霧蒙蒙的雙眸,眼地看著,深怕再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
霍老夫人被這麼一盯,心得一塌糊涂,趕又改了口,“你聽說過沒?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該怎麼氣人,甚至能將人氣到從棺材里鉆出來。我大概率是被那位崔大明星氣到了,一口氣接了上來,現在渾充滿了斗志。”
“還有這種說法嗎?”
溫以寧自然是不相信霍老夫人這麼一通胡扯的。
不過只要霍老夫人能好起來。
其他細枝末節的事,一點兒也不在乎。
“大文豪魯迅先生說的,不會有錯。”霍老夫人信誓旦旦地道。
“魯迅先生還說過這樣的話?”溫以寧對此表示懷疑。
“行了,誰說的話不重要。”
霍老夫人胡扯不下去了,便將往病房外轟,“寧寧,你立刻就去找云沉那個混小子,千萬別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他現在可能并不想看到我。”
“你管他想不想看到你做什麼?男人可以不要,但是最起碼不能輸給一個茶里茶氣的第三者,對不對?”
“你說得對。”
溫以寧也不甘心輸給崔芯,只是還是有些猶豫。
“寧寧,不要猶豫。就算你不喜歡他了,好歹先贏回來,再痛痛快快甩掉他。”
“......”
溫以寧沒想到霍老夫人居然還會教怎麼甩掉霍云沉,更顯吃驚。
“快去吧,等著你的好消息。”
霍老夫人忙著追劇,等溫以寧走出病房后,又捧起了平板,接著追起了甄嬛傳。
之前并不是很喜歡看宮斗劇。
一群人圍著一個男人轉,最后爭個頭破流一點意思也沒有。
為了溫以寧,開始瘋狂惡補。
指不準有朝一日還能用上劇里的那些宮心計...
溫以寧顯然是被霍老夫人給洗腦了。
出了病房。
還真就徑自走向了急診科。
急診科病房里,崔芯已經幽幽轉醒。
剛一睜開雙眼,就滴滴地撲了霍云沉懷里,羸弱的抖個不停。
“很冷嗎?”
霍云沉的背脊略顯僵直,沉聲問了一句。
“有你在,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崔芯小貓般輕輕地在霍云沉懷里蹭了蹭,突然間又抬起噠噠的眼睛,小聲地說:“云沉哥,很多話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給我點時間,聽我解釋清楚,好嗎?”
“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了。”
霍云沉心不在焉地應著。
收到霍老夫人發來的照片,他總覺得不安心。
明知道霍老夫人十有八九是裝的。
還是忍不住去關心。
“云沉哥,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對綿綿說過那些話。我不知道是不是對我有些偏見,誤解了我的話。事實上,我只是讓別將玩丟得到都是。”
“還有那天我接到心的欄目組的邀請,大部分容都是和臺里監制對的。我也不知道肖鑫為什麼會讓溫以寧干那些雜活。”
“我原本還想著幫幫,讓跟在我的邊,不愿意。”
“我是真的不知道的脆弱這樣。”
“至于我在醫院里偶遇溫以寧的那一次,醫生的說法確實是傷口撕裂淤腫,我只是照實說,從未想過離間你們。”
崔芯一通解釋過后,見霍云沉的神依舊掀不起半分波瀾,索一咬牙,抄起了矮柜上的水果刀,作勢往手腕上劃去,“云沉哥,你要是不信,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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